既然决定了去周妈妈家吃喜酒,绿檀回去后就从自己的箱子里挑出一对金簪当做贺礼,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所有的小丫头了,零零碎碎,也有了不少家底子,大多数是顾雪风送的和齐峻赏的。
一想到这个,绿檀不禁又是一阵烦闷,把这些念头甩开,去向齐峻告假,齐峻也应允了。
到了办喜事那天,绿檀和谷秋一起告假,两个人一大早就赶去了周妈妈那儿,周妈妈家里已经人来人往了,看到她们俩过来,周妈妈特别高兴,招呼她们到新娘子那儿坐坐。
绿檀看着此刻的热闹场景,倒和在现代时在乡下老家办喜酒差不多,左邻右舍的皆来帮忙,孩子们穿着新衣裳,吃着糖跑来跑去,捡地上的鞭炮放。
看着这一幕,绿檀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孩子的笑容总是天真无邪的,看着他们,那些烦心事也不那么讨厌了。
周妈妈的女儿跟绿檀一般年纪,也是花朵一样的年纪,容貌娇艳俊秀,嫁的丈夫也是个家境殷实的,周妈妈养出来的女儿也跟周妈妈的脾气很像,很是温和,讨人喜欢,绿檀和谷秋把各自的贺礼送上,又说了几句的祝贺的话,待到坐席的时候,两个人挨着坐在了里头,好好热闹了一番。
到了半下午的时候,谷秋因为手艺好,被周妈妈叫去帮忙,要做晚上招呼过来帮忙的亲友的宴席,绿檀待着也挺没意思的,就提出先回府去。
周妈妈家离王府也极近,只隔了两条小巷子罢了,绿檀一边走着一边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是不是到别处逛逛才好,正好也了解了解长安的风土人情,自己总是关在王府里,对外头老百姓的生活是怎么也不会有了解的。
她正想着这事,忽然眼前一黑,后脑勺一痛,顿时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绿檀躺在一间逼仄狭小的房间,看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有,应该是寻常百姓家的仓房,后脑勺还是一阵阵的痛,绿檀蹙着眉头摸了摸头,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儿。
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仇人就是楚王了,发生这样的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楚王干的,可是她断不能让楚王的阴谋得逞,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绿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房间倒是十分简陋,四面由木板围着,倒是挺结实的,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跟栅栏似的门,不过也是紧紧锁着,绿檀从缝隙往外看,天色已经渐渐晚了,可还是能看到这是一个农家小院,绿檀也不知道外头有没有把手,若是贸然喊叫,把那些看守的人叫过来了反倒不好,于是就只能凭自己的本事从这儿逃出去。
她看着那个墙壁上方留着通风的小窗户,也跟栅栏似的由几根树枝稀稀疏疏的挡着,于是把仓房里看着结实能垫脚的东西都搬到了下面,她辛辛苦苦爬上去,又把裙子脱下来缠在窗户上头,用撬杆的原理生生的从窗户上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
绿檀正要往上爬呢,忽然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不由吓了一大跳,赶忙手上用劲支撑住身体,可越是着急反倒越是没有力气,她脚下一个踩不稳,顿时摔了下去,扑通一声摔到地上,把她痛的差点晕过去,抱着胳膊只是抽冷气。
这时门也从外面打开,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看绿檀倒在地上,赶忙过来扶:“姑娘,你没事吧?”
咦?
绿檀听他这说话口气就觉得不对劲,看上去好像不是坏人啊。
那男子见绿檀戒备的看着他,只是一笑:“姑娘莫怕,我叫秦烈,才刚在马家胡同,我看到两个人把姑娘打晕了带走,我以为是人贩子呢,就悄悄跟了过来,刚才那几个绑你的人已经被我赶走了,我是特地回来救你的,你没事吧?”
绿檀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遇上好人了?还是计中计,故意来骗取自己的信任?
秦烈看绿檀捂着手臂,又抬头看看那个已经缺了个口子的窗户,便猜到了绿檀的打算,心内一笑,觉得绿檀也挺大胆的,道:“我看姑娘的手臂似是摔伤了,失礼了,能不能让我看看,若是伤了骨头可不好。”
绿檀点点头,不管如何,暂且相信他吧,先从这儿出去了那说。
秦烈看上去倒是个手上有功夫的,他一摸绿檀的手臂便道:“这是脱臼了,得赶紧接回去。”
绿檀小声道:“你会吗?”
秦烈摇头:“我并不懂医术,还是请大夫来给姑娘诊治的好,幸而这儿离长安也不远,姑娘,我先扶你起来吧,咱们快些离开这儿。”
绿檀点点头,一手捂着手臂,秦烈则扶着她出了这个偏僻的农家小院。
出了院子便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此时天已经黑了,四处空旷无人,绿檀还真是有些发憷,想着万一秦烈是个坏人,自己可真的是求救无门了。
秦烈许是看出了绿檀的犹疑,有意替自己辩解,便跟闲谈似的笑道:“我就住在马家胡同,这才无意中看到了这事,姑娘住哪儿?”
绿檀不敢说自己是英王府的人,便道:“我姑母住在马家胡同旁边的小巷子里,我表姐出嫁,我是来吃喜酒的,因是头一次进城,想到街上逛逛,没想到……”
秦烈看着绿檀的容貌,心道,长成这样,也难怪那些人有不好的心思,他常听人家说美若天仙,他没见过天仙,不过看绿檀的容貌,倒跟天仙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