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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路在何方

炊烟袅袅中,淡淡的雾气笼罩着云苍山脚下的一座小村庄,四周简单的用石头堆砌起来,成为村子唯一的一道防御屏障,随着初阳升起,一抹淡金色的光辉撒落在村子里,犹如给村子披上了一件轻纱般的衣裳。

这里是南阳村,坐落于云苍山脉外围山脚下,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

“臭小子们,又偷懒,让我逮到一定揍得你们屁股开花!”

一道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喝声响起,打破了村子的宁静,甚至在村外都能听见声音,惊起了古树上几只休息的鸟儿。

声音来自村子里靠近村头的一个大院,一名体型魁梧,面色愤怒的中年人挥舞着手中的枝条冲出院子,激荡出“啪啪”的声响。

男子名叫秦烈,是村里唯一的武者,村里的孩童都由他来教导。今日按照惯例让他们蹲半个时辰的马步,谁曾想他只是刚刚眯了会,院子里就没了半个人影,这让他如何不气?遂一边大喊着教训他们,一边冲出去寻找,堂堂禁军总教头落了面子倒是其次,万一哪个小家伙跑进山里碰到只妖兽,那他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云苍山,绵延百里,妖兽众多,即便在这山脉外围,也会偶尔跑出来几只凶残的妖兽,不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即便是刚觉醒武魂的武者,也不一定能从妖兽嘴下逃走。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秦烈拎着几个刚抓到的孩子回到院子里,偷跑出去的基本都被他抓了回来,但还有两个孩子找遍了村子都没找到,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一般来说这些孩子们都知道山里的危险,基本上是不会往山上跑的,但是现在的情形让他不得不往坏处去想。

虽然只是暂住在这里,但秦烈也想让这些孩子有个好的未来,现在他们下路不明着实让人难以安心,所以秦烈准备进山一趟,即便没有得到允许私自进山会受到责罚,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只是刚刚走出院子,就看见村口一名白衣青年手持竹竿缓步走来,竹竿轻点地面,脚步沉稳与常人无异,而他身边有两个六七岁的孩童追逐嬉戏,正是秦烈找遍村子也没找到的小虎和阿宝,那白衣青年他也认识,或者说村里人都很熟悉,名叫易云,就住在那云苍山之中。

“你们两个臭小子,死哪儿去了?还不给我回来!”秦烈对着两个孩子大声喝道,不过看着他们没事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两个孩子一听到秦烈的声音,吓得纷纷躲到易云身后,小手紧紧的抓着白衫,只敢露出半个脑袋偷偷向前方瞄去。

很快秦烈就走到易云身前,狠狠的瞪了两个孩子一眼,吓得他们缩回了脑袋。

“秦叔。”易云仿佛知晓了对方的到来,“这两小家伙在山上玩的睡着了,正巧让我遇见,就送他们过来。”

“这次没碰到妖兽算你们走运。”秦烈等着虎目对着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喊道,“还不给我过来,要等我动手吗?”

“不要啊,瞎哥哥救我。”两个小子被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死死的抓着易云的衣服,“要是被抓到屁股就要开花了。”

“哈哈。”易云笑着摸了摸两人的头,“放心吧,秦先生不会打你们的,不过以后要跟着先生好好锻炼,这样长大了才能成为武者保护自己。”

两个小家伙抬头看了看易云问道:“武者?能像哥哥一样厉害吗?”

“你们将来一定会比哥哥还要厉害。”

易云肯定的点了点头,脸上笑容没有丝毫异样,但秦烈听到他的话,却是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目光有着毫不掩饰的遗憾与惋惜。

“哇,真的吗?那我以后一定不偷懒了。”

两个小家伙听说以后会比哥哥还要厉害,顿时兴奋的冲向了那原本讨厌又惧怕的大院。

“我也先回去了,秦叔。”易云对着秦烈点了点头,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哎!”秦烈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每次看到他那双灰暗无神的眼睛,心中就会生出无限的遗憾,如果...那他将是何等的惊才艳艳啊!

只可惜,没有了武魂,即便再如何天才,也注定只能做个普通人,自己的任务也已经结束,再没留下的必要了。

云苍山深处的一座山谷,终日云雾缭绕,无论妖兽还是人类,走进这迷雾之中都会迷失方向,然后再莫名其妙走出来,因此人们称之为鬼谷。

易云穿过重重阻碍来到这山谷前,阳光撒满了山谷,仿佛为云雾穿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迈步向前,逐渐消失在迷雾之中。

对于常人来说遮挡视线迷惑方位的云雾对易云却没有造成丝毫困扰,当他迈着奇异的步伐穿过重重迷雾进入山谷时,前方景象骤变,一座大气古朴的阁楼矗立在此,仿若镶嵌于山壁之上,与之融为一体,没有皇宫宫殿那般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却让人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

偌大的山谷中,除了虫鸣鸟叫,再没了其他声音,这整个山谷就只有易云一人。

他生性开朗,虽然九岁时双目失明,十年来都生活在黑暗之中,但也依旧轻松自在,只是当身边亲人一个个离去后,即便他再如何安慰自己,也不可抑制的感受到深深的孤独。

师妹去了她该去的地方,将会踏上一条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路,从今以后她与自己将属于两个世界,再无交集的可能,即便那日自己心中万分不舍,却只能笑着送她离开。

师父?也许师父也对自己失望了吧,否则如何会一声不响的离去,毕竟自己只是个没有武魂的瞎子,哪里有资格成为师父的弟子,是自己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易云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将来的路该怎样走下去,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只要心里有目标,也一样能够前进,就如他过去的十年,但是倘若心中失去了方向,便寸步难行。

就在他迷茫无助之时,突然感觉眼前仿佛有着一点亮光,将他的目光深深的吸引了过去。

“那是什么?”

起初易云觉得这不过是他的幻觉,因为十年来他的眼中只有黑暗,但是当他使劲眨了眨眼后,发现眼前的那点亮光却是越来越亮,他终于相信那是真的。

一个在黑暗中生活了十年的人,对于光明的渴望是普通人绝对无法理解的,那是一种愿意牺牲一切也要换取光明的执着,它能让一个普通人爆发出无比巨大的潜力。

易云不顾一切的向着那束光冲去,前方的一切都阻挡不住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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