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些家伙好霸道,不像是普通的猎人团。看,这马也都是些良驹,应该是从大城里面出来的。”小毛子一边栓马匹,一边低声对正享受着烟杆的老板说道。还不时往三楼看上一眼,像是怕让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听见。
“小崽子,赶紧忙你的活儿,多余话别说,小心祸从口出!”福老板拿烟斗敲了敲小毛子的脑袋,板着脸教训道,然后继续吧嗒吧嗒地抽烟杆。
小毛子被老板训了,吐了吐舌头,赶紧忙着手里的活,不敢再多话。
“那些武师貌似新近才与人打斗过,可不要把灾祸引到我店里来才好,赚他们几个金币遭一场祸患不值。”福老板暗暗嘀咕。虽说让小毛子别多嘴,可他自己却不能不多想,毕竟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是住在他的店里。
“老板,这马车上的东西太沉了,好像都是些上等的兵刃,我们两个人搬不动。”福老板正琢磨着呢,那两个搬东西的伙计向他抱怨道。
“搬不动就再去伙房叫两个人过来,这点小事儿还要我来教你们吗?都是些只知道吃食的猪脑袋。”福老板被打断思路,眼睛一瞪,吹胡子瞪眼地训斥伙计道。
“哦,明白了!”那两伙计见老板面色不善,赶紧一溜烟的跑去找人去了。
福老板琢磨了半天,见后院的活也没什么好盯着了,烟杆点点小毛子,又低声向其嘱咐道:“小心伺候着这群莽夫,有什么要求,都只管答应,不要触他们的霉头。”
“放心吧,老板。绝对会伺候好他们,不让他们借故闹事。”小毛子一边给马喂草料一边应答道。这小毛子在店里也干了些年了,办事经验老道,还没出过差错。
事情都吩咐的差不多了,福老板见自己也没必要再留在这儿,这才满意地叼着烟杆一步一踱地回堂子里去了。
柜台后的老纪正在查账,见老板回来了,赶紧从柜台后走了出来,“老板,后院的事儿都办妥了?”
“恩,小毛子在那儿忙着呢。行了,你忙你的事儿去吧!”福老板一点头,对老纪说道。老纪转身,走回后堂去算自己还未做完的账目。
“对了,老纪,你等一下!”福老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叫住老纪,“这月的贡奉也该交了,你去石老大那边走一趟,把贡奉给石老大送去。还有,说几句好话,让他留意一下那些人!”
福掌柜拿烟斗指了指楼上,然后把刚才那个收入囊中的羊皮袋递给老纪。“这里面的金币我点了的,有30金,足够月奉了。这些家伙出手倒是大方,只是来路不明,让人心里不安。”
“明白,我这就去办!”老纪从老板手里接了羊皮袋,只觉还挺沉的。将袋子收好,转身出门办事去了。
三楼。
一间卧房里,刚随着小宝子上楼的那十几个锦衣大汉木头人似的聚集在彪形巨汉面前,像是等着老大训话一般。
“他娘的,咱们应该甩掉了‘鬼面’跟巴奇那帮狗娘养的了吧。”虬髯巨汉坐在一只宽大的木椅里,看着眼前的众人说道。他面容冷厉,脸色不甚好看。
“现在还很难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巴堂’应该正在这一带附近的村镇搜索咱们的踪迹。”靠前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那男子不像其他大汉那样面目狰狞,倒像是个说书先生,面白无须,让人猜想他定是这帮人的智囊。“咱们入住这个宿店容易暴露,是不是换一家不起眼的宿店更好些?”
“你奶奶的!忌修,你怕啥呀。住都住进来了,还换个蛋呀。大不了跟那帮家伙拼了,天天被人追杀,东躲西藏的老子受够了。咱们之前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儿,被人撵得跟丧家犬似的。”忌修旁边的一个秃顶大汉脖子上青筋爆出,听了忌修的话扯着喉咙嚷道,“这帮王八羔子肯定是打算斩尽杀绝,不然绝不会占了咱们角斗场抢了生意还死咬着不放。”
“罗特,休要逞匹夫之勇。如今他们人多势众,跟他们硬拼,咱们一个也别想活了。”忌修言道,“现在只能暂时避其锋芒,先忍一时之气,来日再跟这帮畜生算总账。”
“还等来日?你忌修就是一个没种的货,就知道忍。破墟城的地盘可是咱们兄弟当年跟铁老大一拳一拳打出来的,这些年‘铁虎团’怕过谁来?”罗特指着忌修鼻子骂道。
“你说谁没种呢,你.....”忌修白脸转青,指着罗特气得说不出话来,颇有一种秀才遇着兵的感觉。
“啪!”铁老大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小木桌上,桌面都给震裂了,还好没散架。“都他妈别吵了,自家兄弟吵得脸红脖子粗,有劲儿跟‘鬼面’使去。他娘的,还嫌这几天不够狼狈吗?我铁彪头一回被人欺负成这样,这仇一定得报,破墟城的地盘我一定要夺回来!”
众大汉都被老大雷鸣般的一掌给吓了一跳,眼见老大发飙,罗特跟忌修也不敢再吵,都乖乖地把嘴闭上了。
一时间,大家谁也不说话,房间静得连绣花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沉默,还是沉默......
“哎,辛辛苦苦十几年打下来的地盘,几天就都丢干净了。几百个弟兄就剩你们这十几个人,现在还被人追杀得惶惶如丧家之犬,老天真要亡我铁虎团吗?”沉默了好一阵,铁彪捶了捶脑袋,不甘地说道。
“老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咱们还活着,就有机会杀回去!”忌修婉言相劝道。
“就是,就是,咱们还有机会杀回去的!”众人七嘴八舌地应道,颇有安慰老大的意思。
铁彪摸了摸脸上的新疤,狠狠地道:“那‘鬼面’到底是什么路数,老子在他手上竟然半点好都讨不到。之前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异能武师,巴奇那龟孙子怎么请得动这样的硬角儿?”
想起破墟城的一战,铁彪仍是心有余悸,他们铁虎团差点就全军覆没。三百多号人,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他们这些人逃了出来。现如今,还被别人撵在屁股后面追剿。
“这几****一直在思量破墟城的事情,那‘鬼面’似乎不像是一个帮手那么简单。据我推断,这‘鬼面’才是破墟城大火拼的推手。”忌修沉吟半晌,说道,“像‘鬼面’那种程度的异能武师,就凭‘巴堂’怎么可能请的动?我怀疑他有很深的背景。”
“什么?!你是说‘鬼面’才是主事者?”铁彪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忌修,眼中厉芒闪现。这推测大出他的意料,他还一直以为这只是巴堂在抢地盘。如果是这来历不明的‘鬼面’主使的话,事情定然比想象的还棘手。
“不错!我怀疑这幕后的黑手很不简单。”忌修肯定地道。
这忌修是他们铁虎团的智囊,一向以足智多谋著称。
铁彪沉思了片刻,目光落在忌修身上。“那依你看咱们兄弟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对这个智囊倒是挺信任的,毕竟十几年的兄弟,对于忌修的才智他还是很清楚的。因此每逢大事,他都要听听忌修的意见再做决定。
忌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依我看,咱们得查清楚‘鬼面’的底细再作打算。不然,随便反击,只怕是羊入虎口,这个人总给我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有啥好怕的,下次再碰见,我一斧劈了他!”秃头的罗特不满地道。他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打不过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过惯了打打杀杀的生活,啥也不怕了。
“只怕是你还没沾着别人的边儿,就被人一枪给挑了。”铁彪冷冷地训斥道,他对罗特这个手下很了解,一向都是好勇斗狠,做什么事多不经过脑子。
“那家伙的修为老子领教过,中级木能武师,只差一步就晋入大成之境,咱们谁也不是对手。如果他背后还有黑手的话,咱们莽莽撞撞的杀回破墟城,只怕是给人做菜!”
罗特被老大训斥,无从辩驳,涨红了脸垂下脑袋,不敢再随随便便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