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时间过去,乌山郡里仍然没有发现山匪的踪迹,看热闹的郡民也早已散去,守在处刑台边的卫队一个个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就算是那小队长一再提醒大家小心戒护,也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茶楼里,太冶来回的踱着步子,等得也甚是心焦。安鹫迟迟不肯现身,难道自己这一番布置都要白费了?
相比烦躁的太冶,身为异武师的典刑则要镇定的多,他静静的盯着窗外的处刑台,凭着直觉,他知道安鹫一定会来。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就在所有人都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平静的荒原郡里突然燃起了大火。城中几处浓烟升起,好几幢木质建筑物同时着火,街上立时大乱。
“不好了,着火了,大家赶紧灭火啊!”有几位郡民奔走相告,呼喊着大家去灭火。
处刑台前,那队恹恹欲睡的卫兵也是一阵骚动。小队长看了一眼远处的浓烟,拔出腰间的长剑,“兄弟们,守住岗位,全神戒备,看紧处刑台,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队长号令一下,卫兵立时安静下来,手握剑柄,准备随时战斗。
处刑台上,安翼却是仰天狂笑:“大哥,你终于来了,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恐惧吧!”
茶楼上,典刑从窗户一跃而下,迅速向处刑台掠去。与此同时,旁边的几幢建筑物,几拨儿人从四面八方向处刑台摸去。
此时,城门方向一道人影飞掠而来,快若猎豹。转眼之间,已经逼近了处刑台。
“大家准备战斗!”看着有人飞掠而来,直奔处刑台,小队长一边下令,一边腾空而起,长剑飞刺,欲要拦下此人。那人自腰间拔出双刀,一片凌厉的刀光闪过,鲜血飘洒,小队长已经身首异处。
与此同时,处刑台四周,涌出数股匪徒,向着处刑台杀来,却被早已埋伏的卫队截住,正发生激战。
那人凌空解决掉小队长,顺利在处刑台上落脚。安翼从地上站起,激动地狂呼:“大哥,你终于来了!”
然而,安翼话音刚落。处刑台外一人拔地而起,脚尖在处刑台边缘轻点,空中连续几个燕子翻身,手中的阔剑化成一片耀眼的白光,暴劈而下,一个声音豪迈地道:“安鹫大当家,典刑恭候多时,且先接下我这一剑!”
典刑的阔剑宽近三寸,长四尺有余,这一击他是有备而发,端的是气势惊人。安鹫也是心中一凛,不敢大意。沉腰坐马,掌中双刀高举,喷吐黄芒,交叉迎击典刑这惊天一剑。
铿锵!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声响起,火花四溅。安鹫立足之处,石板之上裂纹如蛛网般伸展,安翼怕被殃及,连连后退。
安鹫双臂酸麻欲折,两股战战,抵不住典刑爆裂的能量冲击,整个人被劈得倒飞出处刑台。而处刑台一角,也随之崩碎!他好不容易着地,一阵气血上涌,喉头一甜,张口喷出一小口鲜血。
虽然两人都是初级异武师大成,但很明显,这典刑要胜安鹫一筹。安鹫暗自掂量了一番,看来,需要动用非常手段,不然今日很难取胜。打定主意,他默默运转能量,冲击着身体某处潜藏的那份神秘力量。
一剑将安鹫劈下处刑台,典刑占得上风,也试出了其分量,再看四围,郡首府卫队已经四面合围,逐渐掌控了局势,心中大定。他居高临下,向台下的敌手厉声喝道:“安鹫,本卫劝你最好束手就擒,郡首大人兴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处刑台下,安鹫舔净嘴角的一丝血迹,双目之中血红泛起,一声冷笑:“咳咳咳,笑话,我安鹫何等样的人,岂会投降?侍卫长不要得意的太早,好戏可还没开场呢!”
见安鹫不肯就范,典刑脸色一沉:“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本侍卫长如何拿你。”典刑从处刑台上飞扑而下,阔剑卷起猛烈地罡风,向安鹫席卷而去。
安鹫瞳孔一缩,运转土能,双刀飞舞,将全身防护起来。神秘力量虽然惊人,可是要想发动需要一点时间,因此他采取守势争取时间。
处刑台外,一处高高的塔楼之上,郡守太冶在一队侍卫的拱卫下,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数十丈外有些模糊的战况。
“战况进行的如何?”太冶沉声问道。
一名侍卫赶紧上前禀报:“城中的几处火险已经扑灭。此次潜进郡城的山匪包括匪首安鹫在内,约有百余人,冲着另一匪首安翼而来。典刑大人正率领卫队与山匪交战,并且逐渐掌控局势,必能将这伙匪徒一网打尽。”
“好!”太冶一掌拍在塔楼的栏杆上,大为高兴。如果今日能够将安氏兄弟整个匪帮歼灭,荒原郡的未来必定一片光明。
“传令下去,凡是能调动的卫队成员,全部派出去,要将这干匪人全部消灭,一个都不能走脱!”太冶一挥手,下令道。
侍卫接令,赶紧下去发布命令去了。
大街之上,万人空巷,之前还人头攒动的景象早已一去不复返,只剩下山匪与郡首府卫队厮杀的声音。无论街面墙壁,刀痕剑伤层出不穷,血迹处处,无不显示着战斗的血腥。
“你们这帮匪徒,还不投降?”一拨儿山匪被卫队堵在墙角,人人挂彩。山匪虽然彪悍,但奈何卫队人数占优,又在主场,自是落在下风。
“嘿嘿,投降?我呸!”一个山匪吐出一口血沫子,嘲笑道,“你们少得意,好戏还没上场呢,待会儿可别吓得屁滚尿流!”
“负隅顽抗,干掉他们!”墙角的激战继续。
呲!
处刑台边,典刑的阔剑破开安鹫的刀网,剑芒在其手臂上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立时血如泉涌。若非安鹫闪得快,整条手臂都差点被削下来。
处刑台上,安翼淡定地看着台下的一切,丝毫不为其哥哥担心。“典刑,先让你得意一会儿,待会儿你就明白什么叫发自内心的恐惧。”
“安鹫,你还要苦撑下去吗?今日,你已无半分胜算,你的匪帮注定也要全军覆没。”典刑又是一记重剑,将安鹫劈飞,大声喝道。
“嘿嘿,侍卫长还真是有点斤两,不过,就这么点儿本事,还胜不了我!”安鹫从地上爬起来,满身血污,看起来狼狈不堪。
“哼,不知死活。”典刑双眸之中,精芒闪过,振臂高呼道,“卫队听令,所有匪徒,全部拿下,若有反抗,杀无赦!”
“安鹫,本侍卫现在就来解决你!”典刑阔剑之上绿芒闪动,像一阵飓风刮向安鹫。
安鹫仰天一声长啸:“典刑,让你见识点儿新玩意儿,可不要吓尿了!”
只听得一阵劈啪声响起,安鹫浑身骨骼一阵错动,脸颊也跟着扭曲起来。他的身体在急剧的膨胀,衣衫寸寸撕裂,腰身变弯,十指生出锋利的爪牙。几个眨眼的时间,他完全换了一副新模样!
典刑前冲的脚步嘎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阵失神。附近交战的卫队,也张口结舌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安鹫’,一丝恐惧从心底升起。
“哈哈哈,大哥,把他们都撕碎吧!”处刑台上,安翼一阵狂笑。进入这种状态,安鹫的战力可以数倍提升,那典刑只有被虐的份儿。
“你这个疯子,居然敢使用此种秘法,那两起灭村的祸首,就是你这魔鬼吧!”看着眼前的‘安鹫’这幅摸样,典刑颇有点气急败坏地骂道。
然而,那‘安鹫’懒得理他,一阵似豹吼的长啸过后,四肢着地,如出笼地猛虎腾空扑出。典刑一个激灵,‘安鹫’那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比起之前快了数倍之多。
一簇红色的血花飘过,典刑肩头一阵剧痛,已然被刀芒砍中。‘安鹫’一舔刀上的血珠子,双眼更加赤红,长长的爪子抓着两把刀,化作两片流云将典刑笼罩而来。
典刑一咬牙,今日能不能活命,全看自己的修为了。木能毫无保留,如出闸的洪水,倾泻在阔剑之上,一柄绿色的光芒巨剑,与两片疯狂翻转的流云杀成一片。
安鹫力压典刑,山匪的气势剧盛,一举冲破郡首府卫队的防线,几个山匪爬上处刑台砍断镣铐,将安翼救了下来。
远处塔楼之上,看着大好局势急转直下,太冶一时慌了手脚。“快,快,把预备队都用上,一定要保住侍卫长。”
如果荒原郡没了典刑,他还拿什么去震住那些彪悍的匪徒,甚至自己的郡首府都不保。
‘安鹫’的修为猛地提升了一大截,已经无限地接近中级异武师。典刑在其狂猛的攻势下,已是负伤累累,阔剑上的绿芒越见微弱。
“不能再死撑了。”典刑暗忖,不然,一旦木能耗尽,就是自己命丧之时。今日的局,看来注定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鼓起余勇,典刑一剑破开‘安鹫’的刀网,往战圈之外逸去,接着后背一阵剧痛,定是又被划中了一刀。
“放箭!快放箭!”一脱出战圈,典刑急忙下令。一簇簇箭矢飞来,却尽被那‘安鹫’的刀网化成了飞灰。
“大哥,不要久战,我们撤!”安翼从处刑台脱困,连忙向‘安鹫’大声喊道。在这荒原郡里,久战下去,他们也占不了什么大便宜。
‘安鹫’一愣,转动着腥红的眼珠子,看看安翼,仰天又是一声狂啸,转身跟着他们退去。
这一日,妖兽闪电豹的嘶吼声响彻整个荒原郡!郡民都是战战兢兢,不知妖兽为何会闯入荒原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