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元伟的话,钬三子火冒三丈,蹭的一下,从铺位上跳下来:“CNM的,你说什么?”
其他犯人也都从铺上跳下来,把李元伟围在了中间,亚斌尖着嗓子喊道:“干死他,给脸不要脸。”
李元伟看了看钬三子,若无其事地道:“听清了,我要睡你那儿。”
“我CNM的,”钬三子挥手就是一拳,直奔李元伟的面门,李元伟抬手抓住他的手腕,顺势一带,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裆部,一下把他甩到墙上,这一下摔得不轻,钬三子一下趴在了地下。
亚斌猛地从后面冲上来,抱住了李元伟的后腰,李元伟用肘部猛击亚斌脸部,只听砰的一声,亚斌满脸是血地松开了手。
这时只见从铺上飞过来一人,也不知是被人踹过来的,还是自己窜出来的,李元伟见此人奔自己而来,急忙闪身躲过,紧跟着又补上一脚,将此人踢向墙壁,只听叭叽一声,此人和墙壁来了个热烈亲吻,趴在地上不动了。
此时,钬三子不知从哪抽出一根半米长的铁管,疯了似的冲了上来,照李元伟头上猛砸,这要是砸中,还不得像砸西瓜一样,李元伟闪身抓住铁管,抬脚将他踹出两米多远,李元伟也是真的动怒了,这一脚踹的着实不清,钬三子连起了两次,都没起来。
与此同时,又有两名犯人冲了过来,一个叫大宝,一个叫小精灵,两人一个拿着扳手,一个拿着牙刷,牙刷把不知怎么打磨的,像三棱刮刀一样锋利。
大宝像头黑熊一样,举着扳手,向李元伟头上砸去,小精灵的牙刷,像匕首一样,朝着李元伟捅去,李元伟抬手抓住大宝的手腕,一拳击中他的面部,同时左手将大宝的手腕向外一掰,右手向着他的肩部又是一拳,只听喀的一声,大宝的臂膀被卸掉,眼看着小精灵的牙刷又到,李元伟腰身一拧,躲过小精灵的牙刷,转身一个摆腿,将小精灵击倒在地。
其他的犯人,见李元伟如此的勇猛、狠辣,也都放弃了动手的念头,也是,他们与钬三子,并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只是迫于钬三子的淫威,不得不帮忙,可眼前的形势,意味着今后的格局,很可能会改变,这些人都是老奸巨猾的主,谁还会傻乎乎的出头。
看到其他人都住了手,李元伟冷冷的扫视了一圈道:“我无意迁怒于你们,你们也别自找麻烦,如果谁不服气,自己站出来,别牵连大伙。”
正说着,忽听身后有异响,回头一看,钬三子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捡起个暖水瓶,正玩命的冲上来,照着李元伟就砸过去,李元伟急忙闪身躲开,只听噗的一声,暖瓶砸在地上冒起一股白烟,开水淌了一地,李元伟嘭的一拳打在钬三子脸上,钬三子满脸是血,已有些站立不稳,可他毕竟是个亡命之徒,此时就像疯了一样,不管看见什么,都捡起来向着李元伟砸去。
李元伟心中暗道:“明知打不过,却不肯服输,顽抗到底,大概这就是所说的亡命徒吧?不管他是什么,总得给他点教训。”
想到这儿,李元伟抓住钬三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臂膀,一拧一托,便卸了他的膀子,钬三剩下一只膀子,还在继续顽抗,李元伟索性把他那只膀子也给卸了。可他的嘴却不老实,还在继续谩骂,李元伟干脆脱下袜子塞进他的嘴里。
事情总算安定下来,李元伟看着亚斌道:“你叫亚斌,对吧?你刚才吧吧讲了半天,看来是个明白人,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你跟大飞换个位置,听见没?”
亚斌赶紧道:“是,是,今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你说咋样就咋样,我们都听你的。”李元伟平时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典型一变色龙。
李元伟看了看钬三,钬三现在虽然嘴里塞了袜子,说不出话来,可他还是红着眼睛,唔唔的在直喊。李元伟笑了笑道:“你需要冷静一下,一会儿我再放了你。”
然后对众人道:“好了,各回各位,睡觉吧。”说完躺在厚厚的褥子上,闭上眼睛假装休息。
此时的钬三,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老大的位置被人抢去,两个臂膀又被人卸掉,阵阵剧痛在折磨着自己,豆大的汗珠顺着脸上往下淌,可他硬是挺着不吭声。
过了大约半小时的时间,听到钬三子不叫了,李元伟起身来到钬三身旁,用手摸着他的脑袋说:“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我想和你谈谈,如果你同意就点点头。”
钬三子不屑的将头拧向一边,李元伟笑了笑:“那你就继续想。”说着又回到自己的铺位上。
又过了大约一小时的时间,钬三子有些忍不住了,冲着李元伟唔唔地喊了起来,李元伟看了他一眼道:“想好了?”
钬三子点点头,李元伟将钬三的两个臂膀复位,又拿掉他嘴中的袜子。
钬三看着李元伟无奈地道:“我想好了,打又打不过你,这样下去,只有自己遭罪。你说吧,怎么谈?”
李元伟道:“其实我的要求并不过分,我只是借你这个地方,住半个月,我的刑期是拘留十五天,我走后,这地方还是你的,在这十五天内,我不插手你们的任何事情,你们原先怎样还怎样,不过,大飞就别再让它蹲便池了,他是我同学,给我个面子,怎么样?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钬三子一听,随即明白过来,李元伟这是给他面子,不想和他成为死敌,心中不由暗暗佩服,既把事办了,又给双方留足了面子,同时又化解了矛盾,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这种人只能成为朋友,不应成为敌人,否则,就会给自己带来厄运,想到这儿,钬三子道:“要求确实不高,我没理由不答应,不过,你说十五天就能出去,可就有点天真了,恐怕两个十五天你都出不去。”
李元伟不明白钬三的意思,不满的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得罪人了,实话告诉你吧,今天下午,就在你没来之前,王所叫我过去提审,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提审,他告诉我,一会儿你们号里送来一个叫李元伟的,你给我狠狠的修理他,最好让他落下点残疾,只要别闹出人命就行,看来我对王所失信了。”钬三说道。
李元伟道:“我不认识什么王所,怎么会得罪他?”
钬三不信的道:“你真的不认识王所?没得罪过他?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李元伟急道:“我想什么?别说王所,我连姓王的都没得罪过。”
钬三道:“你肯定是得罪他了,看他的样子,好像对你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李元伟摸着后脑勺,怎么也想不起得罪过王所,便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不去想他了,先说眼前的事,你既然已经同意了,那你就看着安排吧。”
钬三子道:“行,那你就好好做你的太上皇吧,我就继续为兄弟们操劳操劳,你看我这人,天生就是一个操心的命,那什么?从现在起,原先亚斌那铺二的位置,就由我接管了,大飞,你就挨着我,三哥赏你两床褥子,怎么样?够意思吧?”
“谢谢三哥!”大飞赶紧谢道。
“别谢我,谢伟哥,你是伟哥的同学,必须得照顾,那谁?亚斌,伟哥开恩,你就挨着伟哥,照顾好伟哥的起居,伟哥叫你干什麽,你就干什麽,一定要让伟哥高兴,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一定会让伟哥高兴的。”亚斌道。
钬三接着道:“这便池虽然不用蹲了,但惩罚还是得有的,今后如果谁犯了错误,还得去蹲便池,只不过是根据情节轻重,定一个期限罢了,另外,老鬼,以后你每天负责清洗便池,亚斌每天安排一个人,和老鬼一起干。”
说起这老鬼,还真有些不简单,老鬼姓姜,叫姜睿,因戴一副眼镜,别人都叫他‘眼镜’,只有钬三和亚斌叫他老鬼,老鬼其实很有文化,据说他是六十年代的北大毕业生,因家里没什么背景,才被分配到市统计局任会计工作。
他平时工作谨慎、认真,从不玩忽职守,可上天偏爱捉弄老实人,就在前年,老鬼十二岁的儿子,突然患上了白血病,老鬼为了给儿子筹集医疗费,一时糊涂,贪污了公款,最后不但儿子没救过来,自己的前程也没了,当啷入狱。
这时只听钬三继续讲道:“其他的,暂时不变,还按以前的规矩办,下面请咱们的伟哥,给大伙训话,兄弟们呱唧呱唧。”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他一口一句伟哥,直叫得李元伟从心里恶心,不为别的,只是一提起‘伟哥’二字,就使李元伟联想起后世的一种壮阳药,又无法解释,只得搪塞道:“训话就不必了,大伙帮我个忙,我总觉得伟哥这个名不顺耳,听着别扭,大伙帮我改个名怎么样?”
大伙也没觉得哪别扭,都在纳闷,不过既然大哥想改,那就改吧,顿时七嘴八舌的开始发表意见,有的说叫阿龙、有的说叫阿豹、还有的说叫阿彪等等……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这时老鬼说话了:“这户口上的名,不能随便改,即使是小名,也得围绕着名字上的那三个字改,你叫李元伟,不能叫伟哥,也不能叫李哥,那就只有叫元哥了。”
“好,元哥好,就叫元哥。”钬三说着看向李元伟,
李元伟点点头,心想:“也只能这么改了,元哥总比伟哥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