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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桃源没

自那日七天后是满月,那花缠告诉“我们”元生答应与她一起晚上去花坊看看,“我们”点点头,“备一壶清酒吧,良辰美景切莫辜负。”花缠讲。

吃过晚食,那花缠同元生出去了,看着他们离开,花缠有些恍惚,不知今夜之后会发生怎样的事,倒了一杯酒,静静在厅堂坐着。元逸收拾好碗筷,看见“我们”还在厅堂坐着,走过来拿出上次未点完的沉香,燃好,放入香炉之中。

“晴离姐姐,我不懂你们大人,但是我知道师父师娘感情很好,师父给我讲,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同师娘一起厮守生活,一起经营这布莊。我也想有师父师娘这样的爱情,遇到一个姑娘,若晴离姐姐同我一般年纪大,就好了。”元逸也坐下,倒上一杯清茶。

“小小年纪,就思情爱,不精进工艺,小心你师父教训你。我是担心他们,我希望你师父师娘能好好的在一起。”花缠望着门外,一个月的时间还剩不到十日。

“晴离姐姐,我不知道为何,这几日有和之前不同的想法,师父师娘保护我,教导我,我也应该去帮他们,保护他们,我没有家人,他们就是我的家人,你也是,那从此以后,元记布莊我们就是一家人。”元逸微笑着,元生应该意识到了,元逸不仅是他的徒弟,更是他的家人了吧,他们相互守护着。

花缠又落泪了,她看着元逸,想起了二十年前,放在元记布莊门口的那个哭泣的婴儿,她那时还未时常疯狂,她抱着元逸,元逸看着她甜甜的笑了。

“晴离姐姐,怎么了,等会先去休息吧。我替你看着,他们不会有事的,能有什么事呢。”元逸笑着,让人心安。

花缠点点头,虽然是梦,也是真情。

等了两个时辰,那花缠与元生依然没有回来,不知为何,“我们”困得不行,奇怪,这是元生的梦中,我们不应该会感觉到困,难道是太累了么,花缠很担心,“青,你不行了我们就结束。”“不,不能让你后悔。”我拒绝了花缠。

“晴离姐姐,你先去睡吧,我来守着,他们回来了,我就给你讲,虽然我觉着他们不会有事。”元逸看着“我们”这样,有些焦急。

也好,休息一刻,乘这个时候,调整一下灵气,可能花缠阴气压迫,体力稍有不支,我怕之后也会受到影响。

翌日醒来,已是太阳高升,那花缠和元生也应该回来了,梳洗好走出房间,来到厅堂,门依旧微微打开着,元逸趴在桌上睡着了。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们”轻轻摇醒元逸,元逸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晴离姐姐,该开店了么,师父师娘回来了么。”

“你没见着你师父师娘么。”

“我半夜实在太困,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没有人叫醒我。”元逸有些愧疚,“对不起,姐姐。”

“没事,同我去看看。”花缠轻轻拍了拍元逸的肩膀。

“嗯。”元逸站起来,领着“我们”去里屋。

元逸敲了好久门,没人应,打开,房间里果然空无一人。

花缠有些惊了,不太相信是这样的后果出现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回布莊,他们说好要在这里厮守一生,除非发生了什么。

“我们去花坊。”花缠深吸了一口气,对元逸说。

“花坊?我也只听说过,从来没去过。”

“我知道怎么走。”花缠下定了决心。

几转几拐,到了苏家园林,穿过一片竹林,再过了一条木桥小河,便来到了梅林间。

夏日的梅树,簇着绿叶,阳光洒下,光影绰绰,我也好久未这么近的看着阳光了。那石桌上一人趴着,手上还拿着一只青瓷酒杯,但四周再没有一个人。

“师父、师父。”元逸认出来了,想冲过去。

花缠拦住他,“我来。”

花缠走过去,坐在元生一旁的石凳上,元生突然醒了,眼神迷离的看着“我们”,忽然开心的说,“姑娘,你没走,我害怕我醒来已经看不到你了。花缠,花缠,我们就在这里,这里我还年轻,这里,我们可以一直到老。”

“子音,你已经懂了,不要自欺欺人。”花缠看着元生,祈求似的说道。

元生听到此话,又忽地站起,“哦,对,你不是花缠,你不是,晴离姑娘,得罪了。”转头跑开了。

花缠深深吸了一口气,止住眼泪。元生还未接受真正的她,还希望留在这桃源之地。

元逸不解,呆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元逸,我们回去吧。”花缠对元逸说。

“可是师娘。”元逸皱着眉。

“你师父知道的。”花缠淡淡的回答。

元生意识已经发觉“我们”的不同了。回去了路上,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就那女人,狐狸精变得,元记夫妇好心将她收留,现在害了花缠姑娘,想取代她的位置。”“可不是么,生的如此秀气,还以为是什么好人家。”花缠在前面走着,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元生不想承认。

元逸在后面驱散着说流言的人,“你们这些外人懂什么啊,我们元记就是一家人,师娘只是外出游玩去了,你们在这闲碎作甚。”幸好还有元逸,代表着元生还未真正的陷入。

回到元记,花缠下厨,准备了炖汤,让元逸给元生送去,一夜宿醉,要喝些暖胃的东西。而元生未喝。元生在房里呆了三日,花缠就为他准备了三日的饭菜,而他滴粒未沾,只是元逸准备些饭菜,他要吃点。

果然,我们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每日也不断有人来元记找事,元逸对付着外面的人,也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我们”。

还有六日,体力越来越竭尽,我问花缠,“还等么?”“青,你还能撑住么?”“我还能。”我回答她。花缠告诉我,“那满月夜,那花缠定是明白了她不是真正的花缠,所以消失了,其实我很惊异那花缠这么早就消失了。那时,我知道子音心中已经明白了,他只是还不能接受,因为我们最希望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十多年,不过,就算真正的百年是如此的残酷,他多么不愿接受,他最后肯定会明白。”花缠笑着,我看向镜中,还是一张陌生脸庞,不过一样温柔。

“我们等到最后吧。”“嗯。”花缠答应。

还是每日都给元生做饭,第五日,元生终于吃了一点。花缠很是高兴,但我觉得一阵眩晕,便晕倒了。

待恢复意识,看向四周,躺在木床上,元逸在一旁照顾我,头疼难忍。

“元逸,我昏倒了多久。”花缠问元逸。

“晴离姐姐,你把我吓着了,刚开心的笑着,就忽地倒下,你昏倒快两日了。感觉怎么样啊。”元逸问“我们”。

“无事,你师父呢?”花缠很担心。

“我刚去送了饭菜,师父还问你,为何两日都未给他做饭菜。晴离姐姐,有时候觉得你和师娘好像,虽然我现在都不知道师娘去哪了,师父也叫我莫问,不过有时候觉得你的感觉就像师娘一样亲切,不过这也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吧。”元逸笑着。

花缠有些欣慰了,元生挂念着她。忽然一阵隐痛传遍全身,时间要到了。

我问花缠,“若没有救出元生,你后悔么。”

“不,我知道他爱着我,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花缠回答。

若彼此都在意这对方,为何还管世俗,我真想冲进元生房间,骂醒他,花缠拦住了我。

疼痛难忍,虽然元逸用热毛巾敷在额头,还是无用,若剩下这三日只能躺在床上,又有何用。

正想着,一个身影从门边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花缠。”走进看,是元生。

元生快步走了过来,扑倒在床沿,“花缠,真的是你。”

“元生,你莫思念花缠姑娘心切...”花缠有些担心,元生只是恍惚。

“不,是我的错。你来找我了,是我自己把自己困在这里十八年,我自顾自想要希望的生活。你唱吴曲那刻之后,我恍惚觉得你好像花缠,我认为我自己不忠,满月那日,我同我自己的想象去了花坊,想起了我们的初见,我还不愿承认,竭力去让自己以为那只是错觉,可这几日,看着你每日送来的饭菜,糕点,还有盘里的绣布,我渐渐明白了,那不是错觉,那是你,对不起。”元生流下了眼泪,他握起“我们”的手。

元逸惊呆在一旁,“晴离姐姐,你的脸...”我向铜镜中看去,那张陌生的脸,慢慢变回了花缠的样子,泪水肆意流着。

“子音,我们回去吧。”花缠泣不成声。

元生紧紧抱着花缠,“花缠,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四周开始分崩离析,化为灰烬,阳光散去,街道崩塌,最后布莊一点一点被混沌吞噬,元逸看着我们,他笑了,身体慢慢化为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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