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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奇怪的伙伴

从这天开始雾臣练功之余就老在山上的各条小路上寻找玉坠,然而一连好多天也没找到。不过他却发现了个好玩的地方——山脚下有一处小河,他最爱在中午的时候去小河里游泳。

这一天他正在水里游着,从上游突然游下来个小孩。起初两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各游各的,后来雾臣游得累了便先上了岸。刚准备穿衣服,却用余光瞟道那小孩趴在水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雾臣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便转身看着那小孩“怎么了,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那小孩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有些犹豫的开口:“我,我刚才游泳的时候不小心让水把衣服吹走了。能不能,能不能把你的衣服借给我?”

“可是我也只有这一件衣服,没办法给你呀!”雾臣觉得有些奇怪,哪有一上来就问别人借衣服的。

“求求你了,我娘可凶了。如果让她知道我把衣服弄丢了,她会狠狠的打我的。没有衣服我不敢回家。”那小孩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雾臣看着他也不像个骗子,想了想把衣服递到小孩的面前“诺,你拿去穿吧。”

“谢谢你”那小孩欣喜的从水里赶紧出来接过衣服“你放心,我一定把衣服还给你。”

雾臣看看那小孩瘦弱的身板,上面似乎还有几道淤青,心里顿时一软“算了不用还了,衣服你拿去穿吧。”小孩穿上了雾臣的衣服,两人又在岸边晒了晒太阳。临走前,小孩和他约定好三天后的中午再来小河这里玩。

雾臣自己只得光着屁股跑回去,一路上他躲躲藏藏只怕被人看见。正当他赤身裸体准备溜进房间时,不知怎么的却遇上了山下来讨符咒的众多山民和师兄们。那些山民有男有女,其中几个大娘更是直勾勾的瞅着他的大白腿嘿嘿嘿的捂嘴笑起来。他低下头害羞的赶紧捂住下体,大家都被惹得哈哈大笑,这其中当属五师兄笑的最大声。

大师兄冷峻的扫过众人,随手扯过晾在院子一侧的床单把他围住,挥手让他赶紧进屋。正当他想和大师兄道谢时,大师兄却转身走了。雾臣赶紧逃也似的钻回了房间,一直等到天黑才肯出来。

等到晚上做夜功的时候,雾臣向三师兄打听“三师哥,今天山下怎么来了那么多人?”

“恩,他们说最近山下老有小孩莫名其妙的出问题,觉得有精怪作祟就上来求家宅平安的符。你去灶房看到的那些菜肉什么的就是他们拿来的。”

“奥”雾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今天的饭菜比往日丰富了不少。

“对了,最近你不要到处乱跑不太平。要玩耍的话就在屋子附近就好了”

“恩”雾臣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三天后的约定。

转眼间三天就到了。中午的时候,雾臣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到了小河边,那小孩早已经在等他了。

“诺,还你的衣服。上次真的太谢谢你了!”小孩把浆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递到雾臣手里。另一只手又递给他一块点心“你尝尝,我大姐带给我的”。

雾臣把衣服放到一旁,接过点心又掰了一半递给小孩。小孩连连摆手拒绝,雾臣却坚持要让他拿一半。小孩拗不过他接过点心,两人坐在河边吃起来。

一块点心顿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雾臣才得知这个小孩叫怀俊,是山脚田家村的人。怀俊的身世很可怜,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因难产过世了。没过多久,父亲又娶了二娘。二娘对他很坏动不动就加以呵斥打骂,父亲从来不加阻止反而越来越纵容二娘的所作所为。只有他嫁出去的大姐会时不时的回来看他,日子还算过的去。雾臣也告诉了小孩自己是从商洛那里来的跟着师父学本事。

两个人在树林里尽情的玩耍着,不知不觉天就快黑了。怀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极薄的小袋子,接着又从空中捉来一些萤火虫塞在里面把袋口扎住。“喏,你拿着。回山上的时候可以当做一个小灯笼”他把袋子递给雾臣。雾晨接过那个小袋子,果真如怀俊所说亮晶晶的像个灯笼。两人恋恋不舍的道了别,雾臣提着那个萤火虫灯笼往回走,心里美滋滋的。

此后两人老在偷偷约在一起玩耍,有时候甚至跑到镇上的集市去。这时雾臣总会拿出五师兄给他的铜板,给两人买一些小零嘴分着吃。两个小孩的感情越来越深厚,雾臣甚至将黛黛的事情说给怀俊听,怀俊认真的表示等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见见这个黛黛。

一叶落而知秋,天气顿时变得凉爽起来,大家便不允许雾臣老跑出去玩耍。大师兄刚从外地回来,牢牢盯着他练了七八天的功。这天中午,大师兄有事山下的人请他去做法。雾臣瞅准时机便溜了出去。

一路上他欣喜的奔跑着,就连山间的风都觉得是甜的。等他跑到小河边,却不见怀俊的影子。雾臣坐在石头上无聊的扯着周围的狗尾巴草。他有些失落,肯定是怀俊来过了,看自己连着几天都不来还以为自己失约了便也不来了;或者怀俊的二娘又虐待怀俊不让他出来。自己只知道怀俊的住在山脚下的田家村,却不知道他家到底在什么地方不能去找他。

等着等着天色渐渐地暗下来,雾臣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准备回去。正当他准备往回走时

“雾臣,雾臣,”

从不远处传来怀俊的叫喊声,雾臣连忙转身,只见怀俊急吼吼向自己跑来。等到他面前时,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雾臣,我就觉得你今天会来”怀俊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我每天都来,老不见你还以为你不跟我玩了”。

“哪能啊,我这几天都在练功,我大师兄看的紧没办法出来。”雾臣边说着便掏出一块手帕在水里沾湿了递给怀俊让他擦汗。

怀俊接过来看着手帕大叫到“这手帕真好看,真软,我都舍不得用了”

“你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雾臣大方地说。

“真的嘛?你真的要送给我?”怀俊瞪大眼睛欣喜的看着雾臣。

雾臣不由得笑了“那当然了,这就是那个黛黛姐送给我的”。

听到这话,怀俊略微犹豫了下“算了,我还是不要了。人家送给你的,我可不能要。”然后又把手帕塞回到雾臣手里。

“说送给你了,就是送给你了。我们是好兄弟,我的不就是你的嘛,干嘛这么客气!”雾臣不由分说的直接把手帕塞到怀俊的衣服里。

怀俊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雾臣,你对我真好。除了我大姐,还没人送过我东西呢!”雾臣揽过他的肩笑嘻嘻的说“我们可是好兄弟,以后可不准说这么生分的话了啊”,两人又在林子里转了转,见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便分手各自回家。

雾臣一路狂奔,等到走到门口时,三师兄正在门口等他。“三师兄,有什么事情吗?”雾臣小心翼翼的问道,

“也没什么大的事情,我看你半天不回来心里有些担心,就在门口等你呢。”原来是这样,雾臣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有个事情要交代给你做”三师兄继续说。

“什么事?”雾臣问

“一会儿,我要下山。师父和几位师哥临时有事情要去外地一趟,这几天家里就交给你照看。”

“啊,真的吗?”雾臣问道,其实他正想着大师兄最好晚回来几天,这样子就可以和怀俊多玩几天了。

“我知道,留你一个人在这害怕。但是这里必须要留一个人。师哥我就不能带你一起走”三师兄略带愧疚,

“师兄,你放心好了。我才不害怕,你忘了这周围的深山老林我都钻遍了。”

三师兄忍不住揉揉他的头笑道“你这小子。师哥给你把饭都做好了,就挂在井里。你想吃的时候,拿出来热热就行。”

雾臣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谢谢师哥”

“哦,对了”三师兄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自己一个在道观里的时候,晚上不准出道观的门。大厅里的木盆里点阵一盏夜行灯,千万不能让它灭了。等三四天后,我们就会回来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雾臣答道,

“哦,对了”三师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拴着红绳的玉坠子挂到雾臣的脖子上“师父说这是你的东西,可不要再弄丢了啊。”雾臣低头一看,这正是自己的那块玉坠,整个人喜滋滋的点了点头。

“那师哥就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三师兄便背着包袱朝山下的地方走去。

目送着三师兄消失在黑暗中,四周鸟儿的怪叫声让雾臣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赶紧进门把门栓插上。等走到大厅里,果真大厅的地上摆着一个盛满水的大木盆,那盆里还点着一盏油灯。想必这就是三师兄所说的夜行灯了吧,雾臣凑上去仔细看看和普通的油灯并没有什么较大的差别。油灯里的油还满着,他便无事可做早早的收拾了便去睡觉。

“啪”

屋里突然响起一声巨响,雾臣瞬间被惊醒。他摸索到火折子,赶紧点亮油灯。只见放在桌上的杯子不知道怎么倒在了地上,“幸好没碎”雾臣把它捡起来放好。

等他吹了灯,躺下盖上被子,心里却惴惴不安起来。总感觉有一种奇怪的情愫在感染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坏了,把大厅的夜行灯给忘了”雾臣不由得拍拍自己的脑袋,又马上穿上衣服提着灯走到大厅。大厅的灯还亮着,反正也睡不着雾臣索性便趴在凳子上守着油灯。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支持不住沉沉的睡去了。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揉了揉自己酸麻的脖子,雾臣突然想起昨日和怀俊的约定。他赶紧洗了把脸,从灶火间摸了个馒头,便朝山下跑去。等到小河边时,却没有看见怀俊。雾臣边啃馒头边等着,他想起了上次怀俊给他做的萤火虫灯。可惜现在天已经太冷也没有萤火虫了,要不然他也要给怀俊做一个。

突然,树林里闪过一个人影。“怀俊”雾臣欣喜的叫到。那人没答应,等到那人走到面前时雾臣发现就是怀俊“你干嘛不理人”雾臣拍了下怀俊的肩膀。

怀俊推开雾臣的手冷淡的说“你以后不要再在这里等我了,我以后都不会来了”

“你怎么了,我们约好今天见面的?”雾臣疑惑了

“我是骗你的,反正我以后不回来了。我要回家了”怀俊冷冷的回答,说完便转过身要离开。

雾臣一把拉住他,这才发现怀俊的手腕上一圈一圈的伤痕“你说,是不是你后娘又打你了,我去找她”

“不用你管”怀俊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小树林。雾臣呆呆的看着四周,他不明白昨日还和他亲亲热热的怀俊,今日怎么就性情大变。天色已经黑了,他掏出口袋里的丝袋,里面装着芝麻糖,那是师父给他的他没舍得吃。雾臣把它绑在一边的小树枝上,赶紧往回赶。

走进大厅,里面一片漆黑。“不好”雾臣心里一惊“灯灭了”,他赶紧又把灯点亮。整个大厅里就只闪着这一点微弱的灯光。雾臣呆呆的看着油灯,他实在不明白怀俊的态度为什么前后判若两人。想着想着心里竟然很难过,怀俊是他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伙伴也是唯一的伙伴。虽然师兄们都待他很好,可是因为年龄相差太多,怀俊无疑是他最亲密的伙伴。想来想去却找不到一点头绪,算了不管怎么样雾晨决定明天还是再去一趟小树林找怀俊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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