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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虚无 生死

“雨儿,我们跑什么?”

“那女山贼杀来,你们这群人又拦不住,不跑还等什么?”

“那丢下……”沈文韬原本还在担心林晓晨几人的安危,看见面前又飘过几棵榕树,一低头,正从山涧上方飞过,这才恍然,不解道:“你也会道术?”

“我不会道术,我会鬼术!”

雨儿身子还在前面飞行,头颅却漂浮飞到了沈文韬眼前,四目相对,吓得沈文韬面色红白交替,晕了过去。

雨儿知道葛夕颜知道自己的藏身地,为了避开葛夕颜,她先是找了一间庙宇待上了半夜,天破晓时才带着他二人回到了这崖墓山洞。

等到他二人悠悠醒过来时,才发现身处在一间山洞里,洞内没有多少摆设,石棺、神龛、灵位和白骨几架。幽暗潮湿的山洞,借着山顶那一束天光,看得几分清晰,白骨森森,甚是骇人。

沈文韬记得雨儿卷走他的场景,他此前连番两场恶战,被葛夕颜打的气血上涌,体力不支,无力挣扎。

李适摸着几根人骨,惊叫连连,将手里的骨头扔到了另一边墙角,却又有几根白骨搁着了他的脚,等心里的恐惧稍退了些,才敢去思考处境,用脚推醒一旁的沈文韬。

“文韬兄,是你吗?”

原本沈文韬也醒了一会了,他怕再次看到雨儿,才装睡,也在考虑着处境与应付的办法,这会儿李适推着他,他也不敢再继续装睡下去,装着一副迷糊的样子,悠悠醒来。

“李兄,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鬼地方,喊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

“只怕这里真的是一个鬼地方。”

“我们先离开这里,与他们会合。”

“何必急着离开这里,我这里美人作陪,难道不好吗?”

雨儿倏地出现,在石棺上坐着,荡着两条细长的腿,露着一丝密林深处的幽光,本是香艳的场景,这会儿却让人毛骨悚然,好在他二人正在朝洞口走去,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李适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看见石棺上的雨儿,他并没有怀疑她是怎么出现的,为何之前没有看到她。雨儿这会儿并没有吓他,相反还觉得这个人虽然胆小,但还是挺有意思的,先前李适脚下的人骨一直扔不完,就是她的杰作。

“雨儿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快和我们一起离开。”李适大步赶上沈文韬,小声在他耳旁道:“文韬兄,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沈文韬没有回头,他怕再次看到这一张鬼脸,这一张脸原本是他心里的琉璃翡翠,想要用一身去呵护和守侯,没想一个不经意间摔碎了一角,露出了里面的峥嵘,让他格外的厌恶。

沈文韬也不说话,拉着李适就往洞口走去,涌动里漆黑一片,伸出手连指头都看不到,他捡起一根骨头敲碎,在空气中发出淡蓝色的磷光,隐约看的到前方模糊的路。

“雨儿姑娘还留在山洞里,你不去带她一起走?”

“她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还不快点跟上!”

“文韬兄今日行事小弟大为不解,这位雨儿小姐,不是你的意中人吗,你此番扔下她独自逃生,实非男儿本色。”

李适此番说道,但也是大步跟上沈文韬的步伐,这种鬼地方他才不愿多留,连沈文韬都不在意,他更不会在意,也只是嘴上说一说。

虽然甬道内模糊不清,沈文韬看不见李适的脸,也能想到李适那一脸懵样,他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听到“雨儿”这两个字,这厮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文韬也忍受不了,直言道:“她是一个女鬼,被你这个乌鸦嘴说中了。”

昨晚在残破的宫观露宿,李适为了吓一吓他们这群富家子弟才这么一说,现在一语成诫,他两条腿竟开始颤抖起来,似有千斤重量,每走一步都吃力万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亮光,两个人怀着逃出升天的心态,大步跑去,入眼的却是一座人间地狱,一间石室,一口石棺,雨儿正对着他俩在笑。

鬼打墙,沈文韬知道不可能走出去了,先前还不明白为什么逃走的时候,雨儿不出手阻拦,她分明就是知道自己逃不出去,瞬间明了又被她戏耍、作弄了。

“难道留下来陪我不好吗?”

一个女鬼对着你说留下来陪她,想想见鬼就够恐怖了,一个还开口说话的鬼,吓得李适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沈文韬仗着自己还有一身武艺,胆逐渐大了起来,从雨儿身边走过,捡起一根较长的人骨,在石阶上坐下,深吸一口气道:“放了我们走,这件事我们不许你计较,若是想蚕食我两的阳气精血,你自己得先掂量掂量!”

鬼蚕食凡人精血和阳气的事,李适也常有耳闻,想到将来这一地的枯骨,也会有他的一具,忙不迭叩首道:“鬼奶奶,我精血不纯,你就放了我吧?”

“你居然喊我奶奶,难道我不漂亮?”指甲纤长,掐着李适的脖子气息不畅,一道鲜血从她的脖子里溢出,雨儿双眼通红,抱着李适往她脖子上咬去。

刺骨锥心的疼痛,却被雨儿死死的按在了墙上,一双手动弹不得,只能惨叫道:“漂亮……漂亮……我们文韬兄看到姑娘的第一眼就迷上了姑娘的美貌,喜欢上了姑娘。。”

雨儿舔了烈火红唇,鲜血滴落,道:“你喜欢我吗?”

“喜,喜欢!喜欢!”

“那你留下来陪我怎么样?”

“好!好!”

见雨儿直欲将李适吸干,沈文韬奔涌直上,一记白骨棒横扫千军,想要将雨儿逼退,救下李适。数根丝带飘来,沈文韬左砍右劈,没有长剑在手,颇是不顺,接连几番都被逼退。

徒有怒视着她,吼道:“放开他!”

“你说放我还偏不!”

雨儿再次咬在李适的脖颈上,引得他又是一阵狼嚎,渐渐地也不在挣扎,半晌之后雨儿将他扔在了石阶前,借着一缕天光,沈文韬看的清李适已成了一具干尸。

“你肆意残害生灵,迟早有一天会遭天谴。”

“杀人并不是我本意,只要见了血,就抑制不住想咬上一口。”

“你不杀人,抓这些人来做什么,你看看这遍地的枯骨不都是你杀的人吗?”

“我本来只想抓他们来陪我解闷,可他们但太小,活活把自己吓死了,我也只好吸了他们的精血和阳气增加修为。”雨儿说话间流露着一丝的委屈,丝毫没有因为杀了人,一身罪孽而不安。

“别为你的恶找理由,结果都是一样。”

“我可以不再出去杀人,只要你愿意留下来陪我。”

“笑话,你一介女鬼,不入九幽,竟然跟我说只想找个人陪你?”

“你以为我甘愿在人间逗留吗,一个人百年的孤苦,你以为我愿意承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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