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双眼，想要推开他看看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你……”
沉默了半晌后，她只说出了这么一个字，眼睛已然湿润。泪水就在眼眶不断的打转，最后终于抑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冷亦辰湖水绿的眸子被泪水的光亮所笼罩着，美的不可方物。
他轻薄的唇缓缓开启，说的却是：“亦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就在那一瞬间，嘉熙的身体突然紧绷，泪水如同断了弦一样不断的滑落下来。仿佛这么多年来的委屈都已经化成泪水让它发泄出来。
她紧闭起双眼，不然就算了吧，一切都算了吧。什么复仇，什么报复，让这一切都结束吧。她活的太累了，她不想再活在仇恨中，不想再去报复任何人，不想去工于心计。既然他知道了，那么她就承认吧。以前的一切让它们都烟消云散。
“原来……你早就知道。”
她动容了，妥协了，认输了。这个复仇游戏最终赢得胜利的还是你冷亦辰，而她季嘉熙输的一败涂地。可却心甘情愿。
冷亦辰的心微微一动，他没想到，嘉熙竟然会这么轻易的承认了，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强烈的反驳。
他并不是早就知道，实则他之前只是猜测而已，但在今天sara跟他说了那个秘密以后，他才真正的确定，眼前的嘉熙就是曾经的亦馨。并且他也知道了这么多年来她是多么的恨他，处心积虑的想要接近他，毁掉他。可他自己明知道这一切与他无关，可却仍要背负着嘉熙的仇恨。
他很气愤，他很气愤自己背负着这一切。可是为了嘉熙能够幸福快乐背负这个骂名背负这个仇恨又能怎么样呢？
“对不起，对不起……若是当初我知道会出车祸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回孤儿院，一起坐在车里，幸好你没事，若是你真的有事，我倒是希望和你一起死。”
他的声音颤抖，可语气却十分坚定。
那种坚定是她之前从未感到到过的，这是第一次。
嘉熙的泪水落在冷亦辰纯白色的衬衫上，没过多久，他的衬衫已经被浸湿。
“为什么？当初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
她已经无法再冷静了，当初所有的委屈，屈辱，和整容时候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再这一瞬间全都释放了出来。
她喊着，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已经变得沙哑了起来。冷亦辰紧紧地抱着她，而她却是始终再挣扎，奋力的挣扎。
可她越是挣扎冷亦辰抱的越紧，让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然后只能瘫软的趴在他的肩膀放声大哭……
“亦馨，对不起！”
现在所有的话都汇成了一句对不起。
在以为亦馨死后，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若是亦馨没有死，回来的时候他们相见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这样的情景。
他只能说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