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来了!”洛阳城中一声凄厉大喊,正道诸派仿佛受到莫大惊吓,能御风的纷纷御风往四面八方飞去,而城内普通百姓早就紧闭了门窗。此时街上除了几个伏在地上两股颤站的官员,就是乱哄哄的正道普通弟子。
阴离带领厉鬼堂冲的最快,看见北门那有十几道青黑色豪光闪烁而过,正是玄武门独门御风术灵蛇九变的痕迹,阴离连忙略过洛阳城,急吼吼追去。
“阴堂主且慢,前方情势不明”,杜子杨高声叫道,只是阴离却加快速度,仿如未闻,怕他有什么闪失,杜子杨只好追赶过去。
祖重寿看着阴离背影,脸上皱纹搅动,嘿嘿一声冷笑,“老骷髅竟如此莽撞,正是天赐良机,我正好在后面收渔翁之利。”言毕,带着众人悄悄跟在了厉鬼堂身后。
不多时,只见天空中紫霞飘飘隐隐有彩虹闪烁其间,却是巫云儿带着合欢堂也赶到,巫云儿见阴离、祖重寿都往北边追去了,娇笑道:”祖老怪打的好算盘,只是玄武门至宝北冥珠却不能让这老怪得了去。“接着吩咐手下,”加快速度!““是”,一声齐应,却如百花盛开,原来这合欢堂手下竟全是女子。
此时北城九十里之外,有一峡谷,名曰桃花谷,因谷中桃树茂盛而得名,谷下一小河,名曰玉河。此时峡谷上空,一黑袍老者手持巨剑,在此处静静等待。只见他一身黑衣无风自舞,清瘦的脸上须发根根硬挺,身材不高大,却有种背负天地的气势,正是玄武门门主太安真人。他见有数到紫光风驰电掣,越来越近,乃高声喝道:“来者何人,为何紧追我玄武门不放?”
阴离闻听,一声怒笑,“老乌龟,杀子之仇,今日定要与你算算!”说罢,周身紫气更盛,身形更快,扑向太安真人,带起这一阵阵阴风。
太安真人冲谷中喊道,“我且挡住他们,你们速走!”便挥舞巨剑与阴离斗在一处,阴离使的是一截断骨,也不知是何种兽骨,足有四尺多长,迎上太安真人巨剑,发出金铁之声。太安真人却故意不使右手,左手持剑,斗了几招,便飞身而退,剧烈喘息。
阴离见状,也不逼迫,得意大笑,“原来你被鲤鱼精伤了右手,如今你们守望相助的所谓正道君子们都已经做鸟兽散了,你今日在劫难逃,你若在我面前自裁,我便答应放过你们乌龟门的小乌龟们,如何?”
太安真人纵声长啸,“杀一枯骨,何用双手”,复挺剑攻上。阴离气急,“老乌龟如此顽固,休怪我心狠手辣”,下手更狠,挥出数道幽幽鬼火。
太安真人大惊,叫到“九幽之炎”,连忙飞掠后退,直往桃花谷深处掠去。阴离怪笑,“老乌龟跑的倒快,只是今日必用你头祭奠吾儿!”也鼓动真气追上。
此时,杜子杨赶到,见太安真人竟然逃了,不禁一愣,他素知玄武门太安真人刚正不屈之名,没想到今日竟然会逃,心中有些不安,又见阴离超过众人,独自追去,心下忧虑更甚,连忙御风飞去。方才他顾忌阴离脸面,不敢离的太近,此时心中忧虑,却顾不得许多,不多时就能看到阴离背影。
祖重寿见杜子杨加速,还道是阴离已经和玄武门对上,也催促冥血堂众人加速前进。
那巫云儿却停在原地,看着脚下玉河河水静静流淌,总觉的有哪些不对。忽然想到一点,这桃花谷中为何没有鸟雀飞起!心中一惊,连忙下令,“速速转身,远离此地。”
却听得一声如霹雳般大喝,“妖女,还往哪里去!”
只见身后一群光头僧人,身穿黄白袈裟,当先一人面色忧愁,身材瘦小,乃是白虎寺住持苦悲上人。在他身后,站着一黑胖僧人,看似铁塔,此时金刚怒目,威势浩大,正是白虎寺戒堂长老永正和尚,方才一声狮子吼便是他所发出。
巫云儿心下惊骇至极,转瞬之间便已知中计,更不答话,轻轻一笑,媚态纵横,手一挥,底下合欢堂钟女子,或哭泣,或呻吟,或歌舞,一时之间粉光弥漫,香雾氤氲,种种诱惑之态尽显。
永正和尚又如一声狮子吼,合欢堂众人登时手下一颤,香风顿消,功力低的竟被生生震晕在地,“妖女还敢做此丑态!”永正和尚挥舞禅杖直取巫云儿,口中大喊“结金刚伏魔阵,捉拿妖人!”白虎寺众僧连忙移动,不多时就将合欢堂众女子围在阵中。
巫云儿知道自己所修功法正好被佛门所克,又中圈套,若想全身而退,恐怕难上加难,今日只有死中求活一法,抽出腰间软件攻了上去,只见她招式之间闪转腾挪仿佛跳舞,尽显大好身段,却又剑剑凌厉,多是近身相斗。永正和尚本就厌恶巫云儿邪魔外道,更不愿意与她身体接触。偏生巫云儿招招都往他身上或偎或靠,一柄软剑又如毒蛇,永正和尚欲与他硬碰硬而不得,又不愿被她贴上,反倒被巫云儿寻得机会刺中了肩膀,登时一股血流。永正和尚骂了一声,“好不要脸的妖女!”
一直站在旁边的苦悲上人长叹一声道,“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永正和尚浑身一震,知道师父是在点化自己,眼中嗔怒消失不见,换了一片明净。永正和尚轻呼一口气,挥舞禅杖再度攻上。巫云儿见状,娇笑一声,“大和尚为何缠的奴家这般紧?”只是软剑方才刺出,就感觉与方才大大不同,方才永正和尚每一招必尽全力,虽然威势惊人,但招招之间能寻到间隙为巫云儿所乘;而此时永正和尚心中有慈悲之念,招招留有余地,却反而浑然一体无隙可乘。巫云儿无论如何用力,都仿佛刺到一片虚无中。她贴身近攻,永正和尚便使出拈花指与她近战;她挥舞真气远袭,永正和尚也荡起数到金光与她对攻,但巫云儿却再也找不到刚才的优势。她虽然仗着功力较永正和尚高,尚能保持不败,只是眼见白虎寺众僧人已经布好大阵,而手下弟子左支右绌渐渐支撑不住,心里暗自着急。
却听得身后数声长啸,有一人且啸且歌,“舞干戚兮战常羊,目为乳兮口为脐,百千战兮身不死,留猛志兮镇八极!”却是孟操带领长生堂赶到。合欢堂众女弟子听闻本教战歌,竟也慨然相合,声音清脆,却别有一番激昂。此时桃花谷深处,也是数声长啸,歌声迎风而起,谷内谷外战歌相合,端的震撼人心。
苦悲上人又一声长叹,“众生皆苦,万相本无,施主若能放下屠刀,便救得无数性命“。声音低微,但唯独孟操却听的真真切切。
“大师教诲,操铭记于心。但万事皆有前缘,万年前公孙氏伐我圣祖,杀而辱尸,这便是前因;今日我等兵戈相见,便是后果。我等为因果所累,谁能逃脱?今日,就算大师慈悲,也难免其他四派将这玉河变血河了。”孟操大声道,“苦悲上人身上有伤,何必强阻我等,难道今日,你们便是非要将我圣教赶尽杀绝?”
苦悲上人面容更为愁苦,一声长叹,再不说话。手一挥,身旁两位永字辈弟子永定、永明迎上孟操,战在一处。
孟操大喝一声,双手卷起涛涛紫炎,化作一跳仰天怒吼的巨龙。这巨龙周身紫气缭绕,翻腾而起,直上云霄,只见原本明媚的天空霎时乌云密布,那紫色巨龙一声狂吼,一道狂风呼啸卷出。永定、永明二人不敢掉以轻心,身上金光四色,施展起佛门身法-不动如来,身形顿时高大数倍,同时挥舞禅杖,口中齐齐吐出真言“嘛~”,震动天地,一道金色光墙由下而上,直往巨龙身上压去。
“好”,孟操纵声高呼,双手齐齐斩下,只见那狂风瞬间撞到金色光墙之上,轰隆一声巨响,狂风金墙同时消散,却见永正永定二人都吐了一口鲜血。孟操却气势更盛,那紫气缭绕的巨龙竟然也仰天长啸,说不尽的孤寂不甘,身上竟开始长起了黑色鳞片,俨然竟是要变成一条真龙!
永正、永定二人擦干血迹,复又攻上,只是那天尚巨龙却越战越强,不多时,头上眼睛胡须已经清晰可见
苦悲上人一双愁苦的眼睛,盯着巨龙看了又看,陡然一惊,喝到“永正、永定且退下!”又冲着孟操道,“施主竟有烛阴之麟,只是施主再不收手,这巨龙可就真的要脱了封禁了!虽它只有烛阴一缕残魂,恐怕再过一会,我等皆要成他口中亡魂!”
孟操看了一眼已经渐渐显出身形的巨龙,也知道若是巨龙脱了封禁,恐怕天下难有人敌,而这豫州之地也瞬时便化为一片废墟,当下高高举起手中之物,大声道“贵寺实力雄厚,我今日为救圣教,不得已而为之。若大师愿将后路让出,留我等有一丝生机,便立刻收去此烛阴之麟!”
苦悲上人见孟操手中之物黑气闪烁,似要挣脱而出。又见夏渊等长生堂弟子已经冲破阵法,与合欢堂会和。愁苦的脸上化作一丝遗憾,向永正道,“收了阵法,让出道路,我们回寺”。
永正脸色大急,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苦悲上人挥手打断。
孟操见苦悲上人已经让出道路,便手一挥,那紫色巨龙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缓缓缩回鳞片之中。
苦悲上人冲孟操道,“龙魂终非人力可控,丝丝不慎,龙魂便会脱离掌控。施主以后,还要慎用。老衲另有一问,望施主解惑。
孟操见苦悲上人谆谆告诫,心中收了几分仇意焦灼,施后辈礼:”不敢,今日多谢大师手下留情,大师但有所问,操知无不言。“
“可否告知这烛阴之麟何处所得?”苦悲上人问道。
孟操答道“贵寺西北三千里处,有一玄冰之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