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光。青灰色的光线洒在眼睑，宛如森林阴霾的光影，略微明朗一些。我睁开眼，见大诚将侧殿的窗帘全挽了上去，那光线正是被云雾遮蔽的天空。从窗望去，能看见遥远的雪山，以及远方被大雪吞没的一整个国家。我吃惊地掀开被子起床，光脚跑到窗前，原来圣殿座落在一座极高的山顶，伫立于此俯瞰眼底，竟是如此苍白萧条。
已近中午，我让大诚将餐桌挪去靠窗，以便于一边用餐一边欣赏雪景。食物丰盛，肉类以煎煮为主，青菜并不新鲜，大诚坐在我的对面，遥望远方黑密的村野山林，轻声说：
“洫国的土地不长农作物，禽畜大多出生不久便夭折，幸好群民生活得很好，这里每个人都是酿酒的专家，同时也培育尸偶，从圣殿挑选尸偶回去培养，然后输送到各国各户作为谋生手段。”
因为洫国不农，所以洫王才去打侵略战。
我拨开一条肥硕的鱼，送去大诚的嘴边，他摇了摇头，“我吃过了。”他的神情很忧伤，于是我也提不起精神，问：“这里的气候这么差，为什么百姓不迁徙到别的国家？”
大诚隐忍一笑：“因为他们的祖先都是五千年前世界大乱死在战场，而后被洫王的先祖醒生复活的，大概……是一种神圣的归宗与信仰？”
不合理，想那中国古代皇帝哪一个不寻永生之方？如果有个地方可以死而复生，早就争得你死我活了。
眺望白雪皑皑的村庄，我问：“你说，冷冽池可以起死回生，岂不成了竞相争抢的肥肉，为什么洫国可以这样宁静呢？不仅没有成为另外五国的侵略地，还让洫王有机会去侵略别人……”
“洫国是朔夜帝国保护的国家。因为，醒生需要血，只有洫国纯血统王族，才能让冷冽池得以利用，即便被他国占了去也无济于事。”
“汐殿之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