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时间过了半个多月,殿选就在这半个月中结束了,中选的秀女已经分好了宫殿。此次中选的秀女共六人:丞相李展文之女李栩凝,安乐侯郭骐之女郭数真,国子监太学苏泛之女苏方慧,太仆寺少卿刘平之女刘清婉,九江司马白成礼之女白安宁,工部尚书江宏致之女江亦慈。这些人自从第二次选拔开始,就一直都是出类拔萃者,所以最终中选也并不出人意料了。
可是在狱中的苏常雅并不知道这些,她也不知道选秀究竟到了哪一阶段。一边担心这自己的家人,一边担心郭数真自己能不能应付那些未知的危机。
她每天只能在这阴森的气氛中,一天又一天的与黑暗做着斗争。
当她又一次靠在冰冷的铁栏上吃那少的可怜的饭时,外面传开了一阵响动,起初,她还以为是宣布皇帝处决她们旨意的太监来了,可是来的却只是一群侍卫,手中没有任何像圣旨一样的东西,而且只打开了她所在牢房的牢门。
即使心中疑虑,苏常雅还是被突然冲进来凶神恶煞的侍卫吓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
那些侍卫也不说话,上来就架起苏常雅和凝秀向外面走去。
“雅儿!雅儿!”苏沛和韩氏呼唤着。
“姐姐!”
苏常雅满心疑惑,叫道:“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
侍卫并不回答她,只是一直拖着她往前走。苏常雅感觉父母的呼唤离她越来越远,转过头与凝秀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这究竟是要去哪?
原本不长的路,苏常雅却觉过了许久,终于,当那些侍卫停下来的时候,苏常雅定睛一看,站在她面前的,是李丞相,和他的女儿——李栩凝。
苏常雅心头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疑惑的盯着李栩凝。
李展文双手抱在胸前,看了看苏常雅,又看了看她后面的那个丫头,转头问李栩凝,道:“凝儿,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李栩凝脸上带着愤恨的表情,咬牙切齿道:“没错,就是她。”
李展文看着神色异常的女儿,缓缓道:“好吧,既然她敢欺负你,今天父亲就给你个出气的机会。不过不要闹得太离谱,毕竟她是圣上下令逮捕的重犯。若是有什么事,父亲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李栩凝听罢,脸上露出了一抹残酷的微笑,轻轻道:“父亲放心,女儿心中有分寸的。”
李展文点点头,甩了甩袖子,便朝着出去的路走了。
见父亲走了,李栩凝知道,她终于可以把心中压抑这么久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突然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神中凸显出的暴戾无法被阻挡。她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苏常雅,心中盘算着一会儿将是怎样令人心情愉悦的一幕。
苏常雅尝试挣脱抓住她的侍卫,可是那些侍卫力气极大,她根本就无法动弹。她直盯着李栩凝,问道:“李栩凝,你想干什么?”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音响彻了整个小厅,苏常雅的头被打的歪向一遍。
李栩凝面上带着笑容瞧着那红肿充血的脸颊,冷冷道:“你竟敢以下犯上!本宫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
“什么以下犯上?”苏常雅喃喃道。
杜鹃扫了一眼苏常雅惊愕的神情,声音中带着几分骄傲:“我们家小姐现在是皇上选的妃子——李婕妤。”
李栩凝待丫头介绍完了她的位分,骄傲的昂起了头,现在,她是位分高高在上的娘娘,而这个曾经处处压制她的小贱人,如今是一个低贱到尘土里去的罪臣之女,她今天,就要她好看。
苏常雅感觉一侧的脸火辣辣的疼,她强忍住这痛感,抬起头直视李栩凝的眼睛:“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何这样为难我?”
李栩凝轻蔑的笑了一声,道:“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哼,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我可不这样觉得呢。今天,我就要报我所有的仇怨!”
只见李栩凝一挥手,那些侍卫就把苏常雅押到了一个受刑架的前面,用绳子和锁链把她绑在了架子上。
“哦,对了,我还忘了问你。与亲人相见却不能团聚的滋味如何啊?”李栩凝挑起了眉头,笑着。
苏常雅猛然醒悟:“是你干的?你故意让我和家人关在两个不同的牢房里,不让我们团聚!”
“是,是我命令那些侍卫做的,你能怎么样?左右陛下现在厌恶你们家,只想把你们关起来。可是他才不会管你们都被关在哪里呢。我只不过是抓住了这个机会罢了。”
“你……”苏常雅气的说不出话,但却也动弹不得。
杜鹃一挑眉,阴阳怪气的道:“苏常雅,我建议你现在不要激动,你现在不过一介罪臣之女,也敢在婕妤娘娘面前造次?娘娘心善,没有要你的命,你竟然还敢如此不知悔改?”
“悔改?”苏常雅笑了“敢问婕妤娘娘,我哪里做错了么?不知悔改的人是你,李栩凝!”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讨好那些掌事姑姑,让她们在评选时给我难堪!”
“那是你自己技艺不精!还能怨得了旁人?”
“谁说我技艺不精?分明是你嫉妒我的家世,嫉妒我比你强!所以才去讨好那些人,为的就是在众人面前证明你比我强!可是你错了,不会有人比我强,我才是最好的那个!我拥有最显赫的家世,我就应该是最完美的人!”
“可是很遗憾,我家世没你高又能怎样?我就是在技艺方面比你强,你能怎么样,你敢杀了我么,嗯?”
李栩凝已经气红了眼,从一旁侍卫的剑鞘中拔出长剑就架在了苏常雅的脖子上,刚想动手,却被杜鹃拦住了:“娘娘,不可以!您忘了答应老爷什么了?”
李栩凝抑制住了心头的怒火,指着一旁拿着鞭子的侍卫,道:“你们,在等什么?还不快给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