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苏常雅发现凝秀已经现在门口等着自己了,想必是有苏常敏的消息了,便问道:“大姐怎么样了?”
见苏常雅出来,凝秀忙迎上来,答道:“回小姐,大夫已经去了,可是大小姐还没有醒。”
苏常雅想了想,仍旧还是很担心,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便对凝秀道:“随我去看看大姐吧!”
到了苏常敏所居住的修竹院,丫头们都不在门外当值。凝秀的心里觉得十分奇怪,按理说,有大夫出入的话。院门应当是大开的,可是这院门紧闭,真是太不正常了,但是苏常雅心中一直惦记着苏常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让凝秀前去叩门。
“吱呀”院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苏常敏的贴身丫头碧儿,躬身向苏常雅行了个礼。
苏常雅忙问道:“碧儿,大姐的情况怎么样?”
见到是苏常雅,立刻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苏常雅想要进入,碧儿却拦在了她的前面,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道:“回二小姐,大小姐已经醒了,待奴婢进去禀报,请二小姐稍等。”说罢,也未请苏常雅进去,只是走进了院子,“砰”的关上了门。
碧儿与苏常敏同气连枝,对苏常雅不满许久了,她一直认为,这府上最好的东西,永远都应该是她主子的,半路却偏偏出个二小姐,闹得主子成日心烦意乱。所以她并不想给苏常雅什么好脸色看,即使,她是主子,而她,只是丫头。
凝秀见状,对苏常雅道:“小姐,您看这碧儿,不请您进去等就算了,说话还怪声怪气的。”
苏常雅摇摇头,道:“算了,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罢了,我现在只担心大姐的身体,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等了一会儿,碧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歪着头行了个礼,道:“回二小姐,大小姐说了,怕过了病气给您,还是不见的好,您请回吧。改日等大小姐好了,二小姐再来也不迟。”说罢,转身就进了院子。
苏常雅跟了几步,却被关在了门外。碧儿连个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给她,原本想来告诉大姐,让她不必烦心,结果还没说话,就被逐了客,实在是有一些尴尬。
凝秀站在一旁,又气又跺脚,道:“小姐,你看这碧儿,简直是不分尊卑,哪天您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收拾她!”
苏常雅皱着眉头,道:“瞧你,哪就来的这么大的气,总得学会沉稳些,她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你都要气成这样,这丫头看不惯我,我懒得跟她计较,她一直这样,我不罚她,若是触怒了他人,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就看她自己能不能有所收敛了!”
凝秀低下了头,小嘴却还是撅着的,显然还是因为刚才的事不愤。这时,门被人打开了,原来是给苏常雅看病的王大夫和拎药箱的童子。
苏常雅见大夫出来了,忙走上前问道:“大夫,我大姐的情况怎么样了?”
王大夫刚刚看完丫头煎药,好好嘱咐了一番才出来,没想到一出门就碰上了二小姐,忙俯身行礼,道:“回二小姐,大小姐是淋了雨,又跪了那么长时间,寒气侵体,导致受了风寒,膝盖也受了风,恐怕以后会落下病根,可需要好好调理调理。”
苏常雅听闻苏常敏还好,不是特别严重,这才便松了一口气,道:“多谢王大夫了,我大姐还要多拜托你照顾。我大姐身体一直都弱,调养的事需要您多加留意。”
王大夫长年为苏家看病,对苏家这几个主子总还是有些许了解的,此时摆了摆手,道:“二小姐放心,我会尽力帮助大小姐调理身体的。”
苏常雅点了点头,送走了王大夫,苏常雅见大姐的院子是进不去了,叹了叹气,便与凝秀一同回了自己的院子。
此时,苏常敏躺在塌上,心中烦闷的很。碧儿小心翼翼的将汤药端上来,轻轻道了声:“小姐。”
苏常敏抬起眼,看了碧儿一眼,问道:“她走了?”
碧儿小心的答道:“是,小姐,奴婢回完她们就把门关上了,没有给她们进来的机会,她们也没有再叩门。想必这会儿,人应该已经走了。”碧儿嘴上这样回着,心中却在打鼓,小姐心情本来就不好,刚刚那个煞星二小姐又来影响小姐的心情。那个二小姐本就占了所有属于小姐的好东西,如今入宫的又不是她,她就到小姐面前来转悠,惹得小姐心烦,当真是不安好心。
苏常敏闭上了眼,用手揉着太阳穴:“走了就好,看见她我就心烦。”说这话时,她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跪在地上向苏常雅哀求时的样子。
碧儿抬头看了看苏常敏,试探道:“小姐,这是王大夫为您开的药,据说效果是很好的,您快喝了吧,身子也能好的快些。”
苏常敏看了看那棕色的汤汁,散发着异样的气味。她冷声道:“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不喝!哼,养好了身子有什么用,不还是要入宫,倒不如更严重些,最好我就死在这里,虽说不能与祁英双宿双飞,但总比入宫好的多。”她盯着这碗汤药,越看越生气,用尽力气一掷,药碗应声碎裂。她闭着眼,心中忿忿不平。
碧儿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劝道:“小姐,您别生气了,不值得啊。”
苏常敏的眼中放出骇人的光芒,里面是燃烧着的火焰。
十四年前,苏常敏原是家中的独女,自打这个二妹妹出生,一切就都变了,自己这个嫡长女不受重视,反而是苏常雅夺走了父母,兄长,老夫人的全部宠爱,自己才是身份尊贵的嫡长女,凭什么?
原本以为,她年龄小,做姐姐的本是该让着她的,可是就算是这样,苏常灵出生后,家里人对苏常雅的宠爱不但没有削减半分,却还更盛。凭什么?
苏常敏越想越头痛,用力的捏着眉心,再加上风寒,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在安神香的作用下,她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