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给沈翊扣上的罪名很贴切,这也完全都是事实,但是沈翊指控太后,什么欺君之罪?什么骗取太子之位?他的话让我有些莫名其妙,难道瑶妃的死,背后其实另有隐情?
沈翊的话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太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刚才的威严不复存在。站在她身边的我都能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她好像正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那到底是气愤,还是……心虚?!
“太后娘娘,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
沈翊面色一冷:“你以为这件事你做的滴水不漏吗?你以为没人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吗?你们害死本王母妃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或者你们当时就不应该放我离开皇宫,而是应该斩草除根,这样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现在是不是后悔了……你说本王不配做这凤羽国的皇帝,难道凤明烯这个根本没有王室血统的人比本王还有资格吗?不,他连凤明烯这个名字都不配拥有!”
“轰!!!!!”沈翊的话无非是一道晴天霹雳,把我们雷的外焦里嫩。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凤明烯没有王室血统?怎么可能呢,他可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啊!
一时间大殿上议论纷纷,风明细震惊之外带着不可置信,他看向太后,却发现太后娘娘一脸平静,她盯着沈翊看了几秒,继而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狼狈不堪的凤明烯身上。她迈着优雅端庄的步子来到凤明烯面前。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太后依然没有放下她身为太后的礼仪,旁边压制着凤明烯两个人面对太后也不敢造次,我仿佛看到曾经威风凛凛的太后娘娘又回来了,她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姿态又回来了。
只见太后娘娘细致的将凤明烯有些凌乱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来,拿起掉落在一旁的发箍为他束发。从袖子里拿出随身带着的丝帕,就像全天下所有的慈母一样温柔的将凤明烯脸上的血污拭去。此时的她就是一个慈爱的母亲在心疼着自己的孩子,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在告诉着所有人,她不只是一个慈爱的母亲,更是母仪天下的太后!
太后起身,面色冷了下来:“你们还不给哀家退下!”
太后虽然早已不干涉朝政,但是她在朝廷上的余威还在。此时太后一发话把那两个压着凤明烯的士兵吓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放松了对凤明烯的钳制。
“明儿,站起来!身为一国之君,可以跪父母跪天地,万不可跪那乱臣贼子!你是这凤羽国的王,你不该是现在这幅姿态。”太后不愧是太后,尽管别人已经对凤明烯的身份有所怀疑,但她还是要保护儿子身为一国之君的尊严和脸面,即使是受人猜忌也要挺胸抬头,而不是像此时这般狼狈。
沈翊的冷笑声不合时宜的传过来,里面的讽刺不言而喻:“是啊,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被你们像神一样供奉的皇帝为什么会败呢?因为他不配啊!他不配拥有这一切。”
此时的沈翊像一头失控的困兽一样怒吼这,面目狰狞可憎。一直以来他给人的感觉总是儒雅,云淡风轻的,一张脸上的表情也总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是这一刻的他像是失控了一样,他的怒火再也不加掩饰的爆发出来了,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似乎要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我清楚地看到凤明烯缓缓站起的身子顿了一下,再起身时仿佛用了此生最大的力气才将视线放在身前的太后身上。他眼里的情绪越来越复杂,我知道他现在的内心是痛苦的,但是没有人可以为他分担。我突然很难过,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孤单,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他了,我不由得上前,但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生生顿住,就算所有人都忘记了,我不会忘记,太后说的没错,他是凤羽国的王!
“凤暝攸,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造反啊!你要让你死去的母妃为此蒙羞吗?”太后眼里满是悲痛,但是她为谁悲,又是为谁痛……
“住口!谁都有资格提起母妃,只有你,你没有资格。你没有资格提起她,你这个妒妇,毒妇!就是你害死了母妃,夺了本王的太子之位。母仪天下,贤良淑德?父皇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做皇后,如若不是你,母妃根本不会死!”
沈翊说的振振有词,仿佛一切都是真的。我看到太后微微颤抖的身体和苍白的侧脸,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怎么?太后娘娘不是要定本王的罪吗?为何这时却不说话了,刚刚不还是振振有词的吗?”沈翊看着太后,脸上划过一丝轻蔑。
太后原本紧握的双手无力地松开,她绝望的闭了闭眼。
“已经无话可说了吗?是啊,这原本就是事实,凤明烯这个皇上名不正言不顺,本王只是不想让皇室蒙羞,不想让尔等为了一个野种效命,更不想让他污了我皇室血脉。”
太后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倒是凤明烯身边的忠臣看不下去了。
“逆贼!皇上是先王认定的凤羽国国君,有先帝遗诏和传位玉玺为证,岂容你如此污蔑!你通敌叛国,还妄想称帝,你简直大逆不道!”
那大臣这话一出口,底下的大臣们开始躁动了。他们大部分都是朝中老臣,还有很多是从凤明烯登基以来一直辅佐他的大臣们,他们对凤明烯乃至整个凤羽国都可以说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沈翊的一番说辞在他们看来毫无依据,实在不可信,更何况他现在意图篡位,一个乱臣贼子的话又有什么可信度呢。
面对众人的声讨,沈翊不为所动,他朝自己的心腹抛去一个眼神,他立马会意,命人端来一碗清水。
“太后娘娘,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太后抬头看了看侍卫端来的那一碗清水,我看到她的身体晃了晃,我立马上前扶住她,迎上沈翊投来的目光。他挑眉,我知道,他这是准备上演一场滴血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