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我的无力,但正因如此,想留在他人身边,希望他人留在自己身边。大家深知在这个世上,能实现这个愿望,是多么的珍贵。
——夏目贵志《夏目友人帐》
“林乔,本以为只要有想见的人,就不在是孤身一人了,可如今这份年月,你又这般离去。便无再见之人,又何止是孤身?”夏紫薰侧躺在那精致的美人塌上,手中拿着一壶新酿的离人醉,周身的缭绕的黑气已然堕仙,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一双妖异的凤眸秋水荡漾;绝色的魅颜,泫然欲泣。
在这空无一人的殿内,一个人的绝望更加清晰,那离人醉顺着夏紫薰光洁的下颌流入了衣襟,浸湿了衣物,可眸中那似是没有悲伤的绝望又浓了几分“乔儿,你总说你去过好多地方,那里的美景数不胜数。
你说,想要去陪我出去走一走,像是凡人一样的走一走,我总说等你身体好一点就去,可如今我不想等了,你怎么不陪我了呢!”说罢,一口离人醉尽数道入口中,脸颊似是悄悄划过一滴泪,这般模样叫人好不心疼。
忽而陡然睁开了双眼,眸中那丝丝的阴狠令人不由的发颤,嘴角的那一抹邪笑,散发着阵阵寒意,向上的一挑眉,道“乔,你放心吾定然不会让你这么白白离去的,害你的那个婢女我已经帮你好好的折磨过了,她也去陪你了,你不会孤单的,而我你放心他们定是猜不到我会做这一切,当日我放出风去说我已重伤,便更是猜不到我的头上。
呵~明日我便启程加入那摩严一行人,你放心伤过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等着等我杀光他们我就去陪你……”,
林乔,纵使千山万水,我也会赴你身旁。
各方有各方的目的,但最终的目标却皆是这七杀圣殿,殊不知有人正窥探着这一切。
岛上偏僻除有一处屋子,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墙角边放一张简单的床铺,一头是棋盘格花纹的帐幔,另一头却是空白的墙壁,虽一尘不染,但很潮湿,好像上回冲洗以后,再也不肯干了,屋子的窗口对着岛边的海水,窗子上装上一面百叶窗,篱笆上挂满了田野间采来的奇形怪状的野草。
那屋子里到处挂着药草,光线也受了障碍;药草在风干的时候,随着散发出一种不大好闻的气味,不过在这晚上夜露深重,草药便收了起来。
“姑娘,现在外面几方势力已定,距离他们攻打七杀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一小厮装扮的少年单膝跪在一少女身旁,少女坐在椅子上似是腿脚不太好用。
那少女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身穿一袭素锦宫衣,外披水蓝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将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戴上,嘴角的浅笑着“待到这天下争乱四起时,便是我蓬莱出世之日。总要让那些自负之人,受些苦头吃。
呵~竹染,原以为你能完成她的心愿,可你现在这幅样子,叫我如何能放下心来将她的心愿完全的交与你的手中。”
一旁的老者,摸了摸长长的羊须胡,眯着眼担忧着“漫天啊,你这身子还没好,还是歇一歇吧!”
霓漫天冷凝着俊俏的脸,平静无波的声音逸出口中“不妨事,躺了这般久,这腿脚都不太方便了,若是这身子骨这般脆弱,我当日便不服药躺在这床上了。
目前看来,我预言的这法子果然是正确的,避开了许多突然的祸事。”
老者听见,虽然依旧担忧,却也不在多言了。老者伺候了漫天这孩子多年,深知霓漫天的性子,自己多说无益,只当退下了,那小厮随后也去了。
夜深起风,寒意渐重。
而她,茕茕立在屋中,吹着海边的凉风,单薄的让人心疼。
霓漫天目无转睛地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水,眸子里带着无人解读的幽沉深色“师父,我终于相信你所说的,每一条走上来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跋涉的理由。每一条要走下去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选择的方向。
而,你一直都是我的路,是我不得不选择的路,是我必须的方向,无论何时……”
夜风不知吹了多久,远方的天边已泛了白,她就这样坐了一宿,而那暗处的小厮模样的少年就这样看了一宿。
她看着这泛白的天,嘴角苦涩的笑了笑“师父,虽然你想保护我,从未和我说过你的事,你所拥的心愿。
但你这般瞒我,你可知我是否过恨你的这般无情,告之于外人,也不肯对我诉说。
师父,你可知我是否怨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