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变成焦黑的大坑,像被巨大的勺子挖去。
徐嘉伟死了,他们全家都死了,更可怕的是,是我害死了他们!宋天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吴磊也坐下,他两静静的看着黑衣人在废墟中搜索,直升机在头顶飞来飞去。
又过了一会,消防车、救护车、警车都赶来了,现场忙做一团。吵吵嚷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喂,我们走吧!”吴磊拽拽宋天的胳膊。
宋天依然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废墟。
“被发现就糟了,走吧。”吴磊把宋天拽起来。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我是骗子,我害死了他们。”宋天说。
“你不该拿他们的东西,你也骗了我。”吴磊扶起自行车,“但是你没害死他们,是暗火的人杀死他们。”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不一会骑到树下。两个大爷还没醒。为数不多的过路人也对他们不闻不问。
宋天换好校服,扔掉面具,然后爬上树顶,取出寒冰石。吴磊正给老大爷穿衣服。
“这就是我偷走的东西。”宋天把石头举在吴磊面前,“他们就是为了这玩意杀人的,我这就还回去,不能一错再错。”
吴磊接过石头仔细打量,看不出个究竟。“你说得对,不能一错再错,所以,石头还是别还回去的好。”
“什么意思?”
“暗火确定的目标死了,石头下落不明,线索断了他们无从查起。”吴磊把石头扔还给宋天,“他们为了它不惜杀死徐嘉伟,凭这一点就不该还给他们,否则徐嘉伟就白死了。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们太嚣张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人命为草芥,完全不把人情道义放在眼里。凭这一点,即使石头扔进海里也不能还给他们,我就是不想让他们得逞。”
“有道理。”宋天同意他的看法,他们没能力为徐嘉伟报仇。不让暗火得到他们想要的,这是唯一的报复方式。
宋天又爬回树顶,把石头藏回原处。
“喂,你怎么睡着了?”
“你不是一样!”
两位大爷醒过来了。
整个晚上宋天情绪低落,他被愧疚感吞没。晚饭上宋天吃不下,新闻播放着反异能人游行。他们学校的事,以及徐嘉伟家的爆炸丝毫未提。是异能人左右了新闻,还是新闻只报道他们想报的。
“。。。民众对异能人的抵触态度越发强烈。。。”
“我吃饱了。”宋天受不了了,他回房间抄起把弹簧*刀冲到路边,爬上电线杆割掉了电视线。
宋天这才感觉心里舒服些,老爸气哄哄地咒骂声更是锦上添花。宋天回房间上网去了,网上也没有关于暗火的任何消息。好像今天下午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暗火封锁消息的手段也是一流。
电话响了,“宋天吗?我在你家门口。”是徐嘉伟的声音。
“你还活着!”宋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徐嘉伟笑着说。
太好了,我没害死人!世界又充满光明了!宋天冲出门外,可是却不见徐嘉伟,路灯下只有一个干瘦的老头。
“徐嘉伟?”宋天环望四周喊道。
路边的老头挥挥手,“这里。”徐嘉伟的声音说。
宋天小心的走过去,“你是。。。”
“不认识我了?”老头用徐嘉伟的声音说,他穿着第三中学的校服。
“你是徐嘉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宋天目瞪口呆地说。
“不是变成这样,我本来就是这样,这才是我的真面目。”老头笑眯眯地说。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苍老。
宋天张着嘴说不出话。
“我们是变形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外形,看!”老头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蠕动起来,好像一块巨大的橡皮泥。不一会就变成了徐嘉伟的样子。“现在认得我了?”
“真的是你,我以为你死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简单,隐身了。”
“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异能人。”宋天惊叹道,我要是有这本事该多好。
“我不是异能人,我不属于你们的世界。”徐佳伟说。
“什么意思?”
“我们来自更深的空间,是完全不同的种族。我的父母疯狂的迷恋你们的世界,所以他们一直隐藏在你们的社会中,伪装成普通人,他们十分享受成为你们的一份子。可能是受父母的影响,我也喜欢上这里的一切。”
“更深的空间是什么样子,平行宇宙吗?”宋天问。
“差不多,是由你们世界的影子构成的,黑暗,寒冷,死气沉沉,有些无聊。”徐嘉伟看着路灯,“我喜欢明亮的地方,喜欢阳光,虽然光让我难以入睡,但会使我心情舒畅。”
“你的身份暴露了,今后怎么办?”
“换个身份呗,反正当学生当腻了,我想试试做水手。”
“你经常换身份吗?”
“是啊,一个地方呆腻了就换地儿,再换个身份。我来到你们的世界20年了,身份换了不下100种,这里对我来说就像个游乐场,我全身心投入到每个角色,经历不同的人生。”说罢徐嘉伟脸又蠕动起来,变成宋天的样子。“我能变成记住的任何一张脸。”最后他变回老头的样子。
过了半天,宋天才缓过来,合上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好吧,不管怎样,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只是想临走前做点好事罢了。”老头和蔼地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心的善良的孩子,所以我想再帮你一把。”他把手放在宋天头顶。
他在传授我功力?传给我能量?就像武侠电影里那样,偶遇世外高人,得到指点称霸武林。我要变强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也没发生,两秒钟后老头伸回手,“你的发型乱了,现在好了。”
之后老者道别,缓缓走进黑暗消失了。
真是个怪人。宋天挠挠脑袋也回家去了。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脑海中所有关于蓝石头的记忆都不见了。在他的记忆中没有拿走木盒也没把石头藏在树上。
*******
老人来到树下,背着双手,轻盈的跃上树梢。他今天跟踪了宋天和吴磊,看到了蓝石头。现在,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石头下落的人(早些时候他也拿走了吴磊的记忆)。
老人从树洞掏出石头,感受着它涌出的寒气。这石头名叫寒冰之心,它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他的世界。也许它不该属于任何人。
老人把石头装进口袋,随后像根羽毛一样,踏着树枝下到地面。他最后看了一眼参天古树,然后溜溜达达走向灯火阑珊的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