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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要杀你

暗拳所居之所,在这雪狱山南面的一座山谷之中,这山谷名为“晨雾谷”,是这茫茫雪狱山中一处颇为幽静的谷地。一般而言,五军堡垒中大部分雇佣兵会选择居住在堡垒之中,因为堡垒中无论修行之力,还是生存环境,都要比外面好上许多。但也有一些人偏好安静,便在这雪狱山中挑上一处山谷住下,而暗拳便是住在这晨雾谷中。

不过这山谷中也并非只住有暗拳一人居住,五军堡垒的另一位雇佣兵——枫老太婆,也是居住在这山谷之中。这枫老太婆年近两百,却依旧生龙活虎,气势不凡,只因她是实力比暗拳更要胜出一筹的三星凤奴强者。

所谓三星凤奴,乃是对凤奴强者的更细划分。凤奴强者按肌肉蜕变程度不同,可分为一星、二星、三星、四星乃至五星凤奴,这一星凤奴,是凤奴强者的入门之境,而五星凤奴,便是凤奴强者中最强的存在。

如今,这晨雾谷中,除了暗拳和枫老太婆,还有其他37人居住。破军总部明文规定,每名正式雇佣军每年都要在世界各地挑选一名储备佣兵,并送入五军堡垒参加考核,以此保证破军的长存,因此暗拳和枫婆婆每年都会从世界各地带回一些颇具天赋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大多是孤儿,但都极具武道天赋。被带回后在暗拳和枫婆婆两名凤奴强者的指导下,往往进步神速,而其中的最优异者便会被送入五军堡垒,而弱者,要么常年在这晨雾谷中做杂役,要么在这雪狱山中自寻出入,而自寻出入者,又大多葬身兽腹。

在这37名后生中,有三人最有希望加入五军堡垒,这三人便是“晨雾三鹰”,战鹰——周武,乃是战斗力48的高阶武者,猎鹰——王忠,同样也是战斗力43的中阶武者,而孤鹰——云寒,更是战斗力高达62的中阶武师!

秦枫初被带回时,由于战斗力低弱,时常被这三人欺凌,不过秦枫心有大仇,一直忍辱求生,不曾反抗。

此刻,时值正午,秦枫刚一走进晨雾谷,便听见调侃之声:“这不是秦大公子么?一月不见,我们兄弟还以为你死在那雪山之中,不想你竟活着回来了。”这说话之人正是那晨雾三鹰之一的猎鹰王忠,此人乃武者实力,战斗力达到43。

若是一个月前,秦枫可能马上与其搭话,但此刻秦枫竟看也不看这人,径直朝着山谷中的一间石屋走去。

“站住!没听见老子在问你话!?”王忠见秦枫竟不理自己,冲过来便向秦枫肩上抓取。

“滚开!”秦枫冷喝一声,肩膀一耸便将这人甩飞出去,砸在了一旁的木桩之上。

王忠痛苦捂着胸口,指着秦枫颤声说道:“武……武师……”王忠不敢相信,这秦枫两个月前还只是武者实力,如今竟已成为武师,武者到武师,说来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的艰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且这秦枫今年只有13岁,这等天赋,实在太过恐怖!

“怎么回事?”谷内又传来数道声音。接着便陆陆续续出来了四五个青年,这五个青年看起来约摸二十岁左右,此刻看着倒在地上的王忠,眉头皆是一紧。

秦枫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众人,径直朝石屋走去。

“站住。”就在秦枫右脚迈入石屋的一刻,门外一道声音淡淡响起。

秦枫依旧没有回头,只因他听见这声音便知道是谁,随即冷冷一笑:“孤鹰——云寒。”

一道蓝色身影自石屋顶闪下,这人看着约摸二十出头,脸庞清秀,一身水蓝长衫,在其身后,更是背负了一柄冰蓝长剑,此人正是晨雾三鹰之首——孤鹰云寒。

此刻云寒盯着秦枫,眼中并无半点恨意,说道:“我早知晓,你秦枫绝非池中之物,年仅13岁便有武师之力,这等天赋即便放眼雪狱也是罕见。我二弟三弟平日对你多有得罪,在此我先赔罪。”

秦枫一愣,不曾想这孤鹰云寒竟主动赔罪,随即淡淡一笑,说道:“不必。”

云寒也是拱手一笑,可就在他拱手的瞬间,他袖口中倏然射出一枚飞针,这飞针来速太快,秦枫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这飞针射中。

秦枫只觉一阵酥麻之意猛然袭来,瞬间便失去浑身气力,瘫倒在地。

“哼。”云寒冷哼一声:“小子,就这等实力也敢装逼?”

这时,那猎鹰王忠也来到秦枫身前,二话不说,猛的一拳就轰了下去,

“老子叫你装!”这一拳轰打在秦枫脸庞。

“老子叫你狂!”这一拳轰打在秦枫腹部。

“老子叫你拽!”这一拳又轰打在秦枫胸口。

三拳过后,秦枫已是血肉飞溅。

“咦?这是?”王忠一拳下去竟刚好打到了秦枫胸口的红罗冰晶草,他一下便抓向那冰晶草。

就在这时,一只血手猛然抓住王忠手腕,这手不是他人,正是秦枫。

此时,秦枫浑身鲜血淋漓,甚至神智都已不清,但这花乃是他进入五军堡垒的筹码,而进入五军堡垒是他为母报仇的希望,此刻,虽血肉纵横,但又怎容他人强夺。

他死死拽住王忠手腕,不肯松脱。

“放手。”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淡然说道,正是一直在旁观看的邪鹰云寒。更是在他说话的同时,背上那柄冰蓝长剑轰鸣出鞘,直指秦枫之手。

“再说一次,放手。”云寒之声已经变得极其冷酷。

秦枫躺倒在地,鲜血已浸入双眼,此刻,他看向这云寒——长剑、长衫、鲜血。

这一刻,他仿若看到了一前年双圣庙外那背负青剑的鸭舌帽,无数曾经的画面在脑海回现,秦枫再也无法忍住,双眼瞬间变得血红,吊坠之中凤力陡然爆发,冲至浑身每一处经脉,而这一刻,浑身所中之毒也轰然溃散。

“咔嚓!”

王忠的手腕瞬间被捏断,惨叫声响彻整个晨雾谷。

秦枫猛然站起,一双血瞳死死盯着眼前持剑之人,一字一句说道:“我,要,杀,你。”

这四字虽平淡无常,但落在云寒耳中,却有锥心之力,一股莫名的恐惧冲天而起,他大喝一声:“剑技——蓝羽斩”,斩向秦枫。

秦枫见到铺面而来的剑刃,双眼血红,毫无惧色,双手旋转轰出,正是暗拳所授——碎云手。

拳剑相碰,武师对武师。秦枫双手鲜血淋漓,却将那云寒直直逼退五步。

咚。咚。咚。

秦枫更是步步踏向那云寒,不给他喘息机会。且对他而言,眼前之人,仿佛不是云寒,而是一年之前,双圣庙外,那背负长刀的鸭舌帽!

此刻,在他体内,更是有一道五角形宙息绕着浑身躯体快速循环,正是五转洗髓脉,而他浑身之伤也在这五转洗髓脉的流转下快速修复。

云寒见到秦枫浑身鲜血,却依旧不敢罢休,步步逼近,暗骂一声“疯子”,心中已生退意,可此刻身后有诸多人看着,自己若退,如何做得了这云雾三鹰之首。

想到此处,他不由大喝一声,右脚猛然点地,手中冰蓝长剑又朝秦枫刺去。

秦枫眼神未有丝毫改变,连招式也没有任何变化,在这长剑来临的瞬间,又是一式碎云手,旋转轰出。

云寒又退八步,秦枫手中也多出十数道伤口。

“妈的,真是疯子。”云寒连声暗骂,“老子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说完,他又是一点一冲,朝着秦枫斩杀过去。

就在这时,秦枫双眼精光一闪,浑身五转洗髓脉瞬间加速流转,双拳猛然抓向那扑面而来的剑刃。

而在他手掌触碰到这剑刃的瞬间又是一弹一拧,云寒直觉这剑身传来一股巨力,右手不由松开剑柄,而这时秦枫又是一挑一收,这剑柄便向秦枫飞来。

电光火石间,秦枫牢牢握住了这冰蓝之剑,血瞳看向云寒,冷声说道:“就凭你?也会使剑?今日,我秦枫便告诉你,什么叫做剑。”

这一刻,《霸天执剑诀》再次响荡秦枫脑海,“剑明我意,明剑无心,气生五海,五海化气,是为气剑之境。”

秦枫体内宙息自身体各处蓦然涌出,而后瞬间汇聚成两条河流,这两条河流又飞速流转至右手冰蓝之剑。

轰。

这一斩其实普通至极,并无任何招式,即便孩童都能持剑斩下,但就是这样普通的一斩,却竟斩出了一道无形之剑气,这剑气轰涌而出,划过了云寒身躯。

半刻。

云寒依旧站在原地,浑身死寂,面色茫茫,“剑……剑气……只有……凤奴……强者才有的……剑气……不……不可……”。

话尚未说完,晨雾三鹰之首——孤鹰云寒,便轰然倒下。

……………………

夜。

秦枫精心盘坐。

暗拳没有过来询问,枫婆婆也没有过来询问,生死搏杀在这雪狱山早已寻常,更不用说他们还是每日游历在生死边际的雇佣兵。

但秦枫,却并不冷静,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一年前,他还是玉泉城天兴学院的一个胆小懦弱的学生,如今短短一年,他便已双手染血。

但他却并无任何愧疚,天道轮回,便是如此,尤其是母亲死后这一年来的雪狱生活,使得秦枫更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秦枫暗道。

“小子,你倒是越来越暴力了,老夫不愿见到你这般戾气,王霸之人,需广作交际,广播恩德,朋友多则力量大,人多才好办事,不要动不动就出手伤人,你要记住,若是仅凭一己之力,你将很难成为像霸天圣皇那样万民臣服的皇者。”

秦枫眉头一皱,说道:“爷爷,我本就不想做什么皇者,此生,我只求报得母仇,若能报得母仇,也定当为圣皇大人一搏,到那之后,若我还活着,便只愿偏居一隅,乐音相伴,了此残生。”

“不像!太不像!你这小子与圣皇大人太不像!圣皇大人乃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绝世帝王,而你这小子,哎,老夫也看不出你这小子日后会是怎样一般人物。”

“那就不要再去想了,各人自有天命。”秦枫说道。

玄仆叹道:“老夫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你这般行事,必定会引得诸多仇恨,有时还是应当为自己留条后路。”

秦枫不再说话。

“今夜还有一事要跟你说。”玄仆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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