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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毒药

天水城,朱府。

“这……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手中的信件,老夫人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天啊,事情怎么会演变成如今这样?郭亮居然知道了三子朱子青的身世之谜,而朱子青将白玉堂擒住,如今就关押在断魂山绝命岭。所幸的是,朱子青并不相信郭亮所说的话,否则的话,等待朱府一门上下的,可就是一场灭顶之灾啊!不过如今的局势,就好像有一把剑悬在自己的头顶一般,让自己时刻不得安宁。郭亮的话朱子青不会去相信,可是如果是亲人的话呢?自己的丈夫朱长河不可能说出这个秘密,毕竟这关系着朱家的命运。想来想去,知道这个消息而又有可能会说出去的,也之剩下一个人了,那就是自己的儿媳妇,朱家的二少奶奶——陈彩霞了。虽说她如今也是朱家的一份子,可是,郭亮的消息据说就是从她口中得知的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说嫁进了朱家,可毕竟身上留着的不是朱家的血,关键时刻自己还是不放心啊。如今,为了朱府一门上下,这个秘密必须得守住!

“来人啊,吧老妈子叫过来。”老夫人下定了决心,将信件至于桌上,说道。

“是。”门外有人回应。

不多时,一个老妇人来到了老夫人的眼前。论年龄,此人与老夫人差不太多,甚至要比老夫人略小一些。在朱长河夫妇年轻刚成亲的时候,此人就已经是朱府的下人了,这么多年过去,在朱府的下人中也是颇有声望。如今,被分配在朱府的二少奶奶陈彩霞的房中,伺候二少奶奶。

“老奴见过老夫人,不知道老夫人召见老奴有何吩咐?”老妇人一躬身,谦卑的问道。

老夫人不紧不慢的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道:“秀云啊,你来到朱府有多少年了?”

“回老夫人的话,已经整整三十三个年头了。”

“三十三年啦。”老夫人感叹道:“秀云啊,你如今也是朱府的老人了,这么多年,你在朱府任劳任怨,你的忠心,我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啊。”

秀云顿时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慌忙道:“老夫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真是折煞老奴了。当初老奴父母双亡,流落在外,幸亏老爷相助,才得以苟活至今。老爷和夫人对老奴恩同再造,老奴真是一死难报万一。”

老夫人点了点头,看着陈秀云,慢慢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纸包,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这是……”陈秀云不解。

“这是断肠草。”老夫人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那无所谓的表情就好像这只是一包普普通通的盐巴似的。

“啊!这……这……”陈秀云一听这三个字,断肠草!这可是剧毒之物啊!老夫人当着自己的面,拿出一包毒药,难道……难道是要自己自尽不成?

想到此处,陈秀云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夫人……老奴……老奴不明白,是老奴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老奴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老夫人放心,老奴的这条命就是朱家的,只是老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还请老夫人明示。”

老夫人起身,把陈秀云搀扶了起来:“的确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一个重大的秘密。一旦泄露,就是整个朱家的灭顶之灾。不过,那个要死的人不是你。”

“那是谁?”陈秀云一脸的疑惑。

“是二少奶奶——张碧清。”老夫人缓缓的说道。

犹如晴天一个霹雳,陈秀云眼前只剩下了老夫人的双唇,在不停的一开一合,耳边重复的响着那个名字“张碧清,张碧清,张碧清……”

看着陈秀云呆滞的模样,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唉,我知道,这件事难为你了。毕竟这些年来你一直伺候着二少奶奶,想必感情也不浅。”

好半天,陈秀云才回过神来,听了老夫人的话,低下了头。这些年,家中的男丁都在外奔波,二少奶奶独守空闺,妹妹孤寂难耐的时候,也就自己能够和她说上一些贴心的话,自己也时常和她讲讲自己的过往。两个人虽然是主仆,又有着年龄差距,可是相处下来,竟然是情同姐妹一般。如今也不知道二少奶奶究竟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惹得老夫人要杀人灭口,这……这叫自己怎么下得去手啊!

“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很为难。可是整个朱府,能够让我信任,能够胜任这件事情,能够让碧清没有戒心的服下这包药,又能够为我朱府保守秘密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啊。”老夫人很仔细的看着陈秀云,语重心长的说道:“至于是什么秘密,事关重大,不便与你细说,你只要知道,碧清是暴病身亡的,无论有谁问起,绝不改口,等事情淡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陈秀云低下的头始终没有抬起,自己能下的去手吗?自己可以吗?响起这些年和二少奶奶相处的点点滴滴,和二少奶奶对自己的关怀,陈秀云只觉得自己的心无法遏制的在颤抖。怎么办,一边是恩同再造的老夫人,一边是情深意重的二少奶奶,自己,该怎么办?

良久,就在老夫人的表情开始有点不耐烦的时候,陈秀云终于抬起了头,眼中丝毫没有泪水的痕迹,有的,只有一片让人安心的坚定:“老夫人,老奴想明白了,老奴的这条命是老爷和老夫人给的,不论老爷老夫人要老奴做什么,老奴于情于理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说着,陈秀云走上前去,拿起桌子上的断肠草,小心的揣在了怀中,对老夫人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老夫人,如果没有什么别的吩咐的话,老奴就下去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嗯,你去吧。”

看着陈秀云远去的背影,比任何时候都要挺拔。是错觉吗?又或者是下了重大决定之后的表现?老夫人不知道,心里突然空空落落的,好像就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心软了吗?老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为了整个朱家,张碧清必须要死!好儿媳,婆婆知道不是你的错,但是婆婆不能冒险,为了朱家,委屈你了。

老夫人转头回房,任由脸上的泪水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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