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六
昨夜，欣言在吴雨珊房间里睡。吴雨珊早早的起来了，看着还在沉睡中的欣言笑了笑，拿着存折出了门。她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毕竟跟欣言在一起这么久，每次欣言来她房间里睡，欣言会拥抱她，亲吻她甚至是抚摸她，但总是就此打住，这让吴雨珊开始怀疑，欣言到底喜不喜欢她？或者说她对欣言完全没有吸引力，欣言身边的人都知道吴雨珊跟欣言在一起，但没有任何人知道，欣言之间竟然会是如此一种关系。
吴雨珊回来的时候，欣言还没有睡醒。吴雨珊坐在床边，在欣言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欣言迷糊的在脸上摸了摸，微微的睁开眼：“干嘛呀？”欣言用沙哑的声音问。
“是接着睡还是起来？”吴雨珊咬着嘴唇笑着羞怯的问欣言。
“想睡会儿呢。”欣言慵懒的伸了伸腰，勾了一下吴雨珊的脖子，吴雨珊顺势倒在了欣言怀里。
“生日快乐，欣言。”吴雨珊一翻身，趴在欣言身上，温柔的对欣言说。
“今天啊？哦，我都过得不记得日子了。你也快乐。”欣言揉了揉眼睛，笑了的像个孩子。
“想要什么礼物？”吴雨珊接着柔声问欣言。
“我什么礼物都不要，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这些场面上的东西呀。”欣言没了睡意，伸出手去拿烟塞进嘴里，吴雨珊乖巧的拿起打火机给欣言打了个火。
“选个礼物好不好？说不定给你带来好运气呢。你是我男朋友，过生日没礼物怎么行？”吴雨珊对欣言撒起娇来。
“真的不要。也没有我想要的礼物。真的，别糟蹋钱了。”欣言坐了起来，看着吴雨珊说。
“那好吧。依你就是了，不过其他的事你要听我的。晚上叫上你兄弟一起吃个饭好不好？你看看叫谁？要是有电话的话我打给他们。吃完饭就去我姐姐店里唱歌，我今天把我姐姐的店包下来。”吴雨珊看着欣言的脸色，知道再说下去欣言可能会生气了，马上嬉笑着依了欣言。
“要不一会儿打个电话给心武吧，让他通知安生几个。你要是有认识的女孩子，叫上几个，他们别的不喜欢，就喜欢女孩子。你就当是做媒婆好了。有女孩子在，他们才玩的起来。”欣言嬉笑着说。
“行，听你的。那到哪里吃饭？”吴雨珊又问欣言。
“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我怕人多。”欣言说。
“行。那就去渡口那边吧，那边的饭店多，吃饭的人少。到时候看看有多少人再决定是一桌还是两桌吧。就在长江鱼馆里好不好？我吃过，又实惠又经济。”吴雨珊说。
“听你的安排吧。别帮我过个生日把你过到了解放前就行。”欣言笑着说。
“不至于。钱我还是有点的。就算是养你一两年也不是问题。小哥你又不让我包养。”吴雨珊嬉笑着说：“那我忙去了，你要是想睡就先接着睡吧。中午我带饭给你吃。”
“不了。我马上也要出去，你通知他们就行了。告诉他们找我的话到录像厅附近就行，我在那儿等他们，晚上一起过去。”欣言爬起来对吴雨珊说。
“那行吧。我跟他们说。你今天准备去哪里？”吴雨珊问。
“不去哪里呀。就是出去逛逛。”欣言说。
“说好了啊，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许泡妞。要不然我会生气的。”吴雨珊走了过来，塞了些钱到欣言的口袋里，半玩笑半认真的说：“你看你，睡觉都不脱衣服，你看这衣服皱的。”
“别三八好不好？”欣言白了吴雨珊一眼，穿上鞋子出去了。吴雨珊站在身后嘟了嘟嘴，无奈的摇摇头，自顾自忙碌去了。
傍晚的时候，天色开始昏暗。欣言一个人站在县城最繁华的中心，等心武他们。江边的风带给人一阵阵凉意，很是舒爽，正是吃饭的时间，街面上还没有太多逛街纳凉的人群，对面的舞厅里，音乐已经响了起来，欣言叼着烟，眼神散漫的听着音乐。
正在这时，两辆红色的昌河面包车一前一后的停了下来，欣言透过车玻璃发现里面坐满了人，虽然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但直觉告诉他里面的人在盯着自己。欣言马上警惕起来，他把脚步拉开，扔掉了嘴里的香烟，两只手悄悄的塞进口袋里，捏紧了刀柄，背上的冷汗一下子蹦了出来。
突然，车门拉开了，冲下第一个人来，欣言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额前有黄毛的小子，欣言大惊，拔腿就跑，后面的一辆车车门也来开了，杨峰提着刀冲了下来。欣言头也不回的同时把两把刀抽了出来，尖刀发出一声脆响，带着两道寒光照着迎面而来的杨峰劈去，杨峰往旁边一闪，给欣言让开了一条路，欣言撒腿拼命的往前面跑去。
十几个人提着刀棍在欣言后面吼叫着追赶他，欣言也不回头看，只顾着自己往前面跑去。就在这时，对面一辆摩托车快速驶了过来，骑摩托车的人带着头盔，车灯强烈的光照着了欣言的眼睛，欣言稍一迟缓，后面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照着欣言后背飞起一脚，欣言一个踉跄，手撑在地上爬了起来，回身就是一刀，把后面的人逼的后退了一步。欣言不敢回追，转身又往前面跑。对面的那辆摩托车在欣言不远处掉了头，冲着欣言喊了一声：“欣言，上来。”
欣言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顾不上那么多，拼命的往车上跑去。快跑到车边上时，欣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还没等欣言爬起来，后面的人一刀劈了过来，欣言只觉得脚后跟一凉，本能的回了一刀，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跨上了摩托车搂着他的腰，车上的人一加油门，摩托车冒出一股黑烟，极速往前面狂飙而去。
开车的人没走大路，转过弯就把摩托车停在了江边最偏僻的地方，欣言下了车，骑车的人把摩托车停稳了，这才下了车，摘下头盔把头发一甩，看着欣言。
“艳春？”欣言打死都没想到这个骑摩托车的人会是一年多没有见面的艳春：“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那帮人我认识。我跟他们在一起，刚才他们动身的时候我听到你的名字，马上骑着摩托车过来了。还好，没有来晚。”艳春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了两支，塞了一支在欣言嘴里。
“好久不见。你现在怎么样？”艳春叼着烟斜靠在摩托车上问欣言。
“就那样呗。挺好的。”欣言尽力平复着自己狂跳的心说。
“好就好。欣言，快点离开这儿吧，君山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在外面玩。”艳春看着欣言说，眼神里除了无奈，欣言看不到其他的。眼前的艳春，没有了昔日的神采飞扬，甚至看起来有些憔悴。
“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人的名字？”欣言问艳春。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告诉你？”艳春反问欣言。
欣言顿时陷入到沉默里，好半天，才觉得鞋子里有些热气，他把鞋子脱了下来，这才发现脚后跟有一条长长的伤口，献血流在了运动鞋里，好在伤口不深，应该是欣言摔倒的时候，被对方的刀尖划了一下。
艳春打开车灯，帮欣言检查了一下，从后箱里拿出一些纱布，帮欣言包扎了起来：“上次听说跟他们打起来的是你，我一直担心到现在，我不能告诉他们我跟你很熟，只能希望你没事。”艳春低着头说。
欣言看着艳春，突然感觉岁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两个那么要好的朋友变得如此陌生，欣言看着她，竟然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
艳春帮欣言包扎好，不敢抬头看欣言，他跨上摩托车，对欣言说：“一会了记得别在街上走，估计他们还在街上。脚这两天别碰水，天气热，很容易发炎。”说完把摩托车掉了个头，刚刚提速，又停了下来：“欣言，忘了跟你说，生日快乐。”说完一加油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欣言站在原地，一丝汽油的味道飘进鼻子。自此，欣言再也没见过艳春。
“欣言怎么还没来？都几点了？这小子搞什么鬼？”安生一边抽着烟一边嘟囔。
“不是又泡妞去了吧？”心武看着安生笑着说，一抬头柳晴雨正瞪着他，心武这才发现吴雨珊脸色非常难看，吓的吐了吐舌头。
大家正说话间，欣言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吴雨珊一见欣言，马上高兴了起来：“怎么这么晚啊？你看，大家都在等你呢。”
“欣言，你脚怎么了？”心武好奇的问。
“没事。刚才走路的时候摔了一跤，崴了脚，去医生那推拿了一下。”欣言笑着对大家说：“对不起了，兄弟们，总有意外的嘛，今天我生日，大家就别生气了哈。来，先敬大家一杯。”欣言还没坐下来，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在转盘上敲了一下。
大家见欣言这么痛快，一下子都放开了，欣言也不再说话，只低着头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东西，就像一个小时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吴雨珊看着欣言的样子有点奇怪，又不好多问。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飞快。因为都知道还有其他节目。吴雨珊结了账，招呼大家去吴清莲的店里唱歌，欣言叫住吴雨珊：“雨珊，你先带大家过去，我跟安生几个还有点事要说。安生、小朱、心武、华挺先留下来。”
“行，那你们快点啊。别让我朋友等急了。”吴雨珊看了看欣言笑着说。
欣言点点头，心武几个看着欣言，他们似乎也察觉出欣言今晚有点不对劲，见欣言又往饭店的包厢走去，都跟了进来。
“把门关上。”安生接过店老板送过来的茶，欣言对安生说了句，安生站了起来，把门关上了。
“欣言，怎么了？”心武奇怪的问。
“我被杨峰堵上了，就是在等你们的时候。商场门口，要不是我一个朋友把我接走了，估计今天我不死也得扒层皮，不过脚上还是挨了一刀。”欣言说完，把鞋子脱了下来，脚放在了凳子上。脚上的纱布被血湿透了，血迹还没有干。
“啊？我靠，你竟然还当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过来吃饭？脚怎么样？要不要缝针？”几个人打死都没想到欣言迟到竟然是被杨峰堵上了。
“脚没事。就是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刀尖划了一下，刀口不深，没有缝针。我要是不来，你们这顿饭能吃的安乐？”欣言边说着边把脚轻轻放进鞋子里。
“那一会儿还去不去唱歌？”华挺问。
“去，肯定要去。估计他们堵我的时候见我跑了，也不太敢在街上瞎逛，他们又不是没见识过我们这边的人打架，当真他不怕啊？再说了，唱歌的地方是段立群的店里，我就不信这个邪，杨峰会到段立群店里闹事？”欣言说。
“那倒也是。那一会儿要不要通知其他人？人多一点总是好的。”小朱说。
“不用。你们带家伙了没？带了家伙就行。我刀不离身的。”欣言说。
“没有啊。今天你生日，出来吃饭带什么刀呀。”华挺说。
“没带就没带吧，没关系。我跟你们说这个，估计我们的底他们应该是摸的一清二楚了。能堵我，肯定也能堵你们，心武现在还在养伤，出来的少，显梦还在里面没出来，关键就是我们几个，出门的时候机灵一点，眼睛多四处看看。吃饭不要坐里面，但是尽量不要分开。”欣言说。
“那今天的事要不要跟山哥说？”心武问欣言。
“当然要啊。本来现在杨峰就是跟李子通在一起的，万一这事要是冲着山哥来的怎么办？回头我跟他说吧。”欣言说。
“不单是杨峰，我看跟李子通之间迟早要大干一场。”安生说。
“先不管这个。一会儿去唱歌大家当没事一样，不要惊动了其他小兄弟，他们难得出来玩一次。该吃吃，该喝喝，其他的事明天再说。”欣言说。
“知道。”几个人同时回答。
“方便的话，明天你们几个都住到山哥家里。走吧，先去唱歌。”欣言站了起来，华挺赶紧上前扶住了，安生让小朱出去叫了几辆摩托车，把欣言几个送到吴清莲的店里。
这一夜大家都玩的很开心，也很尽兴。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夜深散场，欣言和吴雨珊一起回到了她的房间里。
“欣言，晚上过的开心吗？”吴雨珊看起来心情很好，坐在欣言大腿上撒娇。
“挺好的，花了不少钱吧？”欣言笑着问。
“几百块而已。我姐姐那儿怎么可能会收我的钱？”吴雨珊笑着说：“她要是收我的钱，我就找她要工资，对了，你的脚怎么样了？我看看。”吴雨珊这才想起欣言的脚来，几乎是兔子一样的从欣言大腿上蹦了下来。
“没事，就是崴了。”欣言说。
“我看看。”吴雨珊不信，把欣言的脚放在凳子上，把他脚上的鞋子慢慢的脱了下来，一看见被血粘在一起的纱布，差点没晕过去：“你这不是崴的呀，崴的怎么可能出这么多血？”
“记得上次在你家附近打架吗？被那帮人堵上了，要不是跑的快，今天就不是过生日了，可能就是忌日了。”欣言有些尴尬的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了一支。
“那现在疼不疼？我明天跟我姐夫说，让他出面帮你搞定。”吴雨珊还没说完眼泪先掉了下来：“你看看，都流了这么多血。”
“没事。这事你可千万别管了，要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就算你姐夫出面也搞不定，不管是我还是他们，都不可能会调解的，都憋着一肚子气呢。这场架迟早是要打的，只不过谁输谁赢就不知道了。”欣言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本来不应该跟你说这个的，可是你都看到了我的脚这样了，我不告诉你。你又得说我不相信你了。”
“欣言，别打了，你离开君山好不好？我求你了。你看我姐夫，现在过的多好。”吴雨珊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你让我躲啊？躲到哪里去？我迟早都要回家的，这里是我的家，我走了，以后怎么面对我的兄弟？男人要活的有尊严，要么他倒下，要么我倒下，这就是结果。还有，别在我面前掉眼泪，我不喜欢，还没死呢。”欣言看着吴雨珊，突然变得烦躁起来。
“欣言，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吴雨珊赶紧把眼泪擦了一下问欣言。
“不是。你不明白，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别问了，有机会告诉你就是了。”欣言敷衍着吴雨珊。
“如果你喜欢我，为什么把我都那。。。那样了，就是不碰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尴尬？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觉得我说这个很不要脸，可我就是这样的想的，真的，我觉得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你女朋友。”吴雨珊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胆子大了许多，满脸通红的质问欣言。
“雨珊，我很多事你看不懂。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冰清玉洁，不骗你，我不是什么好鸟。许多事你不明白，但你以后自然会明白。你是个好女孩，别毁了自己。”欣言捏着吴雨珊的脸：“你很漂亮，说实话，有许多次念头，但还好，我克制住了。”欣言笑着说。
“我还是不太明白。”吴雨珊把头埋在欣言的大腿上：“希望你以后能给我一个答案吧，我相信你说的话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