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摩飘忽的目光终是移到了她的身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昨天在掉入悬崖的时候,我听到了很多奇怪的声音,就像之前在禅清寺一样,它总会突然的出现,引领我去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如果我在心底强烈的反抗,它的对抗也就会越来越明显,我总感觉它想要控制我,它就像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我好矛盾,也很困惑,我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看来汜魂珠的躁动又开始了,看着她的怀疑,他知道她也感觉到异常,汜魂珠在她体内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告诉她了?南摩又沉思片刻,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不到最后,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来到这个时空,他顶着这小小的身体,承受着世间最绕心的情事,带着最深沉的秘密,做着最违背天常的事,只是希望苍月还能回来,只是希望自己还能坚守起冥界责任,所以他没有后退与犹豫的机会,他也不能。
他的眸色冷然中有些哀伤,用着比以往更轻快的语气:“人在极度疲惫与恐惧的时候,内心都会产生一些与自己意志不同的想法,并不是什么双重人格,你也要相信自己,不会轻意被任何人控制”。
时小月听他这么说,再仔细想想昨天的情况,觉得小南说的也有道理,昨天她确实太累了,所以心底才会冒出那么奇怪的想法,那那个带着幽兰香味的冰冷怀抱,是不是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倒是有这种可能,昨天真的有些疲惫,不过在我掉入悬崖之后,我又如上一次一样,又觉得自己掉入一个冰冷的怀抱,看来也是幻觉了,因为昨天是师傅救了我,师傅给我感觉不是那样”。
此是已是繁星满空,南摩目光盯着遥远的绵山之中,不再回应她的话,山顶飘来一阵夜风,拂走这一大一不不为人知的心思。
水灵从付常青那得知明天需要时小月亲自上阵时,她极力的反对。
“小月不会法术,要是那个朱雀根本不是猫宁咒术中所推测的那样,那她不是很危险?”
“传音咒是猫宁所施,按相一说的来看,传音咒不过是猫宁的一场内心衷诉,第一咒的朱雀很有可能猫宁设置的一场告白,接下来的步骤随着第一咒的揭开会更加明了”。
“可主人怎么会爱上时小月?,它已经变成一个女人”。水灵想不通付常青的话,这些全部都说不通。
这点付常青也是非常疑惑,这一世时小月不过一个寻常的女子,猫宁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它是在什么时候爱上她的?难道……?
“时小月的前世是谁?”付常青问了一个水灵也无法回答的问题,这是付常青想到的最大可能,猫宁在没有变成女人之前,已经爱上了前世的时小月。
“不知道,从来没有听主人提起过”,水灵还是不懂这其中的因果。
“你在猫宁身边待了这么久,不知道它前世有没有爱过什么人?”付常青虽然也是猫宁的护法,但他不过是念无生在二十五年前突然决定的,心中又是一阵腹诽,这丫头这灵宠当的还真是纯脆。
水灵听他这么说,也有些不乐意了,她在没来这个时空之前,一直都是一只好猫,天天待在无念城修炼,怎么可能去八卦主人的事。
“主人在无念城里都是雌雄未分,它怎么可能爱上一个女子,再说了,它离开无念城去办事,也没有带上我,我哪里知道它在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爱情故事”。
说完的水灵看了一眼与南摩并坐的时小月,长的还真是漂亮,放在六界,也没几人有这样的姿色,不过又看时小月旁边那个瘦小的背影,好吧,他除外。
付常青也对此事甚为疑惑,前世的时小月到底是谁?猫宁如果真的爱上她,为何又要选择成为一个女子?
也只能等破了第一咒,才能知道猫宁真正目的了。
他们所处的山顶是传音咒中的幻术,即整个惠北镇都是处于幻术之中,他们登了多日的山顶,在咒术破解之后,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小村落。
但是破解如此强大的咒术,只能是逐一击破,没有捷径可走,朱雀也不知道何时才会现身,一行的6人,各怀心思等着天明的到来。
山顶上的树木不多,都说高处不胜寒,但在这个山顶上却是炎热难耐,相一看着不远处的一棵百年梧桐,眼神还是那样的淡然,堪破尘世的淡然,巨大的梧桐林占领着整个山头的一半,茂密的叶子与枝干交错相汇,紧密的不透一丝光线,星空下的梧桐披上了神秘的色彩,犹如一座印入天际的宫殿,孤高傲远,神圣不可侵犯。
心底一阵轻叹:“朱雀,你什么时候回来?”
因为在山顶,睡觉的条件跟林子里差不多,不过蚊子少了不少,想必是懒得飞到这样的山峰之上,搞不好会饿死在半路。
时小月在后半夜已经是呼呼大睡,可能因为岩石比不床铺的舒服,不停的翻动着身体,南摩跏趺而坐于她不远处一块岩石上,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他必须快点调息好自己,明日的朱雀之战,结果如何不敢断定,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睁开那幽暗的双眸,看了眼不远处梧桐树下相一,无以言尽的感激,如果没有他,凭他一己之力,救不了小月,走不完这坚难的一条路。
南摩的思绪跳到冥界被夺的那日,苍月中了苍尽水的蛊毒,他赶到之时,她已经死了,被捆绑在巫族的赤天柱上,身体的血液已经流尽,无数的鞭痕划破了她的龙凤霞帔,她的嘴角还有他所熟悉的坚韧,只是紧闭的双眼告诉他,她死了……
他心底的怒气与悲怆滚滚而来,就连多年未见额印“朝莲”也随着他的怒气,出现在他的眉目之间,鼓动的白袍像是知道他的怒气,随着元气爆涨,夸张的舞动着,他一掌劈向砚青山的巫神殿。
他不知道有多少巫族的人死于他的手中,但他认为他们都该死,他们杀了他最心爱的苍月,是的,最爱的苍月,他隐藏多年的秘密,终于被这场虐杀激醒。
他的剑狠狠的刺向巫神殿的每一个人,他听不清楚任何声音,直到他看到了苍尽水,他还是那样若无其事的神色,躲避着他的剑招。
“南摩,你承认了?你爱上这个女人了?”说完的苍尽水便是疯狂的大笑起来,像是发现一个天大的笑话,引渡天下灵魂的冥城之主爱上了一个巫族的女子,空成如来的大弟子爱上巫族的一个女子。
他感觉自己的喉间鼓动着一股腥咸,他努力克制它的涌动,他这样行为算什么?算是为了一个女人气血攻心吗?他的苍月没有了,不……他想让这里的每个人陪葬。正当他取出汜魂珠,想要吸食这里所的灵魂时,一道急切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南摩,不要……当务之急,我们需要保住苍月的魂魄”。
直到相一的提醒,他才发现的苍月的魂魄开始飘散……眼前越多越多魂魄消失于空气之中,他却有些束手无策。
“南摩,你不是爱她吗?把汜魂珠注入她体内,她就不会烟消云散了”苍尽水的声音就像梦魇一样出现在他的耳边,同时也把他逼上一条无可回头的深渊,他是冥界的引渡者,他却把汜魂珠注入到一个女人身体里,弃天下生灵于不顾之中,他违背了自己的使命。
“南摩,不可,汜魂珠是可以保她不破魂,但她一不小心就会被反噬”。相一怕此时的南摩听了苍尽水的话会胡来,他是天下生灵的引渡者,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抛下所有。
“南摩你怕什么?你此举已经宣告天下你为红颜怒了,你还怕什么呢?你已经不配再做空成的大弟子,你就是一个伪君子”,苍心水这一次的话语并没有激怒他。
“如果汜魂珠能保她不被破魂,那他可以帮她重铸魂魄,再取出汜魂珠”。当初的他在想到这里时太过惊喜。
再看到苍月消失的第七魄,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便将汜魂珠注入赤天柱上苍月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