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来得那么的突兀。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跟郑宇出席公益活动的时候,车瑾锡与新晋小花因剧擦出爱火花的消息传得轰轰烈烈,并且有图有证据。接着一个月下来,从最初的女方挽着他的手,到他带着女方参加兄弟团聚餐,娱乐版源源不绝的播报他们的绯闻。直到最终他公开希望媒体给他们一点相处的隐私空间。
许佳卉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没有眼泪,没有表情,只剩下各种薇薇安与车瑾锡的各种回忆,她因为他哭的笑的各种样子。
她觉得心里难受极了,那种空旷的寂寥要把她给吞噬的感觉,烦躁得很。她想找个人说话,拿起手机却又不知道给谁打。
头一次如此迫切的想逃离,随便收拾了行李就出发机场。只是在机场被一直蹲守拍各路名人机场照的狗仔拦住。她低着头拉着行李箱大步的往前走,可镜头却不停的闪着,麦克风也递到她面前。
拉着行李箱的手握得生紧,她心里徒升的怒气早已到了极点。她想推开眼前这些无论是自己在外面吃饭还是逛街都跟个不停的狗仔,这些在她生活上无处不在的记者,现在才发现她是如此讨厌他们的存在。停下仓促的脚步,她这个时候想的竟然是不能因为自己被狗仔看图作文影响到许家,影响到,车瑾锡。她不想车瑾锡看到那样狼狈的自己,不想让知情的朋友担心自己。
“只是想去暖和的地方。”
在被闻风而至的一堆记者包围起来的时候,她突然瞬间冷静下来,在记者要求摘下墨镜露出自己那张脂粉全无的脸,平静的回答提问。
“对于最近第一次公开承认恋情,曾经同个经纪公司的车瑾锡你有什么看法?”
她什么小的手动作都没有,只是缓缓抬起了头,勾起嘴角笑了笑。
“毕竟你们曾经一起做过练习生,现在车瑾锡又是你公司的董事,请问你事先知道吗?”
许佳卉无奈的笑着,看向问出这话的记者,她跟这记者也算老熟人了。过去很多薇薇安应酬哥哥客户的照片都是他拍的。
“挺好的,祝福他们。我不知道,这是他的私事,而且公司也不是我在打理,我不太擅长管理公司。所以除了祝福还是祝福。”薇薇安你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会看到消息的瞬间除了惊慌失措外,更多的是心里认定她们已经在一起。
许佳卉点头致歉,拉着行李箱终于摆脱了记者。重新戴上墨镜遮住现在连提起他都慌乱心惊不能控制的情绪,根本不愿意去深想以后自己如何是好。因为这一刻就像判定死刑后,之前那些做过的自我安慰如今都是不堪一击。
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象自己突然和他相遇。例如现在在机场这样的场合,例如活动后台,她和他相遇,他的胳膊被旁人挽着,身边的女子青春少艾,眼睛澄澈,笑容明亮妩媚,他和他的她男才女貌、百般般配。而她只能遥遥望着,亦不允许流露任何情绪,她沦落至冰冷关系。
只是生活没有那么多的电影爱情桥段,这个时候有的只是家人来电与那个相亲对象郑宇信息。她当然也有想过答应郑宇的追求确定男女恋爱关系,一直用各种世人认可的理由说服自己,只是得出的结果还是否定的,而也是这个时候他终于曝光了绯闻,还一点都不像过去,他并不勉强。他是幸福的,那个全身冒粉红泡泡的他自己也看过,只是那时的他还非常的年轻,他身边的自己也那样的青春。现在,他和自己都已然不年轻。
所以,现在是想通了吗?
许佳卉不知不觉用力握紧的手渐渐松开,薇薇安和车瑾锡,真的就是李绕来说过的那样,只是到过彼此生命中。许佳卉和车霖,也是那样。两种记忆两份情绪交织在一起,理不清分不出哪些才是真实的自己所想。
抬头看向亲自给开车门的男子,对上一双诚恳的眼睛,这段日子几乎每天每天都被车瑾锡恋情轰炸的低落情绪仿佛再也忍不住,她即使明知道不应该,还是升起了一丝丝好胜心。可她还是委屈,特别的委屈,委屈到自我放纵堕落。是的,现在这样光明正大不遮不掩的和郑宇进进出出,在她心里就是觉得自己在自我放纵堕落。
人生第一次有了不甘心,有了如此厚重的情绪。她开始明白<湖心的诗句>编剧姐姐为何那样写了。只是,仅仅明白而已。她还不懂,没到透彻透悟的地步。但她终于清晰意识到自己做错了。无论是薇薇安,还是她许佳卉。她们的爱从来不是不需要回应的,也不是不需要结果的。所以她开始惊慌失措,她开始不甘心,她开始想为自己的爱做点什么,她开始有一勇无前并付诸行动的想法。
只是,她就是觉得委屈,巨大的委屈怪兽在看到他因为别人幸福就大口大口的吞噬掉她所有的明朗力量,她想逃,却怎么都逃不掉。她只能被困在委屈的世界,她想蹲下痛哭,她想大声嚷嚷,她想自我放逐,可也只是想想而已。于是她憋在心间,憋着憋着,在见到眼前的男子找来安静的陪她吃吃喝喝游玩又一起回国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在无病呻吟,尤其是于他面前。
“对不起。”我也不想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可我就是心里郁闷得无法安坐,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把负面情绪驱逐,我只是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以为自己无处可去,无人可依。我不该招惹了你,又动不动就随时反悔。我只是害怕,只是没有安全感,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是好……
猛地站起来抱住他,脸正面贴住他的胸膛,泪汹涌而出。
莫名其妙成为了别人,拥有别人全部的记忆,却再也找不到自己熟悉的曾经,比起庆幸自己还活着,有了自己曾经不敢奢望的金钱和美貌。她越发的感觉自己跟原身的不同,她开始想念自己那张用太久没多少弹性的大床,挂念自己那个比原身寝室还小的家,思念寡言少语的父亲,好强倔强却又直爽的母亲,相处舒服简单可以讲很多无聊少女心事的哥哥,看起来很好相处的大嫂。
她现在才明白懂得,那一切的一切给予自己的不仅仅是亲情,还有那安心到让自己以前忽略的归属感安全感。
那些平淡却理所当然的真心,对她很重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