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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伥鬼(1)

5月18日下午,小雨。细雨淅沥,行人匆匆。李氏兄弟在一家星巴克等候着赵晓进的到来。对于李银河来说,往常这样的日子正是和女友出来幽会的好时候。现在却只能跟哥哥坐等。

李银河:“虽然我很多年没有夜游了,但是,我还是想知道这几年你怎么样了?可能你自己没有发觉,你比以前更……”他想了想才补充道,“更沉默寡言了。”

李金川扫了他一眼,“你没必要知道。救出爷爷,你还是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李银河不置可否,事实上他只是想找点话题聊聊,毕竟就这么静坐对他来说,实在有些尴尬。于是还是继续安静地喝自己的咖啡,他越发觉得,自己与夜游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这很好。

没一会儿,一个身材消瘦着白衬衫的青年终于出现,“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请问……是凶神鬼煞吗?”

李金川抬头一看,知道应该是正主来了:“坐。”

李银河见赵晓进很是紧张,先问过他喝什么点了一杯拿铁后,才说:“赵先生你好。既然你肯来,说明还是很信任我们的,可以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吗?不要放过每一丝细节。”

其实赵晓进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作为一个接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青年,对于鬼怪灵异谈不上信,却也不敢轻视。尤其是当他亲身经历之后,心里不安之极。本来他将自己的遭遇发布到网上也是病急乱投医。希望可以得到一些合理解释好安慰自己。

没想到网友面对他的遭遇,更多的是各式嘲讽:“楼主会玩”、“故事好吓人”、“再来一个”。这样的回复让他也以为自己有些疑神疑鬼,却又不敢就这样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正准备当一切都没发生,继续回去上班时,却突然有个ID叫做凶神恶煞的网友说可以帮助解决问题,要求见想谈。当他确认了不收任何费用后,他欣喜若狂。他太想知道究竟是自己杞人忧天,还是真有不为人知的鬼神。这几天他休假在家,寝食难安。

原来自那天他和徐涛、王远山各自散去后,没两天就发生一件轰动新闻。

5月14号晚上,赵晓进和徐涛同值夜班。那会儿是刚过23点,两人正在站台巡逻,徐涛突然就提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徐涛:“你说传闻里最后一班空驶的列车会不会真的有问题?咱们上班也有些时间了,还从没有坐过,要不要试试?”

赵晓进想起了那天晚上,徐涛喝醉临走时身边的那个白影,陡然一个哆嗦,“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要坐你去坐。小心别跟着女鬼一起赴了黄泉!”

“哈哈,我说进哥,那晚你还讲鬼故事吓唬我来着,怎么现在成怂蛋了。再说了,你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我呀,单身二十年,巴不得见见女鬼长啥样呢!”一边竟是哼起了单身情歌。

赵晓进哭笑不得。两人又一起走了一段,忽然就听到远处一阵呼啸声接近,两人对望一眼,还是徐涛开口道:“巧了,还真就来了,试试不?”赵晓进只是摇头,

徐涛:“一会儿车来了我可进去了,直接坐到家那边,明天我告诉你最后一班车究竟长啥样。今晚你可帮我掩护着点啊!”

看徐涛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赵晓进顿时急了:“你咋这么死心眼呢,这种事情是好玩的吗?”徐涛见此只是不语,丝毫不听劝,还不停鼓动赵晓进跟他一起去。

没一会儿列车停车开门,徐涛一个闪身冲了进去,站在车厢口笑嘻嘻地招手再见。赵晓进气的赶忙去拉,没曾想却抓了个空。再定神一看,只见徐涛正一脸惊恐地倒在地上还不断后退,仿佛看见什么恐怖的事物。赵晓进回头一望,根本空无一物。只听到徐涛凄厉叫喊道:“进哥,快进来!快进来!快进来啊!你后面有鬼!”

再看徐涛,那一瞬间他犹豫了一下眼见车厢门慢慢关闭,只有徐涛仍在列车里敲着车窗,呼喊着他的名字。随着列车呼啸而去,这站台一时间彻底安静下来。赵晓进却觉得心底发寒,根本无法分辨徐涛究竟是演戏骗自己,还是背后真有自己看不见的鬼怪。只想马上逃走,连滚带爬地跑了,直到回了办公室才渐渐调匀了气息。

晚上下班到家接连给徐涛打了几个电话,全是电话无法接通,只能干着急。

第二天赵晓进再来上班,果然又看到了徐涛,连连怪他吓唬自己,只是他整个人仿佛没有了魂魄,怎么找他说话也不理。下午执勤时,两人又是一起当班,列车即将到站的时候,发生一件恐怖的事情。赵晓进亲眼看着徐涛在一片惊呼中,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推下了站台。列车适时碾过,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停下。却改变不了徐涛血溅当场的事实!

赵晓进:“事情就是这样,不管你们信不信,事实真的就是这样。说实话,我也说不清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明明徐涛一开始只是跟我开个玩笑的,怎么第二天他就自杀了?现在我都不敢去上班了。”

李银河:“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其实你没有看到任何灵异鬼怪?只是觉得徐涛的死很不寻常。”

赵晓进,“没错。我在网上看到你们说有办法解决,所以才想来看看你们有什么解释。”

李银河摇头:“我得跟你解释一下。人间的妖魔鬼怪除非是某种因果联系,一般都不会跟我们凡人产生什么交集。这种因果可能很近也可能很远。近,可能只是你们言语上得罪了他们;远,可能真是你上辈子造的孽,这辈子他来找你偿还了。所以仔细想想,你们最近有没有做一些,或者碰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赵晓进努力回忆,半天突然想起那个出现过两次的女孩儿,尽管他一直怀疑真是自己的错觉,现在也只能当唯一的线索了,连忙说了出来。

这回李金川终于开口:“这个女鬼有问题。”

赵晓进顿时一个激灵:“你是说,真的有鬼?”

“当然。”

这回轮到赵晓进不信了,“你的意思是,你们见过鬼?有什么证明吗?”

李金川:“命是你自己的,我没必要给你解释。徐涛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赵晓进被吓到了,也不知是被颠覆的事实,还是李金川强硬的语气,连忙回答:“在北新桥派出所的太平间里。徐涛的父母不想把他火葬,这两天还在准备运走。”

李银河:“谢谢你提供的消息。对我们很有帮助。麻烦你留一下你的电话,回头我们有问题还会联系你。为了避免危险,我们尽量不把你牵扯进来。”

赵晓进语带哭腔:“不把我牵扯进来?问题是,我已经在被牵扯进来了啊!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好好的上班都能遇到鬼,这要是鬼来找我索命了可怎么办?大哥,大哥,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李金川只是抱手不理,还是李银河劝慰:“不用担心,你待在家里尽量别处去就没什么事。我们会尽快解决的。”好说歹说才把赵晓进全了回去。

赵晓进走后,李银河苦思冥想了半天才道:“总感觉这种事儿以前听爷爷说过,只是想不起来了。”

李金川看了他一眼,吐出一个词:“为虎作伥。”说罢登登往外走去。

李银河恍然大悟,又问:“去哪?”

“太平间。”

当晚九点,李氏兄弟二人出现在东城区北新桥派出所的太平间里,二人借口记者的名义来采访。门口值班的警员一开始还不乐意,李银河好说歹说还出具了两份某报社的记者证这才放行。将尸体从停尸柜里拉出,三人终于看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显然,这具尸体被列车碾压过后,早已经惨不忍睹。派出所把尸体重新缝合后,还是不堪入目。

拿起一架单反就是连拍几处部位连连拍照,李银河还啧啧有声:“太惨了。这器官乱七八糟全都凑一块了。”

一旁跟随的警员插嘴道:“惨也是自找的,好好地要自杀,家里人得多伤心?”

李银河:“我听说当时有监控,这徐涛好像突然一个踉跄就跌下了站台,不像是自杀。”

警员:“你们记者就是喜欢捕风捉影。当时他身边又没有其他人,不是自杀,难道还是鬼把他推下去的?”这话说完,他只见李氏兄弟都两眼直勾勾盯着他,竟是被看的有些发毛,想到现在就在太平间更是暗骂晦气,连忙道:“我出去抽根烟,你们先拍着,好了叫我。”

见警员终于出去,李金川带上准备好的手套,一手插进那残破的胸腔内,将那些勉强还能认识的器官一一取出看了一眼,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心没了。果然是虎妖。那女鬼就是伥鬼。”

李银河:“不错。现在问题是,虎妖的巢穴究竟在哪里,它又养了多少伥鬼。”

李金川:“伥鬼害人,必定是她认识的人。徐涛已死,可以查王远山。”

李银河点头,马上就打电话给赵晓进,找他要了王远山家的地址。要到之后,两人马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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