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剧团大院几十条街的城市南端,大河出口之处,河水宽阔浩淼,岸边耸立新建的建筑群。拂晓时分,建筑群连接着远山,如同蔚蓝的山体连接逶迤的朝霞。符之及的好友管之同居住那里,城里的景观房都集中在那儿。他那住屋的北边,有一间小小的住屋,沒有门,只有窗,窗外就是河道,隔着河道,远远的是一排商业楼。
这小屋没有门。那怎么入内?管之同自有诡谲之处,在屋边有一排书架,简易书架,只要挪动一下,人就能出行。出去后是大房间,里面也有个杂物橱。这两件傢俱成了一道隐秘的门。
这天,符之及约了他的好友管之同商量大事,便在这间绝秘的小屋。
符之及与他交往,时有十年之久,那时他刚导戏,资金匮之,在偶然机会认识了管之同,俩人-见如故,管当即表示愿为符解决经费,他从某化肥厂弄来五十万赞助,解决了符的燃眉之急。后来俩人来往频频,成了莫逆之交。
符之及说:唉,人生坎坷,我沒有别人可商量,只有请教你这位智慧之神。
你是在咒我,希望我早上西天。
两件事:一是邬殳嬿的婚姻很难继续。二是调查妮娜之死,我决定全力投入。
管之同说:废話者,废話也。我早对你说过,小邬这个女人是娶不得的,她不是真心爱你的,倘使她真心,就不会跟你设隐婚的覇王条款。你不听,到头来自作自受。
你说要调查妮娜非常死亡,唔唔。
他站了起来,不停地用手在白头发上顶磨来磨去,走到窗前站了好一会儿,转过头,说道:对!我绝对支持你!我作为你的刎颈之交,我为你事痛我心里。是要出出这口恶气!
符之及苦皱着脸说:决不是出口气的问题。之同兄,如这落地大钟明摆着的,妮娜死前我就有预感,她一死.钟就打点了,果不然,一切如我所料。万烈他最害怕的就是对他调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切出于正义。
管之同笑道:我可以这样说,一言以蔽之,义者必胜。无论调查中有什么曲折,最终所有解释权在于你。
我记得狄更斯笔下有个人物,对了,<艰难时世>里的,名叫葛擂硬,就是这么个怪名字,他有句名言:我只相信事实!你说,什么叫解释权?
管之同说道:说到底,万烈他无论有什么結局,你都可予以解释。甚至是他的意外死亡。别忘了,他是抑郁症患者。抑郁症患者意外死亡很正常呀。我这不是危言耸听。反正你查此案必操胜券。他眼睛后面仿佛还有一双眼睛看着他。
符之及寻思半晌,说道:不不,你不要吓我,你的心太狠了吧,这-点我不敢苟同。
符之及严肃地又说:我所做的是光明正大的事,是大院里的人真心关注的事,请您不要歪曲我的初衷,让我吃豬食做狗亊里外不是人。
管之同又一阵乐,说:我是丑話说在前面,给你吃颗定心丸。我祈祷你事事顺心,旗开得胜。
符之及说:这仗我定要打他个措手不及!符之及还背着双手振了振胸。然后他又说:在我国私人侦探是非法的,万-在查询时会遇到麻烦,请你给我弄张商务调查公司的证明,移花接木添油加醋。呐,我不会轻易用它。
管之同-扬手道:行行,你倒想得仔细。这对我是小事-桩,是呀,现在办事有时得掺点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