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来钳住她下巴的时候盯着他脸上的五指印漠北迅速清醒过来,扬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隅,不要说这样的话,我讨厌你这样!”
脸上火辣辣地痛,看着漠北面无表情的脸那时候顾一隅想到的是,不可能!
漠小北会打他?!
要是有人告诉他有一天,漠小北的巴掌会打到他的脸上?!
他一定会哈哈哈,然后狠狠地给那个人一拳!
可是现在说喜欢他的是她,说讨厌他的也是她,凭什么?
满脑袋里面,他想到的画面是她躲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高大男人的怀里藏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女人,十个人经过就会有十个人说他们是情侣!
郎才女貌???
所以,“怎么沈医生的怀里很好待是不是?难道我说错话了?我看你那时候看着他还挺深情地不是?”
深情?
这个人!她那个时候脑袋晕的要死,他来扶住她她当然要去看他,而,罪魁祸首还是因为他,
半夜冰冷的池水中他眼都不眨地就把她扔了下去。
咬着嘴唇,她说:“不要胡说!”
不要胡说?
这语气就像是老师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这句话在性格恬淡地女子口中说出来如此的自然!
圣华苑里她欣然接受另一个男人的殷勤,圣华苑里她一眼都没有看过他!
然后,夜风下他说出,
“如果不是认识你,就不会有婚礼就不会乱七八糟就不会这么挣扎!所以,你就是一个错误!”
随着他那句话的喊出,漠北眼角的泪顺着她的脸淌到他的手上,那泪来的悄无声息地,像是突如其来地,她的表情没有变,她的动作没有变,仰着头看着他,任由泪水自由地划过。
不由自主地,他的手松开。
她还是扬着头,所不同的是擦掉了眼泪之后她的神情所呈现出来的是骄傲,是维护自尊的骄傲。
然后,安静地病房里,穿着兔子装捧着熊二地小光头的声音怯怯地响起:
“你们是在吵架吗?”
……
站在医院外面,夜色依旧清凉如水,灌木树被风吹打地哗哗作响,暴马丁香在散发着浓郁地香气,此时此刻,顾一隅的心里是心乱如麻,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快了,妈妈那里、萍姨那里、漠小北那里,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了这一年里!
还有佳佳,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那场假定的婚礼,他妈妈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还非要办一场订婚,手夹着烟,此时此刻距离他妈妈说的订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把烟熄灭,他的神情坚定,先前的被动是因为犹犹豫豫,可是犹豫拖拉的背后就是无限制地**纵,所以主动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看着亮起灯的那个房间,深深呼了一口气他的脚步朝上。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停止了脚步就站在了那个房间的门口,里面传来一段奇怪的对话。
“你是要结婚了吗?”一个较为稚嫩的声音。
“压根没有的事,你这是在胡说八道!”一道稚嫩但是更甜美的嗓音较为急促的说着。
没有的事?他的手按在了门把上,她不记得他们的娃娃亲吗?不知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春天,今年三月份他们一起迎来他们23岁的生日,而在春天里他们就要在湖泊举行婚礼里可是按在门把上的手却没有推开门
那道稚嫩的声音又响起,“太好了,那我可以叫你舅妈吗?”
甜美的女声又说着“当然了,这是你生病的特权。”
舅妈?岂不是还要有一个舅舅!
“不过,为什么要叫舅妈呢?”她问。
孩子的声音小小地他听不真切。
小半会时间过去,里面没有声音,按在门把上的手放开,他觉得先去买杯咖啡比较好,但是刚刚转身,里面那道稚嫩的声音又响起,“既然我都生病了,那我就有特权了是吗?”
“当然,亲爱的,你想要什么?”
“妈妈,我叫你妈妈可以吗?”
显然里面的那个女人愣了一下才回答,回答的声音也较为的尴尬“为什么?”
还为什么?这个女人又搞不清楚状况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义正言词的告诉他不可以吗?
“因为我妈妈很忙地忙到医院里的那些人都说我是没人要的,他们都那样说我,我就不和他们玩儿,刚刚叫你舅妈也是因为里面有一个妈字,可以吗?我能叫你妈妈吗?”
又一会儿时间过去,“当然”,她给出了肯定
稚嫩的声音立马“妈妈,妈妈!”
然后,稚嫩的声音又提出了要求,
靠,小孩子还真是事多
“我刚才打了很多药,现在我要睡会了”
他觉得这道稚嫩的声音听着很小,但是总感觉他很大了似的,不然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铺垫,
果然下一秒,
“那我能摸着你的胸睡觉吗?”
靠,靠,现在的小孩子都会这么耍流氓吗?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进去了,还好比她动作更快的声音响起,“这是扯蛋!”
“你都说你是我妈妈了!”稚嫩的声音也在生气。
然后第三个小会儿时间过去了
里面传来悉悉碎碎的声音,女声在小声的低估,稚嫩的声音也在小声的嘀咕
他在想是不是她让他摸她的胸了,他可是知道她的胸有多柔软,有一次他摸着她睡着了。
于是,这一次,手下一用力,他看见了少儿不宜的画面,那个男孩的爪子舒舒服服的落在他也只落过一次的地方。
床上一大一小,小的脑袋窝在大的怀里,手落在了胸的外面,大的手落在小的后背上,两个人的眼都闭着,嘴角带着同样地微笑。
小的嘴里还在嘀咕:“妈妈,我的同学说摸着妈妈的胸睡觉最快了!”
闭着眼睛,大的嘴里说着假装严肃的话,“那你还不赶快睡!”
“妈妈,我长大以后取你吧?”眯着眼睛小的蹭着大的胳膊。
“为什么呀?”懒洋洋地,大的还是没睁开眼睛。
“我看好像都没有人想要娶你,要不你就慢点老,然后等我长大了娶你吧?”
半晌,大的嘴角带着更大弧度地微笑,她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地一下又一下。
那光景看地他的眼前忽然浮现一个画面,那日站在半月形地窗户后面她的胳膊上是跟她玩闹的灰色的小胖墩,她的背后是成片耀眼的蓝天和着粉色白色温情的花朵,她的笑容清脆,她的嘴角妩媚。
如今妩媚多情地姑娘就好像摇身一变成了贤妻良母,不听话地孩子在她的怀里安静地入眠。
那光景之下,他的脚步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把温馨长久地留在了里面。
靠着门,他想,十八年后,这些都是真的吗?
她的手里轻轻拍着她跟另一个人的孩子,安静地藤椅之下他们静静地相视而笑!
没有听到开门声也没有听到关门声,漠北的嘴角好像止不住地往上弯,有一个人承诺要娶她,从稚嫩的声音里漠北听的温暖,那温暖之下她回答:
“知道了,小光头,你要快点长大啊!”
“不要叫我小光头了!”
“为什么?”
“舅舅说,只有等长了头发我才能回家,可是我的头发总是不长!”小的声音比较懊恼。
半晌,“好了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小光头了,太子?我叫你太子好不好?”
“嗯!”
又一会儿,稚嫩的声音被困意包围,打着小哈欠他说,
“妈妈家是什么样的啊?家里好玩儿吗?是有很多的超人很多的冰激凌吗?”
然后,
“是啊,家里会有一个超人他呀什么都会做,什么都难不倒他,当然也包括很多很多的冰激凌。”
“家真好!”声音低低地说完之后稚嫩地声音就陷入了梦乡。
睁开眼,看着那孩子的嘴角带着微笑,漠北想,今晚他的梦里一定会很美好吧?
轻轻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是啊,每个人的家里都会有一个超人的存在,只不过,家的定义在长久地与遥远地回忆之中已经变得渐渐淡了。
盯着窗外,漠北的眼皮也沉重,
“妈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