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张文哲到是和二舅有些像,文文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林冲和堂弟两个闹腾,大人们都坐在一块儿拉家常,毕竟十几年没见,要说的话还是很多的,到十点多的时候,小姨被外公赶了回去,林冲已经看出这个家是非常注重传统礼节的,老一辈保留的一些习俗这里都保留着。
比如嫁出去的女子晚上不能留在娘家,免得让婆家心生芥蒂,当然,张淑琴是个例外,因为他们想回也回不去,而且林冲的爷爷奶奶也早已过世,逢年过节一家人没有什么大事,是必须聚到老宅团圆,象征着人丁兴旺,三十晚上,老太太和老头子还没到十点钟就去休息了,毕竟上了年纪,和年轻人不同。
长辈们也将说话地点挪到了中堂,以免打扰老人家休息,两个舅妈一起将中堂收拾出来给林冲一家住,而他们则选择住在东西厢,本来这是不和规矩的,但是两个舅舅都坚持这么做,十几年时间了,妹妹好不容易回趟家,可不能委屈了她。
鞭炮在二舅和大舅的车后备箱都准备着,两个家里的男丁是必须要买的,而放炮仗这活儿就只剩下张文武和林冲了,以前都是张文武拉着堂哥张文哲两人放,但是今天张文哲就是不肯放,而且还硬是拉住堂弟不让他放,新丁进门,这炮就得林冲放。
林冲没什么意见,但是看到张文武这小子猴急的样子,连忙从大表哥手里将他拉出来,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话,然后这小子便老老实实的呆在大表哥身旁非常乖巧。其实林冲其他的没多说,就是说了句明天一大早就带他出去逛,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买多少炮仗都成。
一听这话,这小子立马乐了,这个新来的表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立即光芒四射伟岸无边,放炮的时间必须是零点整,迎接着新年的钟声辞旧迎新,两卷五万响的大地雷,四个一百响的大墩子,全是林冲一个人点燃,看着大表哥笑意盈盈的脸,和大呼小叫的张文武,林冲的也开心的笑了起来,捂着张文武的耳朵一起看鞭炮齐鸣。
第二天一早,林冲感到鼻子很痒,伸手揉揉鼻子,然后想要翻身继续睡,可是耳朵又痒,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小脸几乎凑到他跟前,嘿嘿直笑,是张文武,林冲不爽了,直接翻身坐起,拉过这小子浑身上下挠他痒痒,知道这小子笑的喘不过气来才放过他,然后两人起床胡乱洗漱一下就鬼鬼祟祟的出门了,现在的时间也就六点出头,长辈们昨晚十二点多都没睡,估计也早起不了,林冲还想叫上大表哥张文哲,但是被张文武拉住了,出了门才支支吾吾的说大表哥不让他出去瞎跑,一会儿还要去祠堂进香,可麻烦了。
林冲一想,也就同意了,晋城是华夏一座历史悠久的名城,也是晋省的省会城市,完美的融合了古典与现代的气息,林冲开着车,但是不认识路,好在张文武对这里溜熟,不断的指点着林冲怎么走,两人在一处老街道吃了这里烧大葱,卷白馍、馋酥、烧豆腐,没一会儿,两人就吃的独自鼓鼓的。
随后两人又到了城墙根儿不远处的一个自由批发市场,林冲买了很多小孩子玩的炮仗给张文武,又带了一些特色小吃准备带回家给父亲和长辈们尝尝,期间,林冲接到了母亲张淑琴的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大年初一家里要祭祖,今年林冲父子属于正是入门,所以老人家很看重。
带着万般不愿的张文武,两人又赶紧驱车往回赶,回到家里,长辈们都已经起床,老头儿和老太太都坐在厅堂正中的太师椅上,大表哥站在门外拦住林冲给他交代一些注意事项,然后三个孙子辈的一起进门,先入正堂,恭恭敬敬的给两位老人家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大舅分别给三人递上三根点燃的香烛,三人便插到供桌上的大香炉里,这个的意思是请示先人,让先人先看看后辈,然后三人退到一旁,挨个将家里的长辈喊过去,一人一个红包,就连已经十八岁林冲和二十出头的张文哲都有。
随后,张淑琴搀扶着两位老人走出宅子,上了大舅昨天开回来的一辆奔驰r级,二舅的车是一辆奥迪a4,林冲一家开过来的帕萨特没有动,他们一家随着老爷子老太太都坐到奔驰车里面,汽车发动,大概四十多分钟后,来到市郊的一处占地一百多亩的祖祠。
祖祠的装修很低调,但是有专门人常年打扫,他们的车在祖祠外停下,众人相继下车,早有人大开祠堂,老头儿走在最前面,大舅二舅随后,老太太、张淑琴和另外两个舅妈却不得入内,然后就是三个孙子辈的走在最后。祖祠里只能进男丁。
先是老头子跪拜进香,然后是张国栋张国梁林国庆进香,最后是张文哲林冲张文武进香,林冲进香的时候老头儿特意站在祖宗的排位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听不清的话,林冲一连磕了九个响头,然后上了九柱香,什么讲究林冲不懂,反正照做就行了。
林冲和林国庆属于外系血脉,能进祠堂本来有些说不过去,但是老头子开口,这个家还真没人敢说话,林冲终于有时间好好打量一下自己参拜了好一会儿的祠堂,他站在最后,看着打扫得一尘不染的一个个牌位,突然,他的眼睛盯着一个牌位挪不开了。
张宗义,很熟,真的很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于是,林冲捅了捅大表哥,轻声问。
“哥,张宗义是谁啊。”
“是太爷爷,爷爷的父亲,听爷爷说是当年跟李自成打过天下的,师从孙禄堂,是孙先生晚年所收的关门弟子,具体就不知道了。”张文哲的眼睛里有憧憬,但是很快暗淡下来。
“我的妈呀,孙禄堂老神仙都出来了,这还真是,还真是......”林冲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这时候的心情了,有关孙禄堂的事迹他可是听过不少,小时候喜欢听评书,可没少听孙禄堂,在林冲心里那就是神仙般的存在了,没想到竟然和自己还有这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