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伯玉见霍绮云也在旁边,微笑道:“绮云,前几天我听祁老四说他曾在我们山寨脚下遇到过你,只是你为什么不到我们山寨坐坐呢?”
霍绮云素来讨厌白伯玉,只是冷冷地道:“你们山寨那么高,我如何爬得上去?”霍九刀听到两人谈话,斥道:“绮云,怎么这么跟你白世兄说话?须知他是咱们的客人。”
白伯玉笑道:“霍伯父,不怪绮云,只怪我们山寨确实有点高,绮云妹子懒得爬上去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下一次绮云妹子再到白马寨时,若是嫌山高难爬,我可以派人下来抬绮云妹子。”霍绮云却并不领他的情,只是冷冷地瞅了他一眼,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白伯玉见到霍绮云的神情,只是微微一笑,走到一旁去了。
到了午时,客人大多已然到了,霍九刀在大厅上首坐定,笑吟吟地道:“各位远来的朋友、各位寨主、各位兄弟,感谢诸位不辞辛劳来敝寨参加我们三省十八寨联盟每年一度的盛会,霍某在此谢谢诸位了。”说着起身向在座众人行了一个四方礼,接着道:“承蒙咱们三省十八寨各位兄弟的信任,霍某已连任三省十八寨联盟盟主十年,期间得到各位的大力支持,霍某这才得以顺利地连任盟主,三省十八寨中也是一片祥和。”
霍九刀说到此处,早有人嚷道:“霍大哥太客气了,有您坐镇三省十八寨,我们兄弟想不太平都不行啊。”此人话音刚落,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霍九刀呷了一口茶,笑道:“咱们三省十八寨结成联盟,同气连枝,情同兄弟,便是一家人。每年的八月十五,是我们三省十八寨兄弟团聚之日,咱们齐聚一堂赏月喝酒,也是一大快事。”
霍九刀又道:“当然,在这一天,咱们除了在月圆之时一同赏月喝酒,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选出三省十八寨联盟的新盟主。”
霍九刀的话还没说完,座中已有一人嚷着道:“霍大哥已连任盟主十年,我们对他的为人和武功都很是佩服,我看今年也不用选了,就霍大哥直接连任盟主就行,咱们兄弟也可以节省出更多的时间来喝酒赏月。”说话之人正是李家寨的李霸先,他性格直爽,当年与霍九刀一同打天下,与之乃是过命的交情。
李霸先话音甫落,早有几个声音附和起来:“没错,就霍寨主霍大哥连任盟主,我们都服他。”“我们只选霍寨主,要是换了别人啊,我们还不习惯。”更有甚者道:“当年建立三省十八寨联盟时主要是靠霍寨主等几位大哥,要是换了别人来当盟主,咱们联盟还不如趁早解散了吧。”
说话之人也是心直口快之辈,说完了方才发觉众人的眼光都射到自己身上,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了头。早有人怒道:“你说要解散三省十八寨联盟,你这是什么意思?”适才喊话之人心直口快,却是个胆小之辈,怯声道:“我不是说要解散联盟,我只是说要霍大哥当盟主,别人当了我不服。”众人方才道:“这才像话嘛。”大厅里顿时又熙熙攘攘起来,好不热闹。
晋文舒两人将大厅内的情形看在眼里,见这些草莽英雄心直口快,说话不计后果,虽然令人啼笑皆非,但眼见霍九刀在众位寨主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越觉霍九刀是位人物,心里对他的佩服又多了几分,心想待会要是白伯玉派人出来搅局,自己一定要站出来揭发他的阴谋。
晋文舒斜眼朝白伯玉看去,见他手里端了一杯清茶,时不时啜上一口,嘴角含笑,似乎对自己的计划颇有信心,自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霍九刀哈哈笑道:“各位兄弟,你们的好意霍某知道,只是霍某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毕竟是老了。”不等霍九刀说完,便有人嬉笑道:“霍大哥年纪虽较我们大,但心却不老。你看娶了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嫂子,还把大嫂弄得红光满面,因此我说霍大哥继续担任咱们盟主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立即又有人接道:“对,说得真他娘的不错,以霍大哥的龙马精神,就是再担任盟主十年也不是问题。”又有人起哄道:“霍大哥,怎么大嫂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啊?您可得加把力啊,争取为咱们三省十八寨添加新丁、壮大力量啊。”那人说完,大厅中众人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待众人大笑声停了下来,霍九刀方才笑道:“几位好兄弟的心意霍某领了,只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在咱们十八寨的年轻寨主中不乏青年俊杰,他们的武功才能不在霍某之下,咱们也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霍九刀话音刚落,座中一人淡淡地道:“霍寨主这话说得不差,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人未必便胜不了咱们这些老头子。”
众人向说话之人看去,只见他长得獐头鼠目,尖嘴猴腮,正是铜锣寨的寨主肖子文。肖子文长得像老鼠,声音也像极了老鼠,说话之时声音难听之极。
坐在肖子文对面的李霸先气得须发皆张,一掌拍在面前桌上,只将桌子上的水杯震得砰砰乱跳,杯子里的水也洒了一桌。李霸先怒道:“死耗子,你也想当盟主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个样子,看看配不配!”
肖子文也不发怒,只是冷冷地道:“在下虽然狂妄,却也还有一点自知之明,自知不配当盟主,只是在下虽然不配,但自有人配,须知‘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
李霸先怒道:“死耗子,少他妈咬文嚼字,你以为你是孔夫子再世啊?你倒说说,除了霍大哥,还有谁配当咱们三省十八寨的盟主?”
肖子文淡淡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李霸先先是一怔,随即呵呵笑道:“什么,你说的是我啊?虽然我自我觉得要比你长得英俊,武功也不在你之下,比起你来自然是更适合当盟主,但和霍大哥比起来,我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众人听完李霸先之言,纷纷嬉笑起来。
肖子文神色不改,淡淡地道:“李兄开什么玩笑?虽然李兄的武功长相均比在下强了不少,但在下也以为李兄确实还不配当咱们的盟主。”
李霸先骂道:“你奶奶的,你又说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你说的既然不是老子,那他究竟是谁?”
肖子文缓缓地道:“白马寨白寨主武功极高,相貌也非你我能比得上,在咱们三省十八寨中也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你说他配不配当盟主?”肖子文此言一出,众人不再熙攘,倒先静了下来。要说这三省十八寨中,论武功论声名,除了霍九刀外那还就真得算白伯玉了。
李霸先摸了摸头,道:“原来你是说白伯玉啊,嗯,在咱们三省十八寨中他也确实还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只是当年老子和霍大哥、还有白伯玉他老子三兄弟共同打天下之时,他还在穿开裆裤呢,我个人觉得他小子还是太嫩了一些,暂时还是霍大哥当盟主的好,等过几年他脱了奶气再将盟主之位传他不迟。”
肖子文哼了一声,高声道:“盟主一位并不是说谁年纪最大谁最适合当,否则那还选什么选?直接把大家的生辰八字往那一摆,谁年纪最大谁上。”李霸先见他说得不无道理,一时也无从反驳,只是摸着一颗大脑袋怔在当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