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厅之内,一阵压抑的气氛,有些诡异。旁坐武者皆是痴瞪双眼,完全是想不到,这个看上去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公子爷,却是如此的武艺高强,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是赢了那壮汉,且这少年还是处于防守的一方。这实在是叫旁人无法认清此时的事实,难道现在的大家之子都是此般的高强武艺?这叫我们这些没有靠山的武者还怎么活?
“嘿!少爷,您的房间,小的已是搞定嘞!饭菜已经端进您的房内了!您是现在就……额?”
忽的先前忙碌的胖老板只听其声,从远处而来。拿着房间钥匙晃晃悠悠的跑到少年郎身边,却见少年郎与这大汉互相对峙着,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连忙闭上自己的嘴,没有上前去掺乎。
少年郎淡淡的双目,握着大汉手掌的右手,丝毫不见减力,凝视着大汉,而大汉此时已经疼的不行的直打颤,要是这少年再不松手的话,恐怕这只手就要废了。现在他是完全不敢再造次,眼前的少年完全不是自己所见的那样孱弱,这少年的表面只是他隐藏的表象,真正的事实却是:这少年恐怕是一位人杰境界的高手。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区区锻体境的小人物,完全是惹不起这位啊!
正当少年欲说什么话,嘴微动,将要发出声音之时,旁坐的武者也是等待着少年的话语,可是只听一声奇怪的声音从少年身上响起。
咕……
声音悠扬,若天窟之中的回响,沉闷不已。
大厅还是一阵静谧,只不过现在是更加诡异的安静,大家互相对望,一脸完全的不知状况,现在到底是在打架,还是在吃饭?这声音分明就是肚子饿的声音,在座的纷纷望向声音的源处。
少年郎闭起刚欲说话的嘴唇,心里闷闷的,这是要毁掉本少爷刚才的风度啊!感觉生无可恋了!
“咳……”少年咳了几声,清了清嗓,望着面前依然颤抖的大汉,说道:“时辰已晚,况且本少爷还没吃饭,也就不想和你们玩闹了!”
说罢,便是松开了右手,继续撩着葫芦绳,接过胖子手里的钥匙,晃悠的走上了楼梯,哼着歌谣,去吃饭了。
而大汉便是连忙跪地护住手掌,身上冷汗已经满是,若是再不停止的话,自己可就城独臂大侠了,自己可是没有多许银钱来治疗了,不然也不会来这儿混个地儿了。
四周的武者和胖老板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
月色乌稀,长空落云。
此时的龙城已是万家明火歇息之时,街道上除了些个夜猫和狗吠的,只剩余敬业的巡逻将领,铁衣玄重,枪戟严阵,双眼锋利,每一个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处,完全是与城墙上的守门将士两个样子。
看着这现今龙城夜色,少年郎吃着饭菜,喝着葫芦中的茶酒,逍遥自在,好不快活!只是再细看少年神情,却是有一番萧瑟之意。实在是搞不懂如此稚嫩少年,为何会有如此神情,只是听其细细呢喃而已:
“今日龙城满月,昨时沙场滴血,悔恨当年誓,决不入金殿!”
“兄弟们!在这满月之日,大哥敬你们一杯酒!你们不是竟是想要喝我酿的酒么?现在不用客气了,尽管喝!老哥我有的是酒!呵呵!”少年落寞的亲生呢喃,自嘲的笑着,神情老道,完全与少年的形象不符。望着空中之月,在身前洒下一杯酒,“当日一别,已是十六载,我也不再是当日颜面了。”
少年说到此处,摸了摸自己的脸,神情有些苦涩,甩了甩头,又是望向龙城中央之处,眯眼满是杀气,血色在其眼中一闪而过,冷声哼道:“黎阳这混蛋今日已是当了那狗屁的皇帝,呵呵!处心积虑十六年,终于是当上了啊!老天真是瞎了狗眼!凭什么会让这无情之人当皇帝?他凭什么用那满天热血将领的鲜血来换他的野心!凭什么!”
少年满目热泪,悲怆之极,总是恨天妒。愤懑的声音有些激动,满眼已是怒火,回想当年执将令,沙场挥手一身烫血,身旁兄弟齐力厮杀敌兵,虽然热血与热泪,但今万土是兄弟所开。
少年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杀意满布双眼之时,全身已是暗红色气体,血色与黑色翻滚,妖异之极,少年身子控制不住的抖颤着,好似这杀气他连自己都压制不住。
暗红色杀气不断的汹涌着,若惊涛在风雨来时般汹涌,惊涛拍浪血水浑,嗜血杀神将士魂。一股股杀气不断翻涌,好似一头头汹涌的野兽,不断地侵蚀着这方天地,房间内血色照耀,如地狱魔窟般惊悚。
而就在杀气将要噬满少年双眼之时,忽的只见少年身子一颤,一股青色之气直上心头,瞬间包裹住那翻腾的血气,似是想要压制。青气玄奥,每一丝气体之上都是伴有一段玄奥的印记,印记缠绕在那丝青气之上,忽闪的亮着,霎时奇异。
那丝青气是从少年心口之处涌出,随着每次的心脏跳动之下,不断的有一股股青气补充而来。可血气哪是软虾,硬是生生的膨胀着,不断扩张着自己的界域。
少年郎此时已是满目狰狞之状,如兽的蛮野。而少年却是犹然未觉,依然是回忆着当时之伤景,血泪不停,回忆不止,沉浸于回忆之中,无法清醒于此。
……
“大哥!听我等兄弟的话吧!若是你不去,那我们这些弟兄便是死的不知为何了啊!”
“是啊!大哥,若是我们中能有一人生,那便是你!我们这些弟兄的资质不如你,就算是活了下来,怕是也不能报了兄弟们的仇!那混蛋黎阳的实力也就只有大哥可以一拼,大哥,就听我等的劝,还是去吧!”
“大哥就不要犹豫了,这雾气就要散到此处,只有这块石头能够一试,那黎阳奸贼已是封闭了去路,我等弟兄已经无愧于天下,可是大哥你还有事未了,不能葬送于此,原想我等都该葬命于此,可是不巧这间洞窟之壁画上的古语我倒是能读。只要大哥你在这石头之上滴上精血,便有契机能活。虽说我此生不信神佛,但在此刻,我等只能祈求万仙能够显灵。虽说我等弟兄中只有一人能救,但是我情愿大哥得救。沙场之中九死一生,大哥救了我等弟兄无数次,现在也是该我们偿还了!我等都将性命心甘情愿的托付于大哥,大哥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是啊!去吧!大哥!”
“是啊!大哥!”……
一众的将士,全是围坐在一位二十六七岁刚毅青年将领身旁,纷声劝道。而其身上的血迹斑斑,铁甲碎裂,满脸颓废,早已不是当年意气风发,而是现在如此乞丐般的落魄。
那中间青年将领拄剑,扶起身子,面无表情地望着一众的兄弟现在的如此狼狈样,一直在劝说着自己的模样,心头已是迷茫,悔恨当年轻信小人之言,只剩如今临死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