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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二团长

天空湛蓝如洗,一轮红日悬挂当空,偶而有几片白云零星的散落在天尽头。阳光下,层层峦峦的山峰此起彼伏,一丝淡淡的薄雾披洒在山峦之间,显得既神秘又美丽。崇山峻岭深处一条小河蜿蜒崎岖,如银蛇般在几座山脚下盘旋后,又流向远方。郁郁葱葱的山林深处不时的有飞鸟穿梭而出,飞进山谷深处。

在一处陡峭的悬崖边上,一个身着白衣长裙的姑娘,定定站在那里。白衣姑娘微闭双目,似弯月般的眉毛紧蹙着,俏丽的面庞上还有些泪迹未干,双手似乎捧着什么东西,散发着淡淡的奇异光芒,紧紧的贴在胸前。山风吹乱了姑娘的头发,腰间的丝带和长裙也随着山风轻快的舞动,姑娘就如飞升的仙女,随时都能飞上九天。

不知过了多久,姑娘慢慢睁开眼睛,喃喃的说着什么,似乎又像是唱歌,歌声随着山风在山谷中飘荡,听起来是很悠扬却又让人感觉到一丝丝的忧伤,就像是姑娘呢喃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显得是那么的迷幻。

白衣姑娘身后山峰下的一个山坳处,树立着一个石人雕像,雕像整体漆黑,面部有些模糊,依稀看着似乎像是个男人的雕像,也不知是为何雕像会在这里,就在姑娘的歌声依稀传到山坳时,石人雕像突然晃了一下,雕像的手部竟然随着晃动裂开一道缝隙。

......

太阳渐渐西沉下去,金色阳光尽情的挥洒在群山之间,也照映在白衣姑娘的身上,姑娘依旧喃喃的唱着自己的歌。

当一缕夕阳的光线落在山坳中那个石人雕像上时,雕像突然猛烈的晃动了几下,原先有裂缝的地方四处开裂起来,碎裂的石头纷纷掉咯,从里面显现出一只白皙的手掌......

与此同时,站在悬崖边上的姑娘突然身子一震,姑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山坳中的那个雕像手上的裂纹四散开来,开裂的速度越来越快,碎石不断的脱落,一个人影慢慢显现出来。当碎石全部脱落,石人雕像原来的位置,竟然站着一个身材修长、衣衫破碎的青年男子。年轻人一直闭着眼睛,这时猛睁开眼睛抬头正看到站在悬崖边的白衣姑娘,急忙向着姑娘大声呼喊,可是不知为何年轻人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年轻人急得双目通红,张着嘴呼喊着,一路向山顶狂奔而来。

白衣姑娘背对着年轻男子的方向,并不知道身后的情形,姑娘悲泣的抬起头望着天,颤声说道“君已死,我岂能独活。”说完闭上了眼睛,伸开双臂,纵身跃下。

年轻人看到这一幕,眼睛几乎瞪出血来,这一次吼出了声音。

我就在这一刻醒了,准时准点,都是在那个年轻人的吼声中醒来,虽然这个梦境重复了很多次,可是每当我醒来,都有一些伤感。我是一个喜欢美满大结局的人,那些悲剧类型的电影电视,我向来不喜欢,哪怕是我自己做的梦,更何况这个梦境不断的重复。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8点多了,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我赖在床上不想起来。脑子还是想着刚才做梦的事。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幻想的人,毕竟咱也是一个出生在新时代的80后,虽然是在工厂上班,但是和那些累死累活的工人比较起来,我这个每天坐在办公室抱着茶杯看着报纸,趁着领导不在,偶尔玩几下着电脑的小科员,我还是比较满足于现状的,所以并没有那种前世今生的奇怪想法,我只是把这个梦当作电影或者小说来看。就算上辈子我真是那个锦衣卫又能怎么样?我现在还是一样朝九晚五,天天看我们科长的脸色。

用赵建国帮我分析的原话就是:“你小子肯定小时候受了什么宫廷武侠剧的影响,在你那幼小单纯的心灵里播下了种子,又在你爱做梦的年纪发芽开花。”当时赵建国能说出这样文艺的话,让我很吃惊,不过后面的话,却让我在他屁股上连踹三脚,“就你这样的,上辈子充其量也就是个********。”

我觉得我上辈子怎么着也应该是个师爷吧,赵建国这样的上辈子绝对是个杀猪的,和水浒里的镇关西一路货色,他能不欺男霸女就已经很善良了。他竟然厚颜无耻的说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武状元。哼!就他那样,上辈子肯定是被一个叫鲁达或者鲁提辖的人帮忙转世投胎到这辈子的,不过这句话,我没告诉赵建国,因为我打不过他!

我正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一阵电话铃声把我思绪打断,我拿起手机,电话那边传来我妈的声音。

“小天,把你吵醒了吧?”

“妈,没有,我刚睡醒,正打算起床呢。”

“今天中午回来不?妈去给你买点好吃的。”

“不了,今天要和赵建国出去有点事,明天吧。”

“对了,你还记得我们单位以前有个女同事姓李,她女儿和你是同学,你管人家叫李阿姨的?后来从我们点位调走了。”

本来我妈给我打电话后面的话应该是“吃饱、穿暖、别回来太晚”三个宗旨,今天却没有按照套路出牌,让我一下提高了警惕,像我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年龄,父母能这样说话,十之八九就是找对象,知母莫过子嘛。

我小心翼翼的回答:“好像有点印象,怎么了?”

“好多年没面见了,前几天我上街正好碰上,人家现在真有福气,她女儿毕业分配到咱们市医院当护士,将来老了以后,看病也方便,市医院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人家这条件多好,她女儿现在还没有对象,听说追她的人都排着长队呢!”

我心中一动:“哦!我想起来了,我们班女同学叫李玥琛,她妈和您是同事,幸亏啊,她当的护士,要不然还真没人敢要她。”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从电话里可以听出我妈不高兴了。

“妈,您忘了,我们班有个女孩,小矮个,胖墩墩的,一脸小麻子还是个龅牙,您是不知道,那是我们班有名的狐臭大王,都没人愿意和她坐同桌,那就是李阿姨的女儿。”

“哦!你说这个小女孩,我倒有点印象,是有点不好看,她就是你李阿姨的女儿啊!”我妈恍然道。

“是啊,您想想,这么多年就算有变化能变到哪去,幸亏当了护士,整天戴着口罩,要不然哪来那么多人追她,那是不识庐山真面目!”

“你小子就贫,也不能说人家姑娘不好,人不能光看外表,要看人品,我看看我们单位还有谁儿子没对象,我去给介绍介绍。”

我不禁偷乐,心想:还教育我看人不能看外表,要是长得漂亮,还能不给自己儿子留着?

“对了,回头我去看看,你要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妈似乎回过味来。

“妈,按您这说法,看病要找个护士当媳妇,那吃饭要找个厨师,坐车找个司机,坐飞机还要找个空姐,您倒是要几个儿媳妇啊?”

“你就会贫,你能耐大,倒是给我领回来一个!”

“您也别急,到时我给您找个教师,将来您孙子上学问题我就一次全给您解决了。”

“好,你要这么说也行,要敢领不回来,看我和你爸怎么收拾你”电话里传来我妈的笑声。

最后是在我妈一番淳淳教导和嘱咐后才挂掉了电话。

我妈给我打电话是因为我和父母没有住在一起,我家住在新城区,我们工厂在老城区距离我家比较远,上班很不方便,正好我家有套单室的老房子离工厂很近,在我多次申请和故意迟到几次后,并扬言说单位已经开会批评甚至要处分我的时,老两口终于恩准我搬进了这套小房子,不过条件是周末必须回家。

刚上班不久的时候,我也谈了个女朋友,没到一年,女朋友就和我分手了,理由是我不求上进,后来才知道,她家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家里是做生意的,不到半年两人便结婚了。因为这件事,我也消沉过一段时间,便去找赵建国散心,为此换来的代价是,我在赵建国那里蹭吃蹭喝2个月,直到后来这小子哭丧者脸对我说:“小天,你再这样下去,你没跳河,兄弟我就先跳河了。”

再后来,我父母同其他人的父母一样,开始为我的婚姻大事上心了,我都用各种理由推脱了,倒不是我不愿意找,只是我不喜欢这种以结婚为目的的相亲方式,我还是希望我能自己找一个我喜欢的人。

我刚洗漱完毕,电话又响了,一看是赵建国打来的,刚一接通,电话里传来赵建国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小天,起来了吗,我都到你家楼下了,快点下来。”

“嗯,你等下,我这就下去。”

我挂了电话,拉开窗户,朝楼下望去,楼下一辆红色的捷达停在我们单元门口,赵建国坐在车内,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拿着电话,冲我招招手,我点了下头,便关上了窗户,找了件外套穿上,便出门下楼了。

赵建国,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我发小,比我小2个月,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总想当大哥。小时候我们两个就特别淘,整天到晚的上窜下跳,捅了不少娄子,没少挨过揍。那时候赵建国两个脸蛋上红血丝特别多,我们当地有个俗称叫“红二团”,从那个时候大家都叫他“二团长”,不过赵建国不喜欢这个外号,为此打了不少架,除了几个关系好的,其他人还是在私底下叫他。

我和赵建国从小学就是同班,学习都不怎么样,都说是对方把自己学习成绩影响了,高中毕业后大学都没考上,我老爸让我上了技校,毕业后直接进了工厂。他老爸送他去学厨师,回来开了个小餐馆,我一有空就往他小餐馆跑,忙的时候我也帮着招呼招呼客人。赵建国的小餐馆生意好过一段时间,有个女服务员叫小玉,是他们老家的远房亲戚,后来又雇了个厨师炒菜,赵建国就闲了下来,每天就是算算账,买买菜什么的,他老爸总是骂他懒,说他自己能干,还非要再雇个厨子。

前两年,赵建国和我一起去驾校考了本,刚拿到驾照,心里都痒总是想摸车,赵建国一不做二不休,不知从哪倒腾来一辆不知道几手的红色捷达,车还行,就是有点烧机油,车一跑起来,就冒着淡淡的青烟,每次我坐在他车上,总感觉车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大圣,收了神通吧!”赵建国长的人高马大,这小子从来不在我面前称体重,不过每次看到他钻进车里,汽车底盘就忽悠的沉了一下,我就心思这家伙最少二百斤朝上。

我坐进车后,随后给赵建国扔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吸了一口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赵建国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早个屁,我都出去转了一大圈了,刚采购完,准备回饭馆,顺路过来带上你,等你去找我也不知道耽误到几点了。”

我嘿嘿一笑,“没吃早饭吧,一会我去买点包子。”

赵建国瞪我一眼“咱家店里又不是没早点,买别人的干嘛?”

我撇撇嘴“去你哪,又说我蹭吃蹭喝,给钱你也不收。”

赵建国急了“咱兄弟俩说那话,早饭能值几个钱?”

我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对了,你还记得咱们咱班那个小龅牙吗?”

赵建国问道:“哪个小龅牙?”

我鄙视他道:“瞧你这记性,咱们上初中的时候,坐在第一排那个小姑娘叫李玥琛,小低个一脸小麻子还是个龅牙,你还说人家有狐臭,我们组的小组长,天天催着咱俩交作业,她每次都不让你抄我作业,还有印象吗?”

赵建国目视前方,对我说:“小天,饭可以白吃,话可不能乱讲,那时候可是你天天抄我作业。”

我怒道:“你就死不承认,考试时候是谁抄我卷子,让老师抓了个现行,给咱两都不及格。”

赵建国不服“行了吧你,那是因为那次考试我没带书,你是把书藏怀里老师没发现。”

我反驳道:“你竟睁眼说瞎话,你那次考试是把书拿错了,你说你一天都想什么呢?”

赵建国咧咧嘴:“那要不是我看着你翻书翻半天找不到答案,让你把书给我,你要早点给我,还能让老师发现?”

我顿时觉得脸上无光,想了想怒道“我让你想那个小龅牙,你扯那么远干嘛?”

赵建国也是一愣:“那不是你说我抄你作业吗?”

我不耐烦道:“你就说你有没有抄过我......,呸,你到底有没有印象?”

赵建国想了想,得意洋洋得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那个小龅牙的外号还是我起的,怎么你突然想起她了?是不是做梦梦到她了?”

我叹了口气,说:“确实梦到她了,她说你小时候天天抄我作业。”说完,我哈哈笑起来。

赵建国脸红脖子粗的,怒道:“你?”

我忙按着他,现在他可是开着车,不能激怒了他,连忙说道“不闹了,不闹了,说正经的。”接着说道:“她是我妈以前一个同事的女儿,现在好像在市医院当护士,我妈打算把她介绍给我。”

赵建国笑了,说:“我靠,你们俩可是绝配啊,豺狼配虎豹!啥时候喝喜酒。”

我骂了句:“滚!我把那小龅牙情况给我们家老太太说了,老太太犹豫了,估计这次差不多躲过去了。”

赵建国笑着说:“你家也太着急抱孙子了,不过你也是,条件不要太高差不多就行了,李玥琛那丫头我看也不错,要不你就将就一下,那丫头的体香,等你们结了婚,天天就泡在臭豆腐堆里了。”

听着赵建国的话,我脑补了一下场景,吓的一哆嗦,怒道:“靠,谁喜欢臭豆腐谁要,反正老子是不要了,对了,建国你不是老吃臭豆腐吗?我这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给你们家老爷子说声,有个姑娘还不错。”说着,我就伸手去摸手机。

赵建国见状大惊,忙伸出一只手死死的压着我胳膊,哀求道:“天哥,我错了,你可不能想不开啊,我就是口味重点,偶尔吃个臭豆腐,让我天天吃我可受不了啊。”

我这才善罢甘休,推开他的手,满意的说:“这还差不多。”

赵建国嘿然道:“天哥,咱们还是说下正事吧,我记得就是你抄我的作业。”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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