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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试探

次日,少主让人在后院准备了两辆马车,结果车夫刚来就被素生打发走了。

素生和青芽假装水土不服,不宜再走动,让少主转告西肃无法实现昨晚的承诺,只好她自己去寻找纸条上的地方。少主不知两人出的什么幺蛾子,只管配合。按照素生的提醒,没好气地推了西肃几把,等她前脚刚迈出江家,就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人生地不熟的,西肃抱着沉重的竖琴只身一人站在紧闭的江家门前,这里聚集了好多陌生的面孔对着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西肃一时反应不过来。“我们不是朋友吗?”

相遇乌溪,缘分匪浅,来铜安又是一路同行,互相照顾。“难道干娘也不管我了吗?”

这家人变脸可真快,想起临行前舞阳姑姑嘱咐她人心难测,不禁苦笑两声,在乌溪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能应付一切,现在被赶出来才感受到世态炎凉。

西肃无暇去想素生和青芽的表现,眼前全是那个少主冷漠关门的样子,跟昨晚判若两人,西肃责怪自己对这么粗鲁的人一见倾心。旁边的人越聚越多,西肃讨厌这种场面,讨厌眼睛酸涩的感觉,一刻也不能停留了,她把拖不动的竖琴一把推向人群,转身跑掉。

对她来说,这是第一次感受到眼泪打转,也是第一次发脾气。姑姑说无论多么难受都不要在人前哭泣,因为所有的耳朵都会嘲笑你的软弱。跑到筋疲力竭,西肃背靠墙角用袖子把流了一半的泪擦干。

“嗯,本来也是萍水相逢,他们不照顾我也没什么错。”把这话重复讲给自己听了五六遍,还真的没有难受的感觉了。西肃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假装是舞阳姑姑在身边,学着她平时夸赞自己的样子:“西肃果然不一般呀。”

有嘴还怕问不到路吗,想起船队留给自己的字条,西肃终于找回点笑容,但立刻慌乱起来,包袱呢?她努力回想,难道在江家大门前负起把竖琴丢掉的时候把包袱也扔在地上了?

西肃赶紧寻着原路回去,幸好不是路痴,而且记忆力异于常人,尽管刚才只顾闷头伤心,没有注意周围的瓦舍府宅,但就是低头看了一路的路面也被她清晰地记了下来。按记忆中的排序,石板路的附苔程度,石头的纹路裂痕,一步步还原,就这样一路低着头研究路面直到看到昨晚少主拥抱沐荷时碰到地上的那盒胭脂痕。

江家门口的地上没有包袱,也没有竖琴。西肃觉得应该是被看热闹的那些人捡走了,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家依然大门紧闭,是怕自己回来麻烦吧……可是,没有了字条,她该怎么办?

西肃心烦意乱,在陌生的大街上走走停停,被行人撞来撞去,最后摔在了草车上,粘得一身草絮,很是狼狈。那推车的老头儿见她心神恍惚,上前询问。

“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西肃只是无力地摆着手,细细的手腕上绑着的一串金铃叮当作响。

老头儿依然推上草车跟在六神无主的西肃后边,跟着跟着就走到了僻静的小巷里,巷子的尽头蹲着几个乞丐在分抢来的钱袋。

西肃没看到他们还是继续往前走,老头儿着急了扔下草车赶紧追上去想把她拉回来。这一拉扯惊动了正在分赃的乞丐,他们一看只有一老一小,就大步堵了上来让两人交出身上的钱财。老头儿把西肃拉到身后,掏出几个铜板,毫不犹豫递给了他们。

“天没亮我就起来帮人拉干草,从雇主那得了这些铜板,全给你们。”

乞丐看这拉草车的爷孙俩也没什么可压榨的,准备放他们离开。结果西肃转身时手上的金铃晃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一个个脏手伸过来就要抢。

老头儿眼疾手快推开西肃让她快去叫人,这一举动惹怒了乞丐,他们一拥而上把老头儿摁在地上拳打脚踢。西肃这才看明白怎么回事,一腔怒火正没处发呢,既然他们送上门来就打个落花流水。

西肃踩着草车一跃而起,像从天而降的仙子一个旋身,落脚在那群人的胸口,几个乞丐被踹出好远,重重地摔在巷子里,尝试了几下都爬不起来。

“不经打。”西肃扶惊呆的老头儿起来靠在墙上,自己朝地上那群恶人走过去:“离开我的视线!”几个人被吓得不轻,听到女侠的命令很想快逃走,奈何浑身像散架了一样站也站不起,看着他们不配合的样子西肃以为他们赖着不走,生气地狠狠补了几脚,弯腰从地上捡起散落的铜板还给老头儿。

“谢谢您。让我送您回家吧。”

老头儿像是被这姑娘吓坏了,点头如捣蒜。西肃以为老头儿是被打伤了,打算帮他推着草车。结果费了好大力气端起车杠却根本控制不了草车的方向,只能无奈地放下。

西肃寻着热闹声走到大街上,推开前面围着的一圈人,叫停了正在街头卖艺的青年男女,招呼了那个站在高高的凳子上倒立的男人过来。

“大哥,帮我个忙吧。”说完就解下手上金丝带串起的金铃铛送给了端着锣盘收钱的那个女人。

就这样,人群散了。青年男女收了摊子寄存在旁边的客栈里,就帮西肃推起草车跟着她送老头回家。过了一个石拱桥,青年见老头儿行动吃力,就劝他坐到了草车上一并拉着。

西肃问老头儿:“我以为乞丐沿街乞讨,都是些为生活所迫吃不上饭的可怜人,您的铜板我也以为是施舍给他们的,怎么他们不感恩却一脸凶狠,动手打人呢?”

青年男女一听这姑娘竟不知这一带乞丐的丑恶嘴脸,看来对这些寻常的事情都未曾接触,什么都不懂,两人本想帮忙告诫西肃人分善恶,又不知怎样开口,就跟西肃一起等着老头儿的回答。

“我一把年纪没有技艺,也知靠体力活谋生,这对小夫妻呢有才艺傍身就漂泊在异乡靠卖艺谋生,还有你,跟我虽然素昧平生但知恩图报,我们几个算是善。那些乞丐不自食其力,颓废不堪,而且欺凌老弱,他们就是恶。”

这样的解释西肃很接受,如此说来那些乞丐明明身有余力,却期待不劳而获,确实不值得同情。再看一眼青年男女,竟也是样貌标致,透着恩爱。

“原来你俩是夫妻呀。”西肃恍然大悟,开始竟没注意到这些。

两人面有羞色,但也略显慌张,很想知道老头儿如何看出他们是异乡人。

正欲开口询问,就到了一个简陋的茅草屋前,老头儿从草车上跳下来,动作干净利落让三人目瞪口呆。

老头儿打开了虚掩的柴扉,请大家进去院子里坐。西肃找了块大石头蹲着,那夫妻俩则随意地坐在草车扶手上。

老头从屋里端出几杯水请他们润口。这瓷杯虽然旧了但洗得很干净,就像这简单的小院,每一处都打扫的一尘不染。就连西肃蹲的这块石头也是精心打磨过,擦得干干净净。

中午老头儿留大家在院里吃了饭,圆圆的石桌上竟摆了近十道菜,虽是些家常菜但西肃吃得饶有兴致。也许这就是自食其力,尽己所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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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家没有多余的地方收留西肃,这样简陋的环境也不准备让她留下吃苦。西肃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留宿的地方,就跟着卖艺的两人回到他们常住的那家客栈。

夫妻俩将西肃赠予的金铃铛拿去当铺,用其中一颗换了些银子,帮西肃在客栈订了上好的房间,而他们自己住的是客栈里最便宜的后院小房。

两人在这边混了一年多,一直是住在这个客栈,跟掌柜也熟识了。对于西肃那间,掌柜并没有收取很多的房钱,一颗金铃铛换来的银两交了五天的租金还剩下好多,足够两人给自己交半年的房钱了。

那妻子把金铃重新串起来,用精妙的针线活把它恢复原样,除了少了一颗铃铛,并不影响外观。她跟她丈夫一起把金铃还给了西肃。

“你们帮了我,这不是你们应得的吗?”

“如果送老头儿回家算帮忙的话,我们也取了你一颗铃铛。这种报酬已经很丰厚了,剩下的这些我们再收下就不叫自食其力了。”

听到丈夫说出这些话,那妻子欣慰地笑了,两人私奔到铜安,靠卖艺谋生虽然辛苦,但总算活得踏实。这姑娘是个贵人,在他们生意不景气的时候这金铃铛帮他们缓了一口气。

看到他们四目相对的默契,西肃突然好羡慕。招呼他们坐下后,互相认识了一下,才知道他们是为了逃开父母安排的婚姻从皇都来到这的,大家都不喜欢拐弯抹角,就毫无芥蒂地自报家门。

“我叫西肃,也是从北方来的。”

“莫翁。”

“鹿尊雅。”

“若不是你们亲口说是皇都来的,我还真不能辨别你们的口音。”

那青年得意一笑,跟西肃说他们到铜安第一件事就是迅速学会了南方口音,上午虽被老头儿听出来了,但瞒过外地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西肃看他们讲话率真,就实话告诉他们自己丢了姑姑安排的地址,只能等人来找她。三个人喝着客栈掌柜送的铜安茶,聊得起兴。

想到早上的事,西肃向夫妻俩提起了她心里的疑问:“如果一个人他前一天晚上还对你很好,次日天一亮就突然翻脸还把你赶走,这讲得通吗?”

夫妻俩面面相觑,不知不觉涨红了脸,是自己理解错了吗?这姑娘这么单纯,竟是被男人欺骗抛弃了。莫翁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说:“那就是个朝三暮四的负心汉,一点担当没有,真给我们男人丢脸!”

西肃暗自在心里记下这些形容词,原来那个少主的行为就叫朝三暮四,负心汉,丢脸。

妻子鹿尊雅绕到西肃这边,搂着她的肩膀:“都过去了,天底下好人还是多的。振作起来,你还年轻,长得又好看,不要为那一个坏人毁了自己。”

西肃从没听过这些话,虽觉得不太对但却不自觉地跟着点头。

“对了,西肃妹子,你还找得到那个人吗?我们三个埋伏在他经常出没的地方,把他暴揍一顿解解气怎么样?”

他妻子也眼睛闪光,好像很赞同的样子,西肃失了判断,少主一前一后的态度让她心凉,可是暴打一顿……还是算了吧,西肃赶紧摆手拒绝,毕竟连素生他们认识了这么久都靠不住,又怎能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只认识不到一天的少主身上呢?

西肃心想这个少主真倒霉,自己一难过就恨他。

其实夫妻俩也就是想逗西肃妹子开心,他们也不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在这异乡安分守己也很重要,毕竟他们也要时刻提防家里派人找过来。现在看来西肃果然也不是惹事的人,就问了一下她接下来的打算。

西肃仔细考虑了一下,反正那船队提前到了,姑姑又说铜安她的人挺多,戴上姑姑给的信物多在街上晃一晃,总能被她的人找到吧。

“明天开始我跟你们一起在大街上卖艺吧。”

“啊?别胡闹了,一看你就没吃过苦,这稚气未脱的样子,明显江湖经验不足。别让大家担心了……”

说着说着莫翁很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她又何尝不是富家小姐,却心甘情愿为了自己跑到外面吃苦。

其实,鹿尊雅的曾祖父是鹿凝的祖父收养的一个义子,像这种关系的人还有很多,他们的后代被鹿凝安排在各地做些不起眼的小官,鹿尊雅的父亲则被鹿凝安排在皇都。因为素生兴起万民请命,令百官施压,所以选秀又重新恢复。

因为这次选秀的官员严格审查,必须是官宦人家的女儿。鹿凝无法安排之前培养的那些孤女,只好从家族里下手。

虽然莫翁带尊雅逃跑的初衷是为了打消她的姨娘让她入宫做妃子的念头,可这一跑她继母只能把她自己的女儿送进宫,肯定恨透了尊雅,不然也不会派人到处寻找。莫翁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为了爱情的自由放弃一切,真的对吗?

“我呀,一时想不起家在哪了,所以才跟你们去卖艺啊,这样他们就更容易找到我不是吗?”西肃也想试一下什么叫自食其力。

夫妻俩从各自的回忆中清醒,暂时答应了西肃:“我平时在街上就是舞刀弄枪,尊雅负责敲锣招揽观众,你准备表演什么?”

“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啊。我可以跟你对打,这样估计更有看头。不过,你放心,我们点到为止。”西肃回想起早上打那群凶神恶煞的乞丐都毫不费力,不知莫翁大哥武功如何,要是不提醒伤到他就不妙了。

听客栈掌柜说今天晚上巡抚在城北墨砚坛上给小女儿办满月酒,邀请了全城百姓。巡抚喜欢女儿,前些年两个公子没有一个受过这种宠爱。墨砚坛那里准备了一天一夜的流水席,这两天一直在招揽表演的戏班子,赏金丰厚。

掌柜一直劝夫妻两人去试试运气,可他们觉得自己的才艺拿不出手。西肃听掌柜说表演得好巡抚会许诺一个请求。对外地来的夫妻俩来说,男的年纪轻轻有武功有才华,把握机会向巡抚求个衙门的正经差事才是正道。

西肃也看出他们在街头卖艺,不知道浪费多少青春才能积攒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院,虽说早上看到老头儿住在简陋的小院落里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换作这么年轻的人就觉得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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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肃把鹿尊雅悄悄拉到一边,把掌柜讲的道理又跟她复述了一遍,成效不大。她大概知道了尊雅的性格,嫁夫随夫,没有自己的打算,只好换个方式讲:“如果有更轻松的方式为什么不能去试试呢?而且那也是自食其力啊。你们就甘心过这样朝不保夕风餐露宿的生活?如果以后你们也有了孩子,是不是连最简陋的满月酒都办不了?”

西肃拉起她那双纤细的手,还能看出指尖的陈茧,这一定是之前在皇都练琴留下的,像自己手指上的一样。

“尊雅姐,你学的是什么乐器?”

鹿尊雅有点恍惚,自从来到这里,这双手就每天用来敲锣,浆洗衣服,这嗓子就用来吆喝生意。倒快忘记这手也是会弹琴的手,这嘴也是能吹笛吹箫唱曲哼歌的嘴了。

西肃在她眼前晃了晃:“尊雅姐?或者你负责起舞,我帮你伴奏?反正你就答应我吧,不管能不能拔得头筹,就当是今天晚上陪我寻个开心,好吗?”

鹿尊雅竟然点了头。她仿佛回到第一次见到莫翁的时候。那天他跟着哥哥来家里作客,他们站在树下安静地看完自己舞完一曲飞莺。她还记得无论是哥哥还是莫翁,都对自己的舞姿赞不绝口。

两人决定对莫翁保密,让他帮忙去一趟老头儿家,叫上他一起晚上去墨砚坛蹭饭。太阳已经摇摇欲坠,西肃赶紧摘了一个金铃铛让尊雅陪着去当铺换了一些钱,拿了一部分托掌柜帮忙找一竖琴,去赴宴时帮忙带去。

鹿尊雅经常到这个当铺典当东西,因为这也是鹿凝的慈善店铺之一,掌柜会根据顾客的窘迫程度适量增值,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其实仅仅附近的这几条街上“鹿凝”这块牌匾就覆盖了当铺、布庄、药坊,酒楼四个方面。

这是风苔跟鹿凝成亲后献的第二条计策,其成果已经显现,知晓情况的百姓第一选择就是挂着“鹿凝”牌匾的地方。这也是素生为何收到江竹的信就昼夜不寝地思考对策的原因,也是他执意立下铜安实地考察的原因。

西肃准备找布庄扯一条红绫以方便尊雅晚上跳惊鸿舞用,尊雅自然也优先选择了用最少的钱可以买到最上等布料的“鹿凝”布庄,店铺里顾客络绎不绝,两人用了很长时间才排上。西肃对于集市买卖没什么印象,以为所有的地方生意都这么红火。

路上又顺手在小摊贩那里买了一些胭脂水粉,束发丝带。回到客栈西肃洗了个澡,问尊雅借了件干净衣裳。这些衣服都是尊雅从皇都带来的,当时还是珠圆玉润,现在两人穿起来一样的松松垮垮。

西肃让尊雅坐在窗前,帮她梳了个高高的凌云髻,长长的金色丝带系在后面,伴着楼下吹来的黄昏微风轻盈地飘动。在乌溪时她经常拿舞阳练手,舞阳精通各种舞蹈,给舞阳梳了几年妆之后,西肃对每种舞蹈的最合适妆容一清二楚。

惊鸿舞就是要色彩艳丽,配以高发浓妆。熟练地给尊雅轻扑水粉,画上黛眉,眉尾刻意地拖长。用红色胭脂在眉心点了一个梅花烙。尊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扫沧桑,明媚照人。西肃把剩下的交给尊雅随意修饰一下,就赶紧去换下的旧衣服里找出随身携带的信物。

时间太仓促,莫翁已经回来了。西肃找到面纱,刚好捕捉到莫翁见到尊雅的那一刻的真实反应,绝对是为之倾倒的表情啊。尽管他碍于西肃在旁边,调侃她们去蹭饭,还打扮的这么隆重。

莫翁说老头儿嫌墨砚坛太远没有过来,因为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们三个就提上灯笼从小路赶去了。结果大家都择近而行,平时荒凉的小巷里变得熙熙攘攘,身姿窈窕的西肃跟尊雅,一个素衣蒙面,一个红衣艳艳,吸引了不少仰慕的目光。

大老远就看到墨砚坛灯火通明,人山人海。没想到摆了这么多饭桌,百姓在家丁的指引下就座后竟然还有空的椅子。虽然很快就被占满但是饭菜也是一轮轮不间断地更新,这是当地人的传统,吃完一轮就自觉地退到外围凑热闹,把位置让给后面的来宾。

为了这顿饕餮盛宴,大多空腹而来,在这种喜庆的氛围下很快就吃了个精光。南方的口味偏辣,莫翁和尊雅自然入乡随俗已经习惯,西肃有些耐不住,尊雅贴心的帮她夹了一些甜的菜品,吃得还算开心。

不一会儿,前面搭的舞台上去几个五六岁的提着篮子的小丫鬟,她们蹑手蹑脚地把篮子里的大红色牡丹花瓣铺了一地。西肃跟尊雅默契地对了一眼,待会儿惊鸿舞刚好应景。巡抚家的老管家招呼大家安静,说老爷和夫人马上就抱着孩子亮相了。

听到婴儿的几声啼哭,西肃抬头,发现原来巡抚家就是昨晚接待她的江家,再仔细一看,早上还说水土不服的素生青芽就陪着沐荷坐在舞台旁的那一桌贵宾席,正乐在其中。西肃怒上心头瞬间没了表演的兴致。

“尊雅姐,我不想上台了。”

旁边的莫翁其实早就看出两人精心打扮是要表演的,现在听到西肃改了主意,不免觉得可惜。尊雅当然也有点不舍得,但是毕竟要尊重西肃。

这时客栈掌柜来喊西肃,让她去看看弄来的竖琴满不满意。西肃起身跟掌柜赔了个不是,说那竖琴她用不着了。

紧接着素生和青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像那天在船板上一样的搬来自己早上丢掉的那个竖琴,西肃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刚才沐荷坐的那个地方早已空空,他们脚底生风吗?

“西肃姑娘,这竖琴是这两个小哥介绍给我的,我试了一下琴弦,听声音绝对是上品啊。你不用可就真可惜了……”

西肃当然知道是上品,这竖琴跟了她十年了。不过自己怎么这么没良心,说扔就扔了。至于这两人,到底演了一场什么戏。

本来是说好送西肃去那个打探到的店铺,可昨晚江竹跟素生商量了一下,劫了那么多货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又不确定西肃是否知情,所以才出此下策试探一番。素生也是知道西肃的武功,自保绝对没有问题,更何况还安排了少主扮成老头儿一路观察她保护她。

当少主在窗外听到莫翁说自己是负心汉时,也是哭笑不得。后来西肃竟然让莫翁去茅草屋找老头儿,少主赶紧抄小路回到远离,等着莫翁。

以至于现在完成任务后跟素生交待完一天发现的情况都不愿意再现身,既折腾累了,也怕西肃会当着众人的面用负心汉来形容自己,想想都尴尬。

虽然对于确实单纯如水的西肃来说他们此举有点小人,但是为了全局考虑,这种非常时期西肃的出现确实太巧合。

这样也好,一举两得,且不说发现了他们认主人的信物就是西肃脸上这个蒙面素纱。最让人释放的还是西肃用这一天的行为证明了她确实是初涉江湖,只与舞阳有关系而已,并不知道有鹿凝这么一个人。

因为据少主所言,鹿尊雅带着她去了那么多家牌匾上就写着“鹿凝”的当铺,她都没有任何反应,更何况素生相信一个有心机的人绝对不会被早上那种拙劣的恶作剧气得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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