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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府中事变

夜里,子瑜被一叠声的吵闹声闹醒了,就唤了外间守夜的珠儿:“你去看看,府中出了何事?”

珠儿打听后,急急地跑回房,着急道:“听仲叔讲,芷若姑娘好像要生产了,府中已来了太医,也请了稳婆,那边院中如白昼,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好像陈夫人也来了。”

子瑜被窝中想了一下,芷若生产,同是女子,她应该去慰问和关心一下。随即,唤了珠儿,穿了衣裙,就和珠儿一起快步向芷若居室而去。

芷若居室庭院中已站了多人,厨房烧的热水被一桶一桶地抬进房内。仲叔站在廊下,焦急地等着,见子瑜已站在庭院中,向他走来,就赶紧下了台阶,迎了上去。

“姑娘还是回去吧,虽是春日,但夜里还是很凉,别病着了。”霍仲皱眉看着子瑜那消瘦的脸,直叹气,这边那位在生产,房内还有陈夫人,碰了面可够呛!眼前这位身子一直就不好,可不要病倒了。霍仲心中紧了又紧,这好事难事都奏一块了,可千万小心了。

“我听说芷若妹妹今夜要生产就过来瞧瞧,想力所能及地帮帮忙。”

“姑娘和侧夫人关系如今有些尴尬,姑娘还是不去为好。”霍仲眉头紧锁着,“今日,陈夫人正在芷若房中,姑娘去了恐怕会难堪。”

“没事儿,我就进房瞧瞧。我在草原帮稳婆接生过孩子,我比他们有经验,我可以帮些忙。”子瑜说着就抬腿上了台阶,走进了屋。

居室外间屋内灯火通明,已坐了多人,其中就有陈夫人。

子瑜见婆婆在此,赶紧施礼,“子瑜见过母亲。”

“我不是你母亲,我不敢受你的大礼!”

知道母亲不爱自己,也知道自己曾经得罪过母亲,听到母亲那气话,子瑜没有多想。她那心思都在担心芷若,眼看着垂下的帷幔,仍然热心道:“母亲消消气儿,今日芷若妹妹生产,我想帮帮忙。”

陈夫人一听,气就来了,“你也敢芷若、芷若的唤?芷若是天子所封侧夫人,你懂不懂尊卑?你连大婚都没有,就敢自称“我”?你就是一小妾,你应唤芷若为侧夫人!”陈夫人的怒眼瞪着子瑜,好像要吞了子瑜似的,“你也是个没有生产之人,怎可去产房?你这个贱……”陈夫人语声艰难地停了下来,大声喊道:“霍仲!将这个不吉之人给我拉出去!”

虽知道母亲不爱自己,但子瑜没有想到陈夫人如此看自己!今天可不能像在石院那样任意地回嘴。子瑜寒心而又委屈地看着陈夫人,眼眶中溢满泪水。

霍仲为难地进了屋,怜悯地看了看子瑜,躬身轻语:“姑娘请回吧。”

子瑜艰难地拖着步履出了门。门外所有家仆都听到了陈夫人的话,很多人都同情地看着子瑜,极少数人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不屑的神色……子瑜心中梗着一块大石,踉跄着出了门,门外明珠也在,同情地看着子瑜,和珠儿快步上前接住了姑娘。

“姑娘不要怄气,回房吧。”明珠眼中有深深的同感,“我是庶出,也是卑微之人,我们是一样的,没有仲叔之言,我还不能离开。珠儿,扶姑娘回去吧。”

“我们回去吧……”姑娘再次被辱,珠儿也哽咽着劝道。

“走吧。”子瑜艰难吐出两字,被珠儿扶着落寞地向自己居室而去。

回到昏暗的居室,那油灯也惨然地默默看着伤心的子瑜。谁叫自己要咒他,谁叫自己要嘲弄她,子瑜心中叹息,都是自己的错!不能怪母亲。脑中认了错,子瑜心中的伤痛就好点了,但又有了新的担忧。

古代女子生子,犹如走鬼门关,在草原,子瑜就经历了多次。每次,看着哪些因大出血而慢慢痛苦死去的年轻女子,子瑜就痛哭,无法接受。草原人的坚强和坚韧让苦寒之地的人们仍然直面所有艰难困苦,快乐生活!子瑜敬佩他们,也爱着他们。知道生产不易,子瑜对生产本就怀有一丝恐惧,可看见生下来的小宝宝后,那恐惧又淡了许多。生产乃上天所赐,有喜有痛,是生命降临的必经之悲喜道。虽然被辱,但从未谋面的芷若仍让子瑜担心,也担心小宝宝,她没办法入睡。

子瑜在床榻上坐了许久,不放心,又唤珠儿过来:“我不过去,你去瞧瞧,如果生了,就回来告诉我。”

“那,姑娘就睡下吧。”珠儿很担心子瑜。公子走后,姑娘就廋了许多,受了荷花的气,今夜又受了陈夫人的气,珠儿就怕子瑜结郁。

珠儿欲脱子瑜外衣,子瑜红着眼摇头,“芷若没有顺利生下孩子,我不会睡的。我没事,反正都被人骂惯了,就由许她们吧。你放心,我也不会着凉,你去吧。”

“春儿,姑娘坐着,你们过来陪着说说话。”

很快,春儿和菊儿就过来了,春儿倒了浓浓的热茶,和菊儿一起陪着子瑜等结果。

子瑜回府,仲叔又安排了几个丫头过来,都归珠儿管理。这几个丫头早被府中的喧闹声闹醒,见珠儿起身,就都起来到附近瞧了热闹,知道自己的姑娘受了委屈,就都悄悄地回到院中,在廊下静静地等着听消息。

直到辰时,珠儿才气吁吁地回到庭院中,丫头们一见,就都在廊下巴巴地围了上来,珠儿笑道:“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都睡去吧。”

“珠儿,生了?”屋内子瑜高声问着,人已经站到了门口。

“姑娘放心,一切平安,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珠儿喜气洋洋地快步进了屋,“姑娘这下可以放心了,好好睡觉吧,这可是吉兆,对公子也有利。”

“但愿他也是一切平安。”子瑜看着东方微露的亮色,双手合十,轻言细语地虔诚祈祷。

———————————————————

芷若躺在床榻上,心情大好地闭目养神。

昨夜,当那稳婆眉开眼笑地向芷若道喜时,芷若就知道自己心愿已成事实,顷刻间,整个人就轻松起来,飘飘欲仙了:是个小子!想到公子看见小子那喜笑颜开模样时,芷若那心就如过电般颤动,无法自已……

是呀,那优人不尊礼制,还一直无后,天子那话就说得好“敬夫有后”,自己那肚子很争气,第一胎就是小子!昨夜,陈夫人那嘴就笑得合不拢了,抱着小公子那心疼样,自己看了,连那肚子里的肠子都舒畅!喜报进了宫,想那皇后更爱惜自己了,就是天子也会很高兴自己给他那最喜爱的去病生了一个传宗接代的小子!那众人都不爱的优人有何资格为夫人?想着,想着,芷若那惨白的脸色就如傲气的白花瓣瓣而放地微笑着。

房内静悄悄的,榻旁的荷花抱着小公子,细细地看着,喜滋滋道:“恭喜侧夫人,生了一小子。”见芷若微笑着睁了眼,就又道:“我看很像公子,公子见了会更高兴,侧夫人不日就是夫人了。”芷若灿烂一笑,“不要胡说。”

“是,夫人!”荷花薄唇一抿,就笑了,低着身子给芷若行了一礼,然后继续低头美滋滋地细看手中的小公子。

芷若估计宫中会有赏赐,就靠在枕上半躺着继续回味那曾经的美事……

“咦——你怎么进来了?”不知何时,子瑜进了房,荷花没有一丝迎客的意思,倒毫不客气地无礼喝问起来。

“门口没人,我就进来了,我是来向芷若妹妹道喜的。”子瑜喜悦地上前瞧着荷花手中的小人。这是去病的儿子,子瑜脸上那爱心一泛滥,伸手就欲抚摸小人脸上嫩肉。

“住手!”假寐的芷若已圆睁着秀眼,怒目看着闯入房间的子瑜,娇吼一声就恐惧地向荷花伸出双手,“快,把小公子给我!”那神色好像子瑜是一妖魔鬼怪,蹿错了地方,芷若作为母亲要防备,要阻拦!

子瑜吓得身子一退,脸色已如雪,怔怔地看着卧榻上那陌生的芷若。

芷若产后虚弱,虽脸色雪白,一脸的倦色,但眉目清清爽爽,发式整整齐齐,衣着规规矩矩,床上也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细致入微之人。

荷花将小公子放在芷若身旁,就站在卧榻旁,又鄙夷又嫉恨地看着子瑜。

鄙夷是肯定的,嫉恨却是实实在在的。按规矩,荷花跟着嫡出的芷若嫁过来,如果运气好,被姐夫看中,也可嫁给去病为妾室;没相中,就只有配给府中小子为妻。心气儿高的荷花当然更愿意为去病妾室,可去病连芷若都不碰,更何况荷花!荷花怨恨的脸上露着狠毒的眼神。

看到小公子安全地放在了身边,芷若脸色恢复了平静,一双秀目冷冷地打量着子瑜,“你就是那子瑜?”荷花那鄙夷的话语一出口,细心的芷若就知道进屋的是从未谋过面的子瑜,遂问道,语气又冷又厉又不屑。

听说芷若生了一小子,子瑜心中虽有些伤感,可还是很高兴。等陈夫人前脚一走,子瑜就过来看望芷若。进屋还在想:既然是那呆子看得来的人,肯定也不错,不会像那荷花……

子瑜本高兴着,芷若大吼一声如冷水淋头,子瑜渐渐清醒过来,心中一伤,站着没动,眼中那浓浓的疑问和淡淡的忧伤交织着,见芷若问,就落寞地点了点头。

子瑜今日穿了一条淡红印花裙,裙边一溜的淡色单瓣蔷薇花边。她个子本就高挑,一走一动,那裙袂就自然飘逸,整个人就像那山地翻飞的一蓬蔷薇在迎风招展,烂漫盛开。头上却简单,一头黑发自然挽在脑后,用一根淡色的发带系着,两根发带轻柔地飘在胸前,也随身子移动而与裙袂同色飞舞,胸前那一朵淡色的蔷薇配上那本就靓丽的颜容,素颜下也是光彩照人。

“今日见你,果然不俗,难怪公子被你迷惑!”芷若气虚,但一脸正色,“公子临走时说了,要你我姐妹相称。本来,我应该按公子所说去做,”芷若停了停,语气很是轻蔑,“不过,你的所言所行,不配和我姐妹相称!”

子瑜微微张了张嘴,但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跟着一起进屋的珠儿欲说话,也被子瑜拉住了。子瑜摇了摇头,珠儿忍了,扶着子瑜站着。

“你一来,这府中规矩就变了,没有尊卑,没有礼制。按小妾身份进府,居然住着居室大院!还欲在府中正厅摆宴,令全府的下人和公子同席而食!”芷若眼色很凌厉,语气冷起来,“难怪母亲厌弃你!你还诅咒公子,公子居然还挡了张汤大人的架,公子还为你付了咒语的罚金,替你解了围!公子应咒而被刺,连天子都原谅了你,你果然好姿色!”

芷若脸色一变,语气又变轻蔑:“你是匈奴人,但卖身入坊,终究已是倡优,你无论怎么装扮,都无法洗脱你这耻辱的身份!我见你就像那郑姬,美颜容,奏琴瑟,展裙袂,不顾羞耻,勾引公子,让公子上当痴迷于你!”

见子瑜含泪愣着,芷若歇了歇气,语气又凌厉起来:“你一低贱之人,公子让你以小妾身份进了府,住了正妻之屋,已是天大的恩德,难道你还不知足,真要公子违反礼制,迎你为夫人?让满朝大人都耻笑公子,让公子在天子和皇后面前抬不起头?”

“芷若妹妹,我确实卖身入坊成了倡优,但我不是低贱之人!”子瑜听到“倡优”和“低贱”之词,心中就痛着,终于反驳了一句。

“是不是低贱之人,众人自是明白,不用我说!”芷若一脸的厌弃,“还有,我不是你妹妹,你也不是我姐姐!你是个不吉之人,你记着,你不能碰我的儿子!”芷若脸色很傲慢,“我的儿子是高贵之人,是周室之后,你一没有名分之倡优不配碰他!”

子瑜抹抹脸上的泪,“芷若妹妹,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只想见见孩子,见见去病的儿子。”

听到“恨”字,芷若脸色一变:“我为何恨你?我是天子亲封的侧夫人!你算什么?你就是一小妾!公子现在被你迷惑,一旦日子久了,你色衰了,自有新人替了你,我恨你?你配?”

芷若知道公子喜着眼前的子瑜,但心中那怨气一直在向上蹿,想摁都摁不住,“你一来,府中就坏了礼制规矩,连我都不敢直呼公子名讳,你还屡屡在下人面前直呼,如此不知廉耻,不知礼仪之人,公子竟然还欲将你正名!幸得母亲和皇后阻止,不然我都羞愧而死!居然今日还当着我们众人的面,直呼公子名讳!”芷若心中已是怒极,“雁儿,去唤大管家过来!”

门外有丫头已经应声而去。

“侧夫人不要和这贱人一般见识。”荷花端了碗过来,盛气凌人地看着眼泪花花的子瑜,转了眉目,轻声劝道:“侧夫人身子娇贵,不要累着,喝口汤,歇歇。”

珠儿听到子瑜被辱,嘴张着,欲反驳,见子瑜仍含着泪摇头,珠儿就又忍了气。

毕竟生产之后,气血有些虚亏,芷若喘了口气,继续发泄:“荷花,告诉府中之人,不许这贱人再到我院中,更不许她碰着我的儿子!”

“是!”荷花高声应和。

很快,霍仲就满面愁容进了屋,躬身道:“侧夫人有何吩咐?”

“这不知礼仪尊卑之人直呼公子名讳,我今日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芷若想到子瑜一遍遍地喊公子名讳,公子居然也不怪,想着那夜被唤为“子瑜”的羞愧和这一年以来独守空房的寂寞,那怨毒就不计后果地喷射了出来!

芷若吞了一口唾沫,咬着唇,一字一句道:“掌嘴十下,让她有个记性,记住尊卑贵贱,以免再迷惑公子!”

霍仲一脸的吃惊,抬头看看脸色已变的子瑜,又回了眼眸,看着气极的芷若,小心道:“侧夫人,这恐怕不妥,她一直就是这般行事,我也给公子说过此事,可公子说,他就喜欢这样,我也没法,请侧夫人免了她的责罚。”

“这家是你当,还是我当?”芷若冷冷地问霍仲,霍仲一跪下地,慌忙说道:“当然是侧夫人当家!”

“既然如此,仲叔请起!你叫人把这贱人拖下去跪着,掌嘴十下!”转了头,喊道:“荷花,你去,看着他们打!”

子瑜寂寥地看着愤怒的芷若,“我没想到你如此恨我,”语声很是悲戚,也很无奈,“我知道去病娶了亲,我也曾恨过他,恨他失了诺言,我也同情你,可我没办法和人分爱。”

芷若听到“同情”和“分爱”已是疯狂,脸庞都已扭曲,一扫大家闺秀的气质,恨恨地看着子瑜,大喊道:“我巴不得你去死!将她打出去!我不要这贱人可怜!”

荷花早就出门,室外已有两名壮汉在外候着,正听着屋内之语。

荷花听到芷若之言,就大声呵斥两人进屋拖人,两名汉子勉强进了屋。除了芷若院子之人,全府上下都知道子瑜乃公子要紧之人,两人手脚不知如何动,更不知如何将子瑜拖出房间,都为难地看着子瑜和同样一脸难色的大管家。

见两人没有动手,荷花领着屋内的婢女欲上前厮打子瑜。

“不要碰我!”子瑜已抹了泪,一脸的轻蔑,“我自己能走路!”子瑜转身拉上珠儿,“珠儿,我们出去!”

珠儿一不注意,手中捧着的小衣裳就散落在了地上。那衣裳是子瑜和珠儿她们一起,熬了多日做手工一针一针扎出来的,是给未出生的孩子做的新衣,今日却飘落地上,被污秽了……

霍仲向芷若躬了躬身,“我去执行侧夫人之令。”说完,就快步出了屋。

到了院内,子瑜已停了脚步,傲然站立,等着他们行掌抻之刑。

霍仲看着子瑜那落寞的身影,沉吟道:“今晨,侧夫人才生下小公子,今日就在小公子院中掌抻他人,对小公子不利,我们去东向院子。”不等荷花说话,霍仲就喝令两名汉子去子瑜院中,又使个眼色给珠儿,珠儿赶紧拖了满眼凄苦的子瑜跟着仲叔而行。

荷花见大家都过去了,就没多想,也跟着去了子瑜所住院子。

进了那边庭院,子瑜丫头见荷花跟着,又有仲叔和壮汉纷沓而至,知道情况不妙,春儿领头,六七个丫头都齐刷刷地在廊下跪着了。

子瑜站在庭院中,苦涩的双眼望着空中,浑身上下全是无尽的哀伤。

廊下丫头开始抹眼泪。

见壮汉站着,一直不动手,荷花怒起来:“你们怎不动手?”又看着子瑜,“你怎么还不跪下?”

霍仲当然知道子瑜是不能动的,可明目张胆地违背这侧夫人的命令也成问题,霍仲捻着手指,低头为难地思索如何行事。

见霍仲不发话,荷花那傲气的手指就指向子瑜,那手指几乎可戳到子瑜脸上了,“你一贱人,居然这么多人护着!我今日就不信,你就动不得!”说完,一巴掌就挥了过来,子瑜踉跄一下,后退两步才站稳。

见这一掌落空,荷花更是气大,上前两步,一脚就向子瑜重重踢了过去,“我看你跪不跪!我看你跪不跪!”

子瑜腿脚有疾,双腿经不起如此踢法,一下就扑倒跪地,珠儿大骇,愤怒地扑向荷花,与荷花打成一片。廊下跪着的春儿和菊儿哭出了声音,其他的也跟着哭。

远处传来汤圆的怒吼声。

去病很宠汤圆,汤圆在府中无人管教。白日在府中游荡,去病外出蹴鞠都带着。每晚就住在子瑜居室门口,如今去病出征,更是卧在子瑜榻前。

今日汤圆一早就不知到那里游玩去了。

“那汤圆马上就回来了,你快回去吧!”霍仲厌烦地看着荷花,又不敢得罪,“马上宫中就有赏赐,侧夫人身边也需要有人照应,你还是回去吧,我自会安排处置!”

荷花不怕子瑜,但怕那凶猛的汤圆,就松了打人的手;她更想在宫人面前露脸,心中盘算了一下,就准备离开,遂狠狠地看着地上的珠儿和子瑜,“呸!你还可怜我们?你什么人?我姐姐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打死你都值!”说罢,恨恨而去。

珠儿含泪扶起已是泪眼的子瑜,抱着大哭。

汤圆已经回归,慌张之眼望着子瑜和珠儿,烦躁异常,在院中怒吼。子瑜蹲下,搂抱着暴跳的汤圆,耳旁轻语许久,汤圆才渐渐只是低吠,不断地用鼻子嗅着子瑜,安慰着子瑜。

“珠儿,你也跟着添乱,快扶姑娘进屋去吧,不要又病着了。”霍仲长舒一口气,今日这难事终于了结。

“仲叔,你今天维护了我,芷若会为难你的。”子瑜轻声说着,眼中浸满悲凉,“我暂回石院去住段时间,他回来了,我再过来。”一回头,就吩咐:“珠儿,收拾东西,我们回石院去。”

子瑜心中凄苦。此事不能怪芷若,她是大婚所娶之人,去病不亲近她,她也很苦,可要自己看着去病抱着她人入睡,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芷若知汉礼,从来就是彬彬有礼,按尊卑贵贱之礼制行事,她没有错。子瑜轻轻摇头,芷若很苦,很难,自己不能怪她。

霍仲本想劝劝,可转眼一想,回石院更好,就向珠儿点了点头。

再见石院那熟悉的檐角、回廊、树木,子瑜那悲苦的心才渐渐有了热度,眼眶一热,泪水溢满而落。

“我听春儿说了,早就收拾了你的屋子,过来和我住更好!”莫措抱着泪眼的子瑜,姐姐般安抚道,“不要伤心,我们等他回来就好。”

“我不想伤害她们……可无人爱惜我,我如今就只有一个去病……我只想看看去病的儿子……去病爱孩子,我就只想看看他,可他们就是不让我看……”子瑜不再是那理解人的圣人模样,恢复了每个女子本来颜色,无助地望着莫措,“我真是不吉之人吗?我卖身做了倡优,就是贱人了吗?”

“呸!你自己养活自己,比她靠着你的去病而活高尚百倍、千倍!”莫措擦了子瑜脸上泪,大气地劝道,“不要计较她的话!她那是嫉妒你,我听珠儿说过,她使了手段才让你的去病和他同了房,她嫉妒你,你就不要管她!”

“姑娘为啥哭了?”兰儿扶着郑氏进了院子,好奇道。

“姑娘受了甚委屈?”郑氏也问道。

“没事儿,她就是想我们了,回来看看。”莫措看看子瑜,“她泪多,很快就好了。”

房门口的莫纳一直默默站立,等到子瑜哭声低落一点,才闷闷地喊了一声:“快进屋吧。”

莫措扶子瑜进屋坐下,“你今日回院子住正好,我本就准备去府上约你。听说玉儿怀了,我们吃了饭就去买点物什,明日就过去看看她。”

莫措雷厉风行,将子瑜每日行程安排得紧紧的,不让她有空闲时间回首这几日的苦楚。每日早起就又逼着子瑜跳绳,说,等到霍去病回来,必须将一个活泼可爱的子瑜交还给他;又笑子瑜虽是汉女,确不识汉字,命令莫纳每日用一个时辰给子瑜讲解《春秋》;又安排每日去西市逛街,说是要买些好的绸料子,让院中丫头教子瑜做手工小玩意送玉儿的儿子……如此安排把个子瑜忙得不亦乐乎,根本无暇思量曾经的苦痛。

子瑜每晚都挨着莫措一起入睡,府中霍仲更是配合莫措,自是将子瑜日常事务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子瑜那悲哀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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