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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子瑜有喜

子瑜卧在床上,病恹恹的,一张玉脸没有一点血色。

本来,去病和破虏出塞后,子瑜就和莫措说好了,生日时,带着人去渭河边过一夜,可不想老天不作美,一直就下雨,到了二十一这天,仍旧下雨,而子瑜自去病走后,精神就不济,早上就一直赖床,越来越严重。

今日,莫措带着半岁多的女儿过来拜见子瑜。子瑜本来就喜爱莫措的乖女儿,然今日,就是不愿起身。莫措来了好一阵子了,子瑜才在兰儿的拖拉下,懒懒地起了床。虽起来了,可人却没精打采的,坐在矮椅上不想吃饭,仍旧瞌睡。那边,莫措的话还没讲完,子瑜睡眼迷离的,眼睁着睁着,又要睡着了。

莫措疑虑道:“你是不是有了身子了?”

一同带着儿子过居室玩的珠儿,抱着那手一直不歇气的小子,也疑惑地点点头,“我觉着也有点像。”

“你们……别逗我开心,那张爷爷说过,我不会有孩子的。况且,那药我也有三个月没喝了,早就不作指望了。”子瑜眯着的眼半睁着,气馁地说了这句话。

子瑜根本就不信她会怀孕,她就觉得肯定是想去病想出病来了。

自去病出塞后,她那心就跟着跑了,每天都无所事事地担忧着,眼里全是霍连中箭的模样,好在,兰儿每天也是人心惶惶地担心一同出征的赵勇,子瑜脸色一暗,兰儿就哭,哭得比以前的子瑜还厉害。看见兰儿这样牵挂赵勇,子瑜才克制了自己的不安,拖着虚弱的身体不断地安慰兰儿,还让兰儿去敬神,保佑出征的人平安而归。

今天,听到莫措和珠儿这样说,浑浑噩噩的子瑜终于睁开了眼,苦笑着,继续说道:“我那年也是这样,浑身无力,等到去病回来才好,肯定又是老毛病犯了。”

“春儿,快!找仲叔去宫里请太医来。”珠儿疑惑的眼神仔细瞧着子瑜那病怏怏的模样,点头道:“很像。”

很快,陈太医就过来诊脉,一屋的丫头们都屏息静听。珠儿那半岁的小子早就被子瑜房内的丫头带出去了,珠儿那嘴一片声地不停地动着,口中不停地默默祈祷着;一旁的莫措让随行的丫头抱走了自己那小女儿,挨着陈太医站着,热切的眼就没离开过那一直沉稳不语的陈太医;床头的兰儿不再焦虑赵勇,早就挤着陈太医,看着陈太医诊脉。

原本热闹的居室,瞬间,清静得咳嗽一声都会吓着人。

“恭喜夫人,你有了身——”抬头说话的陈太医那报喜的话还没讲完,莫措拉着珠儿就拥抱起来,大声喊道:“子瑜有孩子了!”

兰儿脸色一呆,就朝卧着的子瑜大声一喊:“姑娘,你有喜了!”话一完,兰儿倒哭了,“姑娘……可惜公子不在家……”

子瑜躺着,呆呆地看着陈太医,仍然不信地问道:“陈太医,你刚才说啥?”

“恭喜夫人,你有了两月的身孕了!”陈太医喜笑颜开道,“夫人这一年的汤药没白喝,可真怀上了。”

看着满屋欢天喜地的丫头,陈太医叹息道:“可惜,冠军侯不在,不然,他可是大喜了!”沉吟了一会儿,不放心,陈太医又诊了诊子瑜那脉,眉头跳了跳,才踱步出屋,摇头蹙眉地写着保胎的方子。

良久,陈太医那药方子才写好,一抬眼,看着眉开眼笑的霍仲,皱眉悄声道:“夫人如今有喜是好事,不过,夫人身子很弱,你们可要仔细一点,这胎很不好保!”说完,还摇了摇头。

霍仲一听,本高兴的脸就变了颜色,眼中一会儿喜,一会儿又愁,深深担忧着。皱着眉,霍仲将陈太医送出了门,留下一屋的欢喜。

子瑜喜极而泣,哭得一塌糊涂,“我……也要有……孩子……了,可……去病……还不知……”

“他回来,不知会怎样高兴呢!”珠儿早忘了礼仪,兴奋地大喊道:“他一直就想夫人生个小子!”

“我真的有了?”不再瞌睡的子瑜还是有些不放心,懵懵懂懂地,忽然下了决心,吩咐道,“春儿,快!去找仲叔,再请一位太医,再瞧瞧,莫不是陈太医看走了眼,我没怀上?”

等到新的太医确诊,子瑜确实怀上了,子瑜哭得不得了,本就虚弱的人,更是气噎地不住声地抽泣,在莫措的劝阻下,才渐渐地止住哭,躺在榻上,那期盼的眼看着空中,那激动的心更是渴望着去病快点回府。

第二个太医与陈太医所说一致,霍仲听了,没了一丝喜色,眉头更是紧锁。

送走太医,霍仲就仔仔细细地交代春儿等十余丫头,将谁负责抓药,谁负责熬药,谁负责端药,谁负责吃食,谁负责茶水等等都做了详细的交代,最后道:“太医的话,大家也都听清楚了,夫人身子很弱,一不小心,这胎就保不住!大家可仔细了,如夫人的胎没保住,公子回府,大家可都没好日子过!”

霍仲仔细又仔细地交代着。

见大管家如此小心,一众丫头们都不再嬉笑蹦跳,仔细听着霍仲的安排,那专心的脸色告诉同样细心的、正一一打量着她们的珠儿,一切都很正常。珠儿心中点头:她们都喜爱子瑜,都想尽心尽力地服侍好夫人,不愿有任何闪失。

踌躇了一晚上的霍仲思虑再三,还是一早就向芷若回禀了。

听到霍仲说子瑜怀上了,芷若看着睡着的大小子可是楞了好久,那看着大小子的疼爱的笑,一点一点飞远……

室内站立的荷花根本不信,疑惑道:“侧夫人该看看去。”霍仲抬眼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芷若。

等到霍仲躬身离开了。芷若沉着脸,又好好思虑了一下,就令荷花仔细地收拾了她那装束,淡然地带着一脸平静的荷花向子瑜居室而去。

进了子瑜房间,客气的芷若礼数周到地拜见子瑜,又祝贺子瑜有了身孕,还满脸关怀地关照一屋的丫头们细心照看,不要伤了夫人和腹中的骨肉。

春儿看着细心周到地安排诸般事项的含笑芷若,春儿不知为何,那心就一直颤抖着。是呀!那侧夫人各项安排井井有条,无任何不妥,一同跟来的荷花更是低眉看着卧榻上的子瑜,没说一句冲撞的话。可为何心不安呢?春儿不解。

等到芷若一走,春儿就呆站着,细细回想过程,不觉有任何差池,可她那心里就是莫名其妙地很乱!

很快,霍仲又来了,春儿将侧夫人的话向霍仲说了,霍仲又细心地吩咐了一遍才慢慢离开。

府中平静似水,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过着。

自子瑜有孕以来,菊儿也很小心,那端给子瑜的茶水、饭食和汤药,等春儿看了一遍后,菊儿也都认真地检验过,没觉有何不妥。

一直闲散自由的兰儿更不用说了,自从听太医说姑娘有了身孕,兰儿也不外出玩了,更不再叽叽喳喳地拉着子瑜手,苦着脸,细说她是如何如何担心出征的赵勇了。兰儿那脸色从醒来就灿烂着,天天陪着更加贪睡疲惫的子瑜说话。每天醒来,就去到子瑜床边,问东问西地问子瑜想吃何物,见子瑜摇头,兰儿就不厌其烦地又问,直到子瑜选一样吃食才罢。

莫措和玉儿隔天都过来,见到子瑜就劝她好好保胎,还带着夏日果子过来,剥了皮儿喂子瑜;珠儿和嫂子更是天天来,子瑜的汤药和吃食都要仔细地过问一遍;郑氏听到兰儿说子瑜有了孕,那脸就笑开了花,“感谢大神!终于有了!终于有了!好事!好事!”

虽然如此,但子瑜那饮食仍然很差。见到子瑜那日渐枯黄的脸色,兰儿不再兴高采烈的,又开始着急起来,一有空就带着汤圆往太医院跑,用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问太医,该如何服侍好姑娘吃饭,姑娘如何才不呕吐?问了多名太医,又找了陈太医,一一斟酌后,就急急回来,照着太医所说备好吃食,就要姑娘照办。

困睡的子瑜无奈,很多时候被兰儿强罐饭食,直到子瑜吐了,兰儿才哭泣地罢手,一边伤心去了……

珠儿、莫措她们仔细过问子瑜的饮食起居,听说子瑜又吐了,就很焦心,又百般仔细地吩咐春儿她们好好服侍,不要出了差池……

报喜的消息入了宫,武帝钦命皇后到府贺喜。

见武帝亲自过问,一直不喜子瑜的皇后居然委屈身段看了卧着的子瑜,送了大量的保胎之物。公主、陈夫人还有去病的其他亲戚都亲自到府,看望了卧床的子瑜,送了贺礼,也讲了许多关照的话。

在众人的关心下,虽天天难受,但子瑜仍然满怀希望地在府中安心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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