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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祭司之死

“从大漠回来,听家里出了事,我就气恨。我是个军士,脾气本就狂躁,根本就不能忍受你被暗算!我那时恨母亲,也恨芷若,更恨自己!”去病喉头有些哽咽,就岔了话头,本想唤春儿倒酒,知道子瑜不准,就唤春儿倒了茶。

春儿小心地端了茶过来,敬去病一碗,敬子瑜一杯,遂低了头又小心退下。

去病喝了一口,端着碗继续恨恨地说:“我虽杖杀了荷花和秋儿,可仍无法解脱我的恨意和悔意。你苦难坎坷了四年,终于和我团聚了,可跟着我,你仍然不能幸福生活,还有人害你,让你苦痛哭泣!我醉酒,不愿面对你。”

听着去病这心里话,子瑜低泣:“我知道,可我还是埋怨你不陪我……”

“我知道你不愿我自责,也不愿我操心难过,更不愿在我面前提那事,可你的病一直就不好,我就振作了起来,让你出去散散心,你才好了许多。”去病茶碗已空,子瑜收了泪,接了碗端着,春儿又掺了茶敬上。

“家里有很多的烦心事让你心不畅,可你不说,闷在心里,那次,大小子放鸢,你大闹一场,我们两人的情感才恢复如初。我不放心你一人在家,就带你去甘泉宫狩猎,可在那里我犯了第三个更不能原谅的错。”去病叹口气,“我倒宁愿我战死大漠,也甚似我犯的这个无法原谅的错!”

子瑜大张了嘴,心慌了起来。

“第三个错,我不该杀了李敢。”去病嘴角抽动了一下,脸色暗沉下来,一双眼直视着子瑜,“我在山道上碰见卫伉,他大骂我,说李敢仗着我的势,辱骂了舅父,还出手伤了舅父!”去病一拳打在榻上,子瑜被吓了一大跳。

“我知道李广将军跟着舅父迎战单于,后失了期,被舅父派下属询问,李老将军自杀而亡。老将军本就有些小气,加上命运不济,没被封侯,这也是常识,他不该自杀!”

“李敢肯定是去询问他父亲自杀的事情。”子瑜抹着泪,不知如何劝去病,干巴巴地说道。

“他是说这个事情,但仍羞辱了舅父并打了舅父!舅父是和蔼之人,最能忍气,当时就隐瞒了此事,让府上的人不许声张,也不准告诉我,更不想我惩治李敢的愚蠢之举!”说到舅父被辱,去病那气仍很大。

去病顿了顿,压住了胸中的火气,继续说:“我回来后,因你的事,本就一直怒火未尽,听了卫伉之词,更是大怒,见到李敢跟着陛下狩猎,我当时心中激愤,没有思量,不计后果就一箭射了出去!”

子瑜开始心疼地掉泪,为李敢,更为去病……

室内没了声音,去病望着空中,眼中的火已消失殆尽,良久,才冷冷道:“李敢辱了舅父,就该挨揍!”可话一完,去病脸色就变晦暗,满眼的悔恨,“可他不该被射杀!”

子瑜那心乱跳,是对还是错?她茫然,不知道如何说话。

“李敢是将门之后,熟读兵书,勇敢善战,不逊于我!他还是你的恩人。他这人是比较傲气,看不起出身不好的人,也曾说你卖身为倡优,如青莲着污泥,很不屑你的行为!但他也是大丈夫,跟着我痛击左贤王,我俩甚是合得来,不想,我一时怒起,竟杀了他!

“射杀列侯,当抵命!我当时就向陛下请罪。陛下很震惊,问我,为何如此作为?我将李敢辱骂并打了舅父的事情说了,道,我不能忍受舅父被人辱,愿一命抵一命伏法。陛下怒问我听何人所说,我没将卫伉说出,陛下大怒,不顾天子礼仪,狠狠地骂我!”

“李敢死之前,承认自己莽撞,辱骂并打了舅父,但他说跟着我痛击左贤王是最畅快的事,说此役可保大汉十年太平,说我带兵出征凶猛,敢打敢拼,匈奴人都怕,也敢娶你这倡优为妻。我听了,却很后悔,我不如李敢,他因父亲之死只是打骂了舅父,我却因舅父受辱而杀了他!我俩比较,我的胸襟竟不如他!”去病深深自责,缓缓垂了头,“我有愧于跟我出生入死的部属,有愧于爱我如子的舅父,有愧于爱惜我的陛下,更有愧于国家社稷!”

“你错了,不过,也无法挽回,你不要太自责,”子瑜挨得更紧了,头靠着去病肩,抹了泪,细声安慰道,“你也差点死去,也算是还了债。”

“陛下是生气,可我见他是伤心,他原谅了我,他让我以后做事不要太莽撞,说我年轻,还要继续出塞,继续思虑边塞之事,说舅父老了,应该多休息了。陛下隐讳了真相,让史官记录为‘李敢死于云鹿触发’,又令厚葬李敢,好好抚恤其家人。”

“我旧伤本就一直没痊愈,经过李敢之死后,心情很不好,我希望被处罚,可陛下却为我而改了事实!陛下病倒鼎湖宫,多半也是因为此事。”去病抬头看着子瑜,悔恨道,“陛下虽隐讳此事,但我却愧对李敢家人,愧对天下众人,愧对陛下信任!我向陛下请辞官爵,陛下不准。我心中烦闷,旧伤就彻底复发,我一心求死,想以死谢罪!我只担心我死了,你可怎办?我以前出塞留你在家,都委托舅父。如今,我如此不成材,我无颜将你托付舅父;我弟霍光现太小,没有能力顾你周全,我在长安竟然找不到一人可以托付照顾你的!”

去病眼神甚是忧伤,“我是大司马骠骑将军,我愧对这称号,可我死了,你怎办?这两年,你一直念去酒泉回故乡,我就希望你回到你的故乡,和你的父母团聚,”去病擦了子瑜哭泣的泪水,期盼道,“我希望你快乐!”

“你就是呆子,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还有,你怎么又像草原那样丢下我?”子瑜伏在去病胸前哭,“你死了,我也不想活……”

去病终于笑起来:“第四个错就是我不该又将你独一人送出长安,”眼眸亮了起来,“我也想好了,既然陛下为我隐晦此事,我更应好好守边,更要确保大汉边境的安稳祥和。我虽不是称职的臣子,但我是大汉臣民,守土有责,不能老是纠缠以前的错误不自拔!我要领兵出塞,痛击单于,一雪此错之耻!”

子瑜已经收了哭声,含着泪珠,那痛苦与欣喜交织的眼看了一眼自信的去病,就低了头,将头埋在了去病胸前……

——————————————————

“莫纳,你留胡须了?”子瑜惊讶地看着莫纳那修剪过的美髯,仿佛见到那日的浑邪王,啧啧道,“你看着更稳重了。”

莫纳看着无须的去病,舒气地笑了笑。

“那你为何要我割须?”去病摸摸光洁的下巴,笑问子瑜。

“莫纳本就是雅者,留了胡须,更显儒雅。你是粗人,是呆子,留了胡须,人就太老了!”想到陇西魏府那管事的胡须,子瑜眼中那笑很欢,再瞧着去病已变白皙的脸,就笑道:“我就想你更帅点。”见去病笑中带着探究,改口道:“就是更美。”

“帅?”去病想想,瞬即又畅快起来,“我是将军,用帅倒贴切,只是留了胡须,老成持重一点不好?”

“不好,俊朗一点更好。”

“你可知割须是什么意思?”去病歪着头看子瑜,那眼神亦正亦邪,子瑜看不懂,摇头道:“还有啥意思?”

“华夏之传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损伤。割发,割须就是另一种杀头的意思。”

子瑜一脸惊奇,“这么严重?”想到她每年都将长长的发丝剪短些,岂不是也杀了多次的头?子瑜就顺手摸了摸她那颀长的脖颈。难怪,古人都留胡须,可人人看着都太老成了,子瑜摇头,心道,宁愿杀头也不能留须!

莫纳笑了起来:“你听她的,经常割?”

“我自己不割,她就用那把刀替我割,我没办法,只有自己割了。”去病看着莫纳,笑道,“幸亏都是我自己割,不然,子瑜的罪过更大。”

子瑜很委屈,“我只想你更帅点,美点,可没想到是杀头的意思。”

“那日,我在院子里割须,芷若见了大哭,仲叔也是哭丧着脸,求我不要如此。我告诉她们,我杀人太多,要割须还债,他们才作罢。”去病端着茶碗,笑看子瑜,“你放心,和你无关。”

“春儿,倒酒来!”去病喝着寡淡的茶水很是不过瘾,想着莫纳过来,两人可以畅饮一次,随口就唤喝酒。

“春儿,不要听他的,倒茶去。”子瑜瞪了去病一眼,看着莫纳,嗔怪道,“你瞧瞧,伤还养着,就要喝酒!就当我不在?”

“我要和莫纳说事,就想喝两口。我也很久没沾酒气了,心痒痒的,夫人,就准许我喝一碗,如何?”

子瑜根本就不理,抿笑的春儿已将茶壶提了过来,将去病空了的漆碗又满上。

莫纳静静地看着温情幸福的两人,等着去病说话。

去病看着边上禁言闭气的丫头们,吩咐一声:“你们都下去。”丫头们小心地诺诺离去。

“子瑜,你去外面逛逛,我和莫纳说点事。”

“你还有事瞒着我?”子瑜一傻眼,急了,挨着去病矮椅,一屁股坐了下来,赌气道,“我不走!”

去病眼神已变,甚是严峻,缓缓道:“有些事很残酷,你知道了并不好,会受不了。”

“你这么大的事,我都过来了,我还有啥受不了的?”子瑜端了端身子,探问的眼看着去病和莫纳,瞬间,心中“咯噔”了一下,好像知道他要说啥了。

“你真要听?”

子瑜镇定地点点头,眼中有一丝恐怖,可说出的话却毫不含糊:“听!”

去病那坚定的眼看着子瑜,良久才道:“好!你听。”

“你那日想问,但没有说出口,我知道你问谁。”去病冷静地看着子瑜,子瑜心中一颤,眼眸瞬间就全是惊慌之色!

去病又看看沉稳的莫纳,淡淡地笑了笑,“好吧,大祭司要我说些事情给莫纳,我不愿你们哀伤,就没有告知,如今,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去病端着茶碗,笑容渐渐消失。

子瑜那唇不停地颤抖着,用牙狠狠地咬着,那胆小的唇才停了抖动,可那唇被咬得就差出血了。

去病眼神凝重起来,看了子瑜一眼,又转了眼,继续看着莫纳,“在草原,子瑜病危,是大祭司救了子瑜,我欠他的情;这次,你又救了我,我欠你和他的情。上次,在居延,我和子瑜遇到他和浑邪王,我放了他们。这次,我的大军和左贤王大军混战,那左贤王的兵根本就不是对手,很快就支撑不住。我在坡上,见左贤王欲逃,令破虏守中军继续擂鼓,我就带了卫队追左贤王。路上,我却发现祭司身影,就令卫队全力追击,眼看渐渐逼近祭司,我令他们只能活捉,不许伤人。很快,祭司明白了我的意图,他带人断后,帮着左贤王逃亡而去,我一不留神就中了祭司一箭,霍祁气愤,欲射杀祭司,被我阻止了,最终,还是活捉了祭司。”

“天!那一箭是师傅射的……”子瑜头晃了起来,去病一把攀住了子瑜身子,那手轻轻搂着子瑜肩。子瑜眼中含着的泪,一一滴落。

莫纳脸色苍白,垂了头,不语。

去病重重地搂了搂子瑜肩,用舒缓的语气说道:“上次在居延,和子瑜初遇漯阴侯,他还不认识我;后来在河西迎他,他才认出了我。我和他谈了很多。他说大祭司须卜氏是尊贵之人,因为祭司,他认识了子瑜,也放过了子瑜。他还说,右贤王欲强娶子瑜,也是因为祭司才没有娶成。他说,祭司很喜爱子瑜,不愿子瑜受到伤害。

“草原上,听了祭司那席话,我知道他深爱这匈奴,我很钦佩祭司,我捉了祭司,令军士善待祭司,请祭司上座,劝祭司归顺,他只是叹气,不应。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将他劝降归汉。其实,我手下有很多的军士都是匈奴人,他们早就厌倦了连年的战事,想过幸福平安的生活,也想和大汉子民一样过上富足安康的日子。

“在狼居悉山,他见到了我立的碑,很是伤心,老泪纵横,那场景很悲凉。”去病看着空中,满眼的敬佩之色,停了许久,才收回眼神,看着莫纳,语调更加和缓:“他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让你不要悲怨,走自己的路,他不怪你。”

去病眼中露出超出实际年龄的慈爱,“大祭司说,他知道你喜欢子瑜,但是他一直就不支持你娶子瑜,他觉得你怨恨他,他希望你谅解他。他说你很聪慧,他收你为徒,希望你继承衣钵,当祭司。”去病停了一下,空气很是沉闷,“你知道,祭司不能婚娶。子瑜在草原,我久未接,祭司以为我死了,他忧心子瑜,他说,他遍观匈奴诸王,只有漯阴侯爱惜女子,就去了浑邪王庭,引导漯阴侯月夜到河边会子瑜,希望子瑜能忘了我,嫁给他。”

天哪!子瑜眼都呆滞了,师傅如此作为……

去病看着震惊的子瑜,更紧地搂着子瑜肩,“没想到子瑜拒绝了他,漯阴侯一气之下,罚遬濮族北去过冬,部族冻死许多人和牛羊,子瑜也自杀,祭司很内疚,知道子瑜是不爱富贵的忠贞女子,很敬佩子瑜。祭司为赎罪,收子瑜为徒,而你却拒绝了祭司给你做的安排。你拒绝做祭司,你也认定我死了,你想娶子瑜,祭司一直就打你的破,阻止王爷和王妃向子瑜说亲,你就不断地向子瑜表达爱意。他说你和子瑜确实很般配,都喜乐音,都有天份。但祭司说,子瑜肯定拒绝你,果然,子瑜拒绝了。”

去病难得深情地低头看了子瑜一眼,见子瑜红了脸很是尴尬,眼中闪过一丝微笑,旋即又收敛了笑意,继续说:“他说,按规制,你无法继承王位,你就是娶了子瑜,你也不能保子瑜平安。果然,右贤王听到传闻,去了遬濮,欲强娶子瑜为妾。祭司叹息,像子瑜这样的女子,久在草原,只能进王庭,这是大漠法则,你无法更改。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不赞成你娶子瑜的原因,你们两人都会死!他最后说,你在大漠,你的才智无法施展,你到大汉,也许会成就你,他希望你不要怨他。”

去病停了好一会儿,才道:“他望你好,要你原谅他,要你也不要挂念他。他说,他为匈奴而战,死而无憾!”

莫纳低头不语,良久,抬了头,眼眸甚是寒冷,本磁性的声音,却寒意森森:“你杀了他?”

看着莫纳那寒气森森的眼,去病叹气:“我不想杀他,本想将他带回长安,让你们劝劝他,但他却死在我面前,”去病顿顿,“他用我的刀自杀而亡。”去病看着哭泣的子瑜和一脸阴沉的莫纳,“我对不起你们两人,隐瞒了实情,也没有劝服祭司,带回来的是他的死讯。”

莫纳眼神交替变化,有无尽的悲怨,更有深深的哀伤,声音嘶哑起来,“你把他埋在哪儿了?”

“我将他埋在狼居胥山下,大汉界碑旁,望他的灵魂早日看到这天下统一为一个国家。”

室内只听子瑜的啜泣声,很是静寂。

莫纳在座上呆了半响,长叹口气:“师傅传了我衣钵,他射你,我救你,这是命数;既是我们的命数,也是匈奴的命数。”一双睿智的眼看着去病,“如今,我已是大汉的匈奴人,匈奴人和你们华夏人都是天子的臣民,都是汉人。”

去病点头,敬服道:“大汉包容各部族,历届天子都爱民如子。当今陛下用人,只要有才都大胆启用,不分出身来源。我和舅父,不用说,出身不好,但因是皇亲而被启用;那前丞相公孙弘,乃白衣,居然被封侯;匈奴降臣封侯的更多。陛下讨匈奴,征四夷,就想四海归一,雄才大略,远非上古天子可比!”

莫纳声音有些凄凉:“我到了汉地,在你这里看了《诗》、《书》、《礼》、《乐》、《春秋》,才知匈奴和华夏之差距。我们匈奴和华夏传承都有上千年,华夏无论怎么变迁,诸夏各国历史,事无巨细都有文字记录,清晰可辨上至天子、下至士子的是非曲直。学贯古今,可令人怀抱天下苍生,可保民族不断进步,因此,中原之地,一直就是勤勉学习的富庶礼仪之邦。而我们匈奴没文字,更没文化传承,所有事项都是言传口授,没有大汉天子的号召力,更没有中原的人力财力物力。我学了很多的华夏文化,才深深体会了那些像母亲一样的汉女为何一辈子都怀念她们母国!”

莫纳说到母亲,子瑜悲戚起来,室内只听子瑜哭声,空气甚是沉闷。

“我跟着祝官又学了礼乐制度,我就迷恋那钟磬,有独特的魅力和音质,音域之宽广,是大漠音根本无法比拟的,那音之深邃就犹如地大物丰的大汉,让人痴迷!我去了未央宫,去了雍地,见了规模恢宏的宫殿,更看到了长安作坊那严谨的生产规制。”莫纳叹息一声,“我们匈奴根本无法比拟,我知道匈奴无法和大汉抗衡,终会融入这大汉之中……”语音悲戚又落寞。

莫纳抬了眼,冷静地看着去病,声音甚是沉静,已没了哀音:“天子居中,为中央之国;我们单于也是居中而治国,是中央王庭!华夏尚龙,匈奴人也以龙为图腾,上推千年,我们祖上都是这大地的主人,都是龙的传人!我以匈奴人自豪,我选择做大汉的匈奴人,我不觉有愧!我爱这世上美好的事物,大汉还有很多的东西等着我去学,我会好好学习华夏之文化!我们匈奴的好东西也会在大汉生根传承!”

莫纳朗声道:“我愿这天下化干戈为玉帛,互相融合学习,天下昌盛繁荣,永葆平安富足!”

莫纳眼眸深深地看着去病,慨叹道:“我知道,上年大漠决战,你杀了七万匈奴人,如此多的匈奴人埋骨大漠,大漠哭声不断,你也该歇歇了!大汉也该歇歇了!”

子瑜心中叹息:他会歇歇吗?单于会歇歇吗?天子会歇歇吗?历史会歇歇吗?

去病看着莫纳,眼神很复杂,大声喊道:“春儿,拿酒来!”莫纳也点头道:“对,应该喝两口!”

春儿趋步进屋,跪伏下来,抬眼为难地看着子瑜。

子瑜看着两双渴望的眼眸,擦擦眼角,吩咐道:“倒三碗,我也陪着喝一碗。”

“用大碗!”去病豪气地说道。

子瑜心中感叹,也许,自己的血液中就有匈奴人的血脉?突然就想到了中秋节,也许它就是匈奴人的节日?

春儿果真端了三碗酒来,三人一人一碗,举碗而碰。

“为师傅而干!”子瑜还是不能忘怀祭司的离去,怆然道。

“为天下苍生而干!”去病豪言。

只有莫纳看着两人,冷静地说了一句:“为你们的幸福而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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