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妇,五观搭配得很好,英气内敛,肤色白白净净的,穿着十分得体,背着一个草绿色的包,一看就是个城市人。
易平并不是因此而吃惊,惊的是对方何时来到自己身后。
重生后易平听力不是一般的强,五十米内稍有小动静躲不过他的耳朵,但对方却能够无声息地接近而自己却全无半点知觉,就凭这手段就不是一般人具备的。
“这是高人啊。”易平忖道。
“你是易家村的人?”少妇看着易平,眼睛一亮,没等他答话便问道,“你们村是不是来了一个叫李泽洲的?”
易平点点头,令他诧意的是她从白马村这方向而不是从黄坪镇方向过来,不知是迷路还是特意,却不知何故找上李泽,从她透出的气息,斗术的阶次比起李泽洲只高不低。
得到答案后,少妇点点头便迈开步子往易家村方向过去。
易平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背影,远远地听到她在嘀咕:想不到这种小地方也有人练斗术。
一个多小时后,易平手中用来惊蛇的小木棍的一头已经被草浆染成绿色,再花上二十来分钟就能走到白马村。
他选择路边一棵树下坐下来,打算喝一口水再出发。
装水的是军用型水壶,山泉味道很不错,但装进壶里就差多了,味道怪怪的。
往嘴里灌了几大口之后,易平抹了抹嘴巴。不远处杂树丛中传来嗦嗦的声音惊动了他,扭头一看,那里蹲着一只黑乎乎的动物,正瞪着一双大眼盯着自己。
“小野猪?”易平微微一懔。
在山里,成年的野猪山可不少见,但小野猪却不常遇到,它们都会一步不离地跟着母野猪。
易平立即警觉起来,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够轻易打败一头成年的野猪。成年的野猪力气奇大,速度快,重心低,很难对付。
如果遇上,逃走并不难,但肯定十分狼狈,说不定还会受伤,荒山野岭的,他不想遭这个罪。
易平警惕地看着四周,没有发现异动这才放下心来。
他纳闷起来,这只小野猪怎么会孤零零地出现,也许是迷路,虽然这样的情况少有,但偏偏就给自己遇上了。
小野猪的鼻翼微微张翕,偶尔还呼呼地喘着气,看得出它并不怕人。
发现小野猪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身旁,易平低头一看,地面有些湿,是自己刚才喝水时洒了几口到上面弄出来的。
“这小家伙在找水喝?”
易平明白了,他在路边的摘下一片大树叶,放在人与猪的中间,往上面倒了一些水后慢慢地退回原处。
小野猪看到水从壶里流出来时目光闪了闪,易平一离开树叶位置,它小心地挪动蹄子往树叶方向走来,嘴里哼哼,鼻翼不停地翕动着,一边走一边警惕地看着易平。
小野猪长约四十多厘米,看起来刚生下来不到两个月,除了肚皮处有一块白色其它都是黑的,走路的模样有些怪。它急切地凑向树叶,“啧啧啧”地喝着水。
很快它抬起头来看向易平,一双大眼不停地眨,没有原来那么警戒样。
易平看到树叶上的水已经被它喝个干净,便轻轻一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又往树叶上倒上一些。
这一次,小野猪胆子变得更大了,易平过来的时候它仅退了两步,等开易平刚离开树叶位置它立即小跑上前。
水很快就被喝光,小野猪又看着易平,哼哼着摇了一下尾巴。
易平干脆又摘来几片树叶,圈成筒状固定好,然后把水壶里的一小半水倒了进去,做完这结,他不再离开树叶的位置,就蹲在旁边看小野猪喝。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小野猪的右后臀有一块伤,伤口已经溃烂,周围露出粉嫩的肉色。
这伤不像是被刮或是被摔造成的,更像是被火铳打中的,不过在伤口处没有发现火铳用的铁珠粒。
看到小野猪少了戒心,易平就在身边拾起一根树枝,慢慢地帮它顺瘩上有毛。
树枝刚触到小野猪的背时它震了一下,抬起头瞥了易平哼一声,然后低下头继续喝水。
易平见到它没有拒绝,于是便放心地顺起毛来。
小野猪边喝水边眯起眼睛,等水一喝完,一咕噜就躺在地上露出白色的肚皮,嘴里哼哼着,十分惬意。
“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易平轻笑起来,手中的树枝并没有停下,力道一致地朝一个方向顺。
当视线再度落到小野猪的伤口上时,他想了想,从药箱里取出一个装有浆药的药瓶。这是易家专汉破伤风的药膏,十分有效,他打算给小野治治那伤。
他在树枝上缠上一圈纱布,沾了沾药浆,然后轻轻地涂在小野猪的伤口上。
树枝刚碰到小野猪伤口的时候,它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易平一眼,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慢慢地合上眼睛。易家这破伤风的药膏里面加有薄荷,接触起来很凉爽,并不会产生痛疼感。
药膏很快就涂抹好,易平相信,只要小野猪的这个地方不在被碰撞,它很快就会恢复。
看到小野猪眯着眼睛半张着嘴,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易平取出一片饼干塞进它那半张的嘴,拍了拍它的肚子说道:“行了,既然有缘,我给你起个名,就叫肚皮有点白,简称有点白。”
说罢忍不住咧开笑了笑站了起来,他觉得已经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短,是该动身了。
走出七八米远,听到后面有响动,回头一看,原来是肚皮有点白正屁巅屁巅的迈着四条短脚跟在后面,嘴巴正嚼得起劲。
易平也不再理它,任由它在后面跟着。
白马村是土山区,跟易家村周边一半土一半石不一样,地势相对平坦,有四五条小道通向村外。
易平走的这一条比较特殊,从山上往下走。
白马村里也长有树,但没有易家村的高大,也没有易家村的多,在山上很容易就看个大貌。
靠他这一面的村口好像出了事,有很多人影在在跑动,吆喝声远远地传来,那些声音听起来很焦急,像是遇上了什么大事。
“有人打架?”易平好奇起来。
村里人闹矛盾很正常,鸡进菜园子,牛在屋边拉屎,都能成为打架的导火线,碰上双方的脾气都控制不好的时候,这架立即就能打起来。
白马村的人脾气出名的坏,动辄就打架,村里人之间打,跟外村人打,更甚的兄弟相互间也打。
外面的人一听白马村立即联想到斗殴、粗暴、野蛮这些词。
易平的前方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妇背对自己坐路边,身旁放着一个压满蕨类植物的背篓,一看就是到山上打猪菜的。
那少妇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白马村的村口,易平轻轻一咳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胸色煞白,不断地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良久才平复下来。
“大姐,村里谁打架了?”易平等她平静后这才问道。
“刚才你吓死人了。你是哪个村过来的?”少妇神色不愉地上下打量着易平,反问道。
白马村人跟外面接触的数次和时间比易家村多,因为它靠近公路,而且离圩场也更近,他们到圩场只花一个多小时,而易家村的人比起他们得多花上一倍的时间。
白马村整体要比易家村的人富,他们现在已经不穿打补丁的衣服了,但易家村的大部分人还办不到。
白马村人大多有些傲气,一是横惯了,二是跟其它山里人比,他们觉得自己离镇里更近,下意识地把自己当作“镇里人”。
乍一见到易平这个青年人,又被对方吓了一跳,少妇就对他没抱多大的好感,当易平一提到打架,她对易平的印象更坏了。
白马村的人并不认为自己喜欢打架,他们认为那是血性,不过,他们也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声很差,所以尽量在外人提起打架两字。
一些嫁到白马村的妇女对打架这个词比男人更为敏感,在潜意识中,只有流氓才会打架,她们嫁给打架的人,不谛于嫁给流氓,这个名声她们背不起,在外村人面前底气有些不足。
易平如此一问,这个少妇就很不高兴,所以更反问起来。
“易家村。”易平并没有太在意她的反应。
“易家村的人啊,从这条路过得得花一个多小时吧。”少妇听到是易家村的人神情稍稍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