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顺眼见大军被冲的七零八落的,又是一口闷血吐了出来,身子摇晃两下从马上一头载到在地上。
身旁的赵延顺亲卫手忙脚乱的扶起赵延顺,只见赵延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顾不得多想什么,让一人骑马带着赵延顺,匆匆向着东面跑去。
卞祥一直盯着赵延顺所在方向冲杀,突然看到赵延顺倒了,运气大声吼道:“赵延顺已死,尔等放下武器可饶一命。”
身后跟着的孙安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喜色,大声附和道:“赵延顺已死,投降不死!”身后的宋军跟着齐齐大吼。
而一些还在逃跑或者是还在抵抗的叛军听到后,下意识的向着之前赵延顺所呆的方向看去,别说赵延顺的影子,连赵延顺的大旗都没有了。不机灵闷着头跑的更快了,机灵的扔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本来这些叛军就有些心怯,只是碍于赵延顺的威严,这些叛军也只是敢逃跑但却没人敢投降,可这些亲卫不声不响的带着昏迷的赵延顺逃跑成了压倒这些叛军最后的一根稻草,以为赵延顺已经死了,于是纷纷跪下投降。而兵败如山倒,不一会三万叛军,除了逃跑的数千人外,死了数千人左右,剩下的两万多人直接投降了。这些人有的是流民,有的是投降叛军的宋军,有的是被挟裹着叛乱的,也有对赵延顺心怀感激的,之前赵延顺开仓放粮给普通的穷苦百姓,收获了不少的民心。可这些人要么是感激赵延顺的要么是畏惧赵延顺的,至于这个什么武威元皇帝王均,我认识你吗....
这边孙安和卞祥跟紧随而来的指挥使董澄一起谋划着,要不要趁此机会把叛军大营也给拿下,只要叛军大营内的两万叛军被消灭掉,这文安一地基本上算是收复了,这功劳可是非常大的啊。而静海还有个叛军首脑王均,要是能捉住王均,那封侯真是指日可待了。想到这里三人心头火热,恨不得立马杀到静海,活捉王均。
先不提这边孙安三人如何谋划,另一边众亲卫护卫者昏迷的赵延顺一路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平安的到了大营内,守卫大营的一个叛军小头目远远看到是赵延顺的旗号,连忙命令手下打开营寨大门,等到亲卫进了营寨,守卫大营的叛军小头目连忙上前行礼,结果看到赵延顺昏迷不醒的趴在马背上,骇的立马跪倒在一旁。
骑马带着赵延顺的亲卫急声说道:“赶快让大夫过来,大将军受了重伤!”说完就准备向着中间大帐奔去,可这亲卫又突然勒马扭头对着叛军小头目急道:“宋军马上就要过来了,赶紧管好寨门,通知的上级加派人手。”说完骑着马,在大营内纵马狂奔,一溜烟的跑到中军大帐内。
不一会中间大帐外面问着一圈圈,闻讯而来的叛军大小头目,叽叽喳喳的说着。只见一年过花甲的老者,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周围原本还在说着的大小头目立马围到老者身边说道
“大夫,大将军怎么样了?”
“大夫,大将军没事了吧?”
“大夫,治好大将军没有?”
“你个老不死的要是治不好大将军,老子一定要带着手下二郎灭了你全家!”
老者大夫听到耳边你一语我一语的,头都要炸了,尤其是最后还有人威胁自己,当即冷着脸冷哼道:“大将军已经没事了,只是由于气血昌盛,今日醒不来了,明日必醒!各位老朽还有要事,失陪了!”说完也不知道这老者哪里来的力气,三两下从人群中挤出来。
中间大帐外的大小头目闻言表情不一,有的庆幸,有的高兴,有的遗憾,有的嫉妒等等等等,人生百态不一而足。
就这样,叛军这些头头目目商讨一番,决定先好好守住营寨,一切等赵延顺醒来再说。
一夜里,叛军由于生怕宋军突然袭来,特意加派了两倍的叛军守卫营寨,又派出近千的巡逻队伍,整个大营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小队。甚至于这些头目还下令,命令所有人都要穿着衣服盔甲,武器也不让离手。
戒备了一夜,啥事都没有发生。营寨内随处可见叛军一个个精神有些不佳,打着哈欠。无论是巡逻的还是守夜的,还是营寨内的其他叛军一夜都没有睡好觉,昨晚有个风吹草动,大营内就闹腾的鸡飞狗跳,结果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天蒙蒙亮的时候,叛军营地上升起一缕缕炊烟,大营内一时之间人仰马嘶显得很是嘈杂。
而距离叛军营寨不远处的地方,黑压压的一堆人在树林里呆着,整个树林里静寂无声,那怕是马都用布堵着嘴,领头的三人正是都指挥使董澄和孙安卞祥。如果叛军派出探子仔细搜索的话,肯定可以看见,近三万人,仅仅一个树林能装下多少人,就算能装下,能掩护这么多人不被发现?
“董厢头,咱们现在进攻真的没有问题吗?”孙安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叛军营寨内都生火做饭了,董澄却还是不下令一时有些急了,压低声音急声道,声音中隐约有着一丝疑惑。
“放心吧,我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这些我还是清楚的。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在寅时的时候杀出去对吧?毕竟寅时是一个人最困的时候,这个时候成功的几率肯定是最高的对吧?而现在都卯时了,叛军都起来了还怎么袭营对吧?行军打仗正所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正因为这是所有人都能想到的所以才偏偏反其道而行。卯时叛军虽然都起来了,但别忘了昨天还逃回去那么多叛军,这些叛军随便说说,都会知道河岸惨败是因为晚上突然过河袭击才导致惨败了。所以叛军的那些头目肯定会加强夜间防备,而我们攻上去除了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外别无用处。”董澄听出孙安话里的意思,也不在意,脸上挂着微笑解释道。
说的孙安卞祥两人是连连点头,心中不禁暗赞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可正听到关键地方,董澄突然不说了,不由得眼巴巴的看着董澄等着董澄继续说下去。
董澄说的嗓子有些干,于是停顿下来,看着两人年轻的面孔,一副认真聆听的神态。心里不住的感叹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和两人一样,什么都不懂,但是知道问知道学。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自嘲一笑,自己才不过而立之年就感觉老了,哎!看着两人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
“其实很简单,警惕了一夜什么都没发生。而现在天都要亮了,如果是你们,你们会不会放松下来?这是其一。叛军此时正在生火做饭,不做还好,做饭半个营寨内都是饭香味,你还会有精神警惕?恐怕早就在想着开饭了吧,神思都不在守卫上了。在叛军还没吃饭之前摸上去,饥肠辘辘的叛军还能打不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