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么久,终于到了云相刷存在感的时间了。
竟然被困在通道空间里这么长时间,云相实在是莫名的窝火和恼怒。
莫说那蛮国大巫师一回到王城去,竟然数月里音讯全无!
……
也不用说久违的木隶小组了;虽然对四人卷轴的安全性很有信心,但是用脚指头也想得到,大巫既然敢带着回王城,就一定是有了妥善的防护措施了!
一定是敌人进不去,然而木隶他们也出不来。他们可真不容易!
三个青春少年,血气方刚,怕就怕他们对天天朝夕相处的蛮人公主一时把持不住、情急之下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那该怎么办?如果真这样,有碍观瞻、有损于汉蛮大局,那就颇为不美了!
岂不是功亏一匮?但是现在鞭长莫及,也只能寄希望于三人小组的定力了。至少,莫要出现那种尴尬情形……
便是云相这种无原则无底线的人,也不敢想象:男后宫,或者未来的小殿下将要面临不知道三人中究竟哪一个才是名符其实、货真价实的驸马……
龌龊啊龌龊,龌龊龌龊龌龊!
怎么能有如此不堪的想法?!云相不由得对自己大摇其头。
其实,要是云相知道:此时此刻的木隶,已尽被收服,是不是要惊掉眼珠子?
木隶等人,被公主拖着整日乐此不疲地下南瓜棋,还要时时带着面具起居;真是欲-仙-欲-死,恨不得去死!此念一动,便又想到此行身负重任、再加上已经逗留这么长时间,连蛮人国都的风景都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怎么甘心?只得忍辱负重、咬牙坚持而已。
公主却很开心。
这一段时间里,她不停手地忙碌着,制作面具的技艺大进,日趋精湛。
棋艺么,更是不消说啦。
原本,木隶小组的南瓜兵棋水平也是不弱;但是自从被蛮女连连打得大败,便都失去了兴趣和信心。
于是吵着来向蛮女转行学习南瓜围棋下法。
初学连输,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输给师傅并不可耻,比下南瓜兵棋要输得心安理得些。再说自己总是在不断进步的,有一天胜了蛮女,那就有得骄傲和炫耀的了。
可是谁曾想蛮女的棋力这么高、这么难以超越!还想不到蛮女的争胜心这么强,丝毫不给三人半点机会、半点虚荣心、半点脸面、半点情份。更想不到蛮女的精力和棋瘾会这么大!蛮女可以没日没夜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下棋!最后想不到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蛮女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其实是在结合南瓜棋与蛮人秘术来进行研究,甚至成功地送出了消息。
而木隶小组已经没有余力来思考是否有何不妥了。
“不下了不下了……”于是恼羞成怒,推秤而去。
——这样的事并不少见。
可问题是:就算三人都全跑光了,蛮女便自己和自己下!痴迷到如此地步、这种精神!不得不服!
重要的是,三个人实在找不着事干;当时跑开了,而蛮女不在意;吊胃口很长很时间以后,自己也无趣,挺有挫败感;于是,只好又不得不自找台阶下,又跑回来再次挑战。再输,再羞恼,再跑开,再回来……
三人棋艺大进,脸皮也随之加厚了几层。
那么,三个人难道就不会像以往那样耍赖弄鬼么?
他们不敢。蛮女任凭他们耍弄,因为决定输赢的始终是蛮女。比赢比不过,比输也同样比不过。
雷大雷在不止一次惨败之后,终于失掉了争胜之心,低眉顺眼地配合蛮女娱乐。雷大雷怀疑蛮女是蛮神用某些特殊材料制作出来的,不是人……是仙女下凡!
——这话蛮女爱听。
蛮女制作了形形色色的面具。四个人换着戴,变着花样的戴,有时还串词排演戏文。除了各具羞辱,惩罚,恐吓等功能之外,谁说蛮女就没有自保的意味隐讳在其中?
……
值得欣慰的是,四人之间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加深,最初的隔阂早已烟消云散。
当然,所有这些都是空间之外的所有人所无法知晓的。大巫和国母自然也不例外。
云相不知道,但是他极想要四锅头好歹给他传来一星半点的消息。然而,四锅头就象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云相一度以为中巫就是四锅头。所以当前方小组传来消息,说是蛮人举行过一次葬礼时,他心中不由得一沉!确实很长时间没有看到那个半死半活的老头露面了!潜伏小组倒是远远见过头领的身形。
难道四锅头为了把木隶小组成功送出去,不惜暴露了自己?难道蛮人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把他灭了口来报复罗盘山阵营?
结合情报分析,云相想:一定是这样了!这中巫,一定就是四哥了;那样精明的一个人,可惜了啊!这便是代价!
潜意识里,他不相信四锅头是死了;但一件一件的事实使他不得不清醒地告诫自己:中巫确实就是四锅头,就在自己任上、他现在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掉了!云相对四锅头,一向是单方面惺惺相惜的感觉;这下,他倒是真的内心沉重,颇有些狐悲!
……
心中既作此想,云相虽然总是频频地无名火起,却只得压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消极等待,等待蛮人王城那边争斗的消息能过流言慢慢地传过来。只是这速度太慢、时间太长了!
如果流言有知觉,它会不会做个吐舌头的动作、带着歉意说一声:“水远山长,劳您久等了”之类的话?
……
这天,正当云相百无聊赖地和李甘闹够了,便支走了他,便在指挥部蒙头大睡、打发无聊时光之时,何芝兰的使女悄悄地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
使女打量着被弄得像狗窝一样一片狼籍的指挥部,不由得极端鄙夷云相这种以办公为家的单身男人生活。“真是一团糟:环境一团糟、这个人也同样一团糟!”
……
使女便重手重脚地来推云相,使劲让他快点醒来,这地方她片刻都不想多呆!
“你又来搞什么?滚!”云相没有在意,他以为又是李甘,便不满地嘟囔道。
使女一愣,不由大怒!
“啪!”使女重重地击在桌面上。
云相吓了一大跳。真的是一下子纵起来了。
使女怒发冲冠地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究竟是谁该滚出去!”
云相这才看清楚,不由得陪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以为是李甘那厮呢!”
“……妹妹有要事?”
“谁是你的妹妹?我能有什么事,你要死请赶快!”
“哎哎,是我不对,该死该死,确实该死……”云相第一次在使女面前展现出一幅愁苦滑稽的样子,终于让使女再也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于是把手中的信往云相手中一塞。
还没等使女转身走出几步,她听见云相嗷地一声叫起来,不禁吓了一跳!这是干什么?疯了?
欢呼的云相手中还捏着信纸,却一下子窜过来,不由分说搂住使女,又把她抄起来,在空中转了几个圈。
——是四锅头的来信!他太兴奋、兴奋得忘乎所以了!
使女的脸上腾地升起红霞,又怕又羞又急又怒,一时挣不脱,只是在空中惊叫:
“你干什么!放手!放手……”吓坏了!这回真的是被吓坏了!
等到云相反应过来,连忙放下她,准备道歉时,使女已经泪水涟涟,慌不择路地跑出门去了。
“这回真的是糟了!”云相收起信,准备老老实实地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
“老大,你是不是在山上憋得太狠了?连大师姐身边的人都敢下手!佩服佩服!”
“李甘你特么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快帮我想想法子,要怎么样才能过得了大师姐这关……”
……
“我能有什么办法!老大你莫不是又想让我回去做那劳什子‘阶前卫’吧?”
“要是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咦?你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但是老大你既然把事都做出来了,我不去谁去?不过,老大你这回的眼光也太差了点,都急色惹的祸啊!”
“李甘你有完没完?”
李甘猛一缩脖子,终于气鼓鼓地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