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君见梨几乎已经哭出来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像断了线一样不停的滴落,整个人发着抖,连齿间也尝到了腥甜的血腥味。
两人身体紧贴,君见梨任何细微的反应都逃不过南荣寂水的掌控,怀中的身体那么孱弱,此刻抖得不像样子,他暗暗地收紧双臂紧紧地将人抱住,想借此给予力量。
挣扎间,颈间一软,汗湿的脸颊擦过之后紧紧地贴了过来,亲密无间的距离,炽热的体温似乎能将他融化,南荣寂水知道这是君见梨无意识的动作,他不动声色的慢慢靠近,挪动着将薄唇凑到了君见梨耳边,低低的开口:“忍一忍阿梨,很快……我保证很快就好了,相信我好么?”
低沉的声音钻入耳中,君见梨一怔慢慢的回过神来,疼痛已经让她精疲力竭,她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两人亲密的动作落在旁观的几人眼中,时樵第一个发现了异样,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定睛一看果然不是他眼花,他激动的一把拉住身旁的行鸟,急道:“看!快看!你快看呐!”
行鸟被拉的一个趔趄,顺着看过去却是一无所获,他无奈的甩开了时樵的拉扯:“看什么啊?我一直都看着好么,这伤口处理起来虽然的确挺血腥的,不过那伤口到底就那么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你这么激动干嘛?”
“不是不是!不是!”时樵急的拔高了声音,感觉到声音过大又忙的降低了音量:“我说的不是君小少爷的伤口,我说的是王爷!你仔细看看王爷在做什么?仔细看!”
行鸟看也没看理所当然的回道:“看什么看,不就是王爷抱着君小少爷呢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不是一开始就眼睁睁的……”
“不是不是不是!哎呀!我说的不是王爷,是王爷的手!”接连两次没猜对,时樵已经压不住了。
“手?”行鸟疑惑的扬眸,下意识的朝床上看过去,这一次有了时樵的提示自然而然的就将注意力落在了南荣寂水的手上,这一看便呆住了,半晌才叹道:“我的老天爷……王爷居然把自己的手送到君小少爷嘴边去咬,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我肯定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话引起了一旁踏枝雁声的注意力,两人同时转头看了一眼,雁声最绷不住便凑了过去。
行鸟一被问就自然而然的将刚才他与时樵谈论的内容告诉了雁声,雁声又说给踏枝,一时殿内的四人便全都知道了。
而青灯一直趴在床边看着君见梨,表情扭曲的甚至比当事人还要痛苦,等苏镜湖终于结束的时候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师兄,主人的手已经完全没事了对吧?”
苏镜湖收起了刀具,又忙着用酒消毒,等伤口上完药包扎完成之后才有空回答青灯的话:“如果听我的话,应该会好的很快很完全。”
青灯闻言长长的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念了好几句佛。
看到这里,一旁的时樵行鸟等四人全都笑了。
苏镜湖拿起锦帕轻轻的擦去了额头脸上出的汗,等整理好了一切才欣然的开口:“王爷的手好像伤的不轻,需要我为王爷处理一下吗?”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关心君见梨的青灯一愣,下意识的看过去果然见南荣寂水的手上一圈鲜明的压印,血顺着压印溢出来,还泛着青,看着便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可是不对啊?
青灯忍不住问:“主人方才咬的不是他自己的手吗?怎么三殿下你的手会……”
时樵走上前来,用力将趴在床边的青灯拉了起来:“什么咬了自己的手啊,明明就是我们王爷的手,我刚才看的真真的!瞧瞧我们王爷对君小少爷多好,我可从未见过我们王爷对哪个人做到如此地步,君小少爷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青灯很想反驳时樵的话,可是一看南荣寂水的手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苏镜湖已经命踏枝端了包扎用的物品过来:“王爷是把君小少爷放下包扎呢还是就这么来?”
对上那双含笑的眼,南荣寂水抿起了唇角,默默地横了苏镜湖一眼将手递了过去。
苏镜湖见状失笑,动作干脆的低头处理起来,包扎得当,苏镜湖站起身来:“好了,都出去吧。”
踏枝行鸟雁声三人会意跟在苏镜湖身后离去,青灯指着双目紧闭的君见梨想要留下,却被时樵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内殿的帘幔与珠帘被一道道放下,遮掩了外殿,顿时将内殿封闭成了一个幽静亲密的空间。
南荣寂水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大概是沉静下来了,原本充血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发丝粘贴在脸颊上,与垂落的长睫一样如墨般漆黑,微湿的黑色衣襟之下衬得那张脸更加小巧,像是一朵被风雨袭击过的小白花,盈盈纤弱,楚楚可怜,好似下一刻就要消失一般。
“怎么?在我救了你又被咬了一口之后连个谢字都没有么?”
得到的回应是沉默的寂静。
君见梨当然醒着,在经历过刚才的剧痛之后她怎么可能睡得着,何况伤口还在一抽抽的疼,身处的地方又是南安王府,她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只是此刻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南荣寂水,明明之前才在合欢楼那么闹过。
按说她那么拒绝了之后,他应该不会再追的那么紧了,可是今夜的比试他竟然来了,还来的那么及时。
南荣寂水等的有些失去了耐心,他缓缓弯腰靠下去,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张苍白的小脸与越来越近,终于两张脸之间只剩下了半指的距离,呼吸间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的气息,或许是方才疼痛太过用了太多力气,此刻君见梨的气息显得轻细而绵长……感受着南荣寂水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阿梨你再继续装的话,我就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