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吗?来,进来!”老爸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到客厅来。
秦风听见,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朝着老爸的卧室走去。
“行了,别敲了,进来!”老爸的话语一如既往的严厉,“听你妈说,你找我都快找疯了?说说,到底什么事?”
秦长江泯了一口床头柜上沏好的茶水。秦风站在地中央,收起往常的嬉皮笑脸,面容也变得十分严肃。
“爸,我哥到底怎么死的?”秦风面不改色地说道。
此话一出,惊得秦长江冒出一身冷汗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看不上的小儿子居然还在关心秦朗的死!这么多年自己也的确调查,并且也已经掌握了当年砍死自己大儿子的犯罪嫌疑人刘常山的动向。可是,秦风也什么也会如此在意这件事情?秦长江想到这里,两只眼睛炯炯地凝视着他——秦风。
卧室里本来就是十分安静,此时更是静得令人有些心慌。
“你坐那,”秦长江指了指紧挨着床头柜的椅子说道,“你不都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么。”
“那叫个什么情况啊,有为了几百块钱就要人命的吗!就算是恐怖分子也不至于吧!”秦风听到这句话突然地站了起来吼道,“你就别瞒着我了!作为家里的一份子我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秦长江“呵”了一声,点了根烟放到嘴里,深吸了一口后说道:“跟你说有什么用?你能干啥?你是能抓到凶手,还是能让秦朗活过来!要不是因为你,秦朗也不会就那么的死掉!”
秦风万万没想到老爸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像把一切责任都在往自己身上推,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根本就不配来到这个世上,不配来到这个家里一样。秦风心中又怒有怨。
“对,怪我,怪我总可以吧!是我害了他,我承认!可你倒是和我说啊,我一定会替秦朗报仇!”秦风气的眼泪都几乎要落下来,他胡乱擦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告诉我,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肯定不会像你一样,这么多年一直不闻不问,像是秦朗的死活都与你无关!”
听到爷俩争吵的愈来愈烈,秦母再也按耐不住了,紧忙放下做菜的刀,跑向卧室。
“干嘛呢你们爷俩?这真是的,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又吵的面红耳赤的,”秦母一面给秦风擦着眼泪一边说道,“老儿子别和你爸一样哈,他就是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客厅上坐一会,妈帮你说他啊。”
秦风被老妈推着走出卧室,一边朝里面喊着:“你这是当爸的吗!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的连自己儿子没了都顾不上死活了是吧!秦长江,你是真行啊!我不管今天一定要告诉我,咱们家和张家的原委!不然没完……”
秦母把儿子推到沙发上,好一顿劝才把秦风的嘴堵住。
秦母来到卧室,关了门,推搡着秦长江道:“干啥呢你!你说的是人话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咋还看不上风儿呢!你看你说的话,还‘要不是因为你,秦朗不会死’,这是当爹的该说的话么!”
秦长江没有说话,坐在床上抽着烟。
“你这么说,你让风儿咋想,他能好受么!再说了,那到头说来那大儿子……”
秦母的话还没有说完,秦长江便接过话来:“你给我闭嘴!秦朗的事我知道怎么弄,不用你提醒我!”
秦母看到秦长江愤怒的表情,要说的话也就戛然而止了。这种表情,每当秦长江回家后,半夜里都会在一明一灭的烟光中显现出来,特别是那双眼睛从来都是充满着杀气和怨气。秦母知道,这是他在为秦朗的死怀恨在心。
秦长江接着怒喝道:“他是你儿子,不是我秦长江的儿子!你说说,我秦长江的儿子什么时候顶撞过我,什么时候直呼过我秦长江的名字!”秦长江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接着说道,“朗儿,绝对不会。”
秦母听到这里,紧忙握住秦长江的嘴,说道:“你快停吧,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二十多年都过来了,你就当成是自己儿子不就行了么!别再说这事儿了行不?都怪我,怪我行吧……”
秦母说到这里,哭了起来。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以后不说了行吧!哎呀,你快别哭了!”秦长江看到自己的妻子哭的泣不成声地说道,“行了,你擦擦眼泪去和他说,他问啥你就答啥,我这辈子都不想和这个畜生说话!”
秦母擦了擦眼泪,调整完情绪后,笑着走出房间去,卧室里秦长江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大口大口地吸着烟,事情地原委悔恨交加在一起涌上心头。当年的一朝一幕都显现在眼前,久久不能忘怀。
秦母笑着来到秦风旁边坐下后说道:“别和你爸一样地,岁数越大脾气越犟!儿子,想问啥和妈说,妈告诉你。”
秦风看了老妈一眼后,觉得这个世界除了老妈,在没任何亲人一样。
“妈,这事儿我必须去问他,”秦风目光坚韧的看着秦母说道。
“你说说看,什么事?”
“你先回答我,你认识张天龙么?”秦风本想拿张天龙搪塞一下自己的母亲,没想到,老妈竟然认识。
秦母笑了笑,像是想起了多么珍贵的回忆一样,张口说道:“天龙是个好孩子,论起辈分来,还得叫妈老婶呢,小的时候啊和妈可好了。”
秦母想起往事来,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无法拭去的微笑。好像有无数多的幸福洋溢在心中。秦风搞不明白,为什么和自己家有着血海深仇的张家,会让老妈感到如此温暖。
秦母整理好情绪后接着说:“这说来就话长了,恐怕咱娘俩聊上三天三夜也聊不完。你真要听?”
秦风一个劲地点着头,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弄清楚!”
“那好,先去和你爸认错,你爸不原谅你,你休想听到一个字!”秦母对秦风的态度突然冷淡下来,说道。
秦风看着一脸认真的老妈,也没有说什么,心里想着,秦朗的仇一定要报!
“哦。”秦风说完扭扭捏捏地朝着卧室走去。
秦母在沙发上咧着嘴角笑着,心里想道:“秦长江,你要不对这孩子好,你让我怎么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