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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5.4 每一代人的青春都不容易

听过这样的故事。发生在别人身上的都是故事,只有发生自己身上的才是事故。

那是五十年代土改的时候,她的父亲是地主的儿子,出身不好。所以,后来娶了一个出身比较好的贫农的女儿。她的父亲有文化,母亲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但却是一个很安静很娴熟很孝敬老人的好女人。她的父母婚后育有三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当她的父母人到中年,四十多岁的时候,出现了婚变。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表人才,风华正茂,事业有成,如日中天,官拜副局长。而女人却因为岁月和家庭的双重折磨风华不再,人老珠黄。这时,她的父亲在外面遇到一个很能干也很漂亮的女性,这与家里的妻子简直是天差地别,在这种强烈而鲜明的对比中,男人更加厌弃没有文化也没有共同语言的妻子。

后来,他的父亲跟她的母亲说,我们离婚好了,我要跟那个女人去生活了。她的母亲没有任何的文化,只好默默地认了,同意跟丈夫离婚。到了法院,她的父亲看着她的母亲,然后想,这个女人跟我生活了快二十年,给自己生养了三个孩子,现在就要抛弃她了,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和幸福,一下子觉得于心不忍,痛哭失声。然后,哭了一场之后,牵起妻子的手回家去了。

时隔多年,当他们都到了七十多岁的年纪。一天,她的母亲牵着他父亲的手,一起在自家附近散步的时候,她的父亲遇到了当年他喜欢的那个女士。四目相望,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彼此看了一阵子,然后擦肩而过,各自离去。

这个不幸的故事终究是有一个圆满的结局。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圆满?

所以,那句话说的很对。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可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二姨是妈妈同父同母的长姐,她们还共同拥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大姐,也就是我的大姨,如今已过古稀之年,年龄都可以当我妈的妈妈了。可能是血液的问题,除了大姨以外,妈妈他们几个兄弟姐妹身体都不是很好。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缺陷,却是经年躲不过那些小病小痛的。

那是1977年,中国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也是彻底结束十年****的第一年,二姨嫁给了他的丈夫,也就是我如今的姨夫。这场婚姻不可谓是不幸的。三千微尘里,各有业障,又有多少人的婚姻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幸福呢?

那时的二姨,年华正好,风华正茂。可如今,她芳华已逝,谁还记得她当年的样子?正值青春、如花似玉的二姨,是她们村里出了名的待嫁美人,十里八村的男人们都对她趋之若鹜,上门求亲的人家数不胜数。可那些人她都看不上。她心里有标准,一定要找一个读过书有文化,在国营企业上班有正式工作的男人。于是,这个人就是当今的姨夫。他是当地仅有的有文化能考上大学的。二姨如愿的嫁给了他。可是,婚后的生活却并不如她所愿的那样美满。

姨夫各方面都很优秀,完全符合二姨的标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优质男人”,一只绩优股。可他却独独不是一个好丈夫。可能,姨夫自己也认为自己很优秀,而他也从心里觉得二姨就是冲着他的条件嫁给他的。他们的婚姻,无关爱情。

或许,这就是所谓婚姻的代价吧!对于很多人来说,婚姻是一场或许可以长期收益的交易。

“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我记得《非常勿扰》里面有一个女嘉宾曾经毫不避讳的这样说过。虽然这句话本来不是她说的,但是却说出了她的心声。由此而引发的针对电视相亲节目中男女嘉宾拜金、炫富、以性开放为荣等价值观进行的尖锐批判,顷刻间,一语激起千层浪。

然而,这样偏执扭曲的价值观并不是单单某一两个人的道德问题,而是整个社会的风气正在逐渐向着某个腐朽的方向滑坡。有针对性地指责和批判是不公正的。因为,是生活的现实让人们认清了什么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如果是你,从现实的眼光来看,《麦琪的礼物》是感动,还是悲哀?毕竟,我们都很渺小。

婚后的姨夫自恃自己的优秀,毛病多、脾气大、还很大男子主义。在家里从来不做家务,家里无论吃什么买什么也都要依照他的喜好,二姨俨然成了他的私人免费保姆。每天省吃俭用,节衣缩食只为了能省出多余的钱来为他开一顿小灶。可这样的苦心付出并没有换来与之对等的感恩与回报,怎能叫人不心寒?

后来,姨夫升职做了厂里的武装部长。家里因此常常门庭若市,一来二去,他的欲望也渐渐膨胀。

男人,一旦掌握了权利和金钱,就会变得浮夸。他开始变得花心,常常很晚回家。也许,只是本性暴露而已。不是有人说:所谓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资本不够吗?一旦资本达标,想做的事他们自然会做,而出轨只是其中之一。对于很多人来说,不是某一天他突然改变了心性,而是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真正了解他。

于是,狗血的剧情和上面的故事一样,朝着某个不好的方向,类似地展开。这个男人也在工作的地方遇到了更加优秀的女人。可是,他却没有前述男人那般的决断。他没有立刻提出离婚,可能是顾及到两个女儿还太小,他毕竟有身为人父的责任。所以,因为他的缘故,这段婚姻一度变得风雨飘摇、支离破碎。

在那期间,我想他们应该还是考虑过离婚的。因为,我记得妈妈跟我说过,她说我二姐说,如果她的父母离婚,她和大姐都会跟着爸爸,让他带着孩子找不到女人再婚。真是个懂事的乖孩子,聪明得紧啊!我确是远远不及的。如今的她,是一个智商和情商双高的女博士、女教授……

当我们都长大,一切都会变不同吧?

一个有责任感的优秀男人,对家庭不能尽职尽责,只能说明他对这场婚姻本身并不认同。他不认同自己丈夫的身份,也自然不认同自己的妻子。社会上任何一段和谐稳定的关系都是基于角色认同的,基于彼此之间的缺点展示以及缺点认同。所以,要选择和谁在一起,甚至是共度一生,不是光看到优秀的一面就可以的。

直到后来,姨夫所在的厂子因为领导的贪污和经营不善宣布倒闭,曾经名噪一时的国营大厂就那样覆灭了。自此,他便失去了之前所拥有的一切光环。

这段婚姻继续维系着,也许是因为有孩子的存在,牵连着彼此。也许是多年羁绊的亲情难以斩断。即使有负,也无法放手!

毕竟,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个中滋味,甘苦自知。几十年的沧桑风雨,岂是我一个外人、后辈,区区几行字、几句话能够言明的。

或许,随着彼此年纪都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老了,也就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什么是相濡以沫。现在的他们,很好很和谐,老夫老妻,相互扶持,妇唱夫随,相亲相爱。日子总算是熬过来了,可疾病却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积累下来了。伤害既已造成,你永远无法弥补。所以,不要轻易伤害你身边的人,尤其是你的至亲之人。这样的试错成本太高,你承受不起!

如果二姨的身体能再好一些,她就是幸福的了。我一直认为女人的幸福在于下半生。有一个安稳美满的家庭,上有父母身体安康,下有子女承欢膝下。能亲眼看着他们成才成家,享受他们的殷勤孝顺和三代同堂的天伦之乐。这样的女人总是有后福的。

然而,隐忍是全中国女性的一个历史性的课题,一个很大的课题。在中国社会,尤其是5060这两代人,他们中有很多人,因为父母而结婚,为了孩子不离婚。这两代的女人更是悲苦,小时候在家听父母的,长大后结婚听丈夫的,老了还要听孩子的。她们一生都没有为自己做过主,一辈子没为自己而活过。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不仅仅是他们,我的父母亦是如此。他们的婚姻里少有爱情,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可以说是一场绝对不慎重的婚姻。妈妈因着自己的美貌,虽然嫁到了城市里,但却是嫁入了一个绝对糟糕的家庭。索性的是,我,早已长大!

当我们都长大,一切都会变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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