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旭现在很狼狈,心情很糟糕,和一个没有进行过粹体的菜鸟在地上像无赖一般扭打真的很没面子。所以当曾雨郎示意可以开打的一瞬间,便爆发出积蓄已久的所有灵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袭过去。
曾雨郎没有经过周晓峰那样变态的训练,却有他自己的战斗方式。他只能看到一团灰影朝自己而来,于是便使出开山拳中最有气势的一招力拔山河,直接凝气,弓步出拳,稳稳地砸向那团灰影。
嗤啦一声响,鸳鸯针撕破曾雨郎的衣衫,圆润的针头自然刺不进经过长时间粹体的肌肤,却是在曾雨郎胸前留下一片淤青,而曾雨郎的一拳也不偏不倚将灵气宣泄在桑旭的肚子上。毕竟是聚灵期的战斗,比起刚刚一场精彩了许多,双方几招换过,互有胜负,曾雨郎用的皆是以伤换伤的打法。一开始,桑旭还敢和他硬碰硬,打了一会儿,却是越来越心惊,自己的每一针都实实在在落在对方身上不假,曾雨郎也如他一般越打越吃力,可桑旭却老是感觉曾雨郎每一拳打出都隐隐有些灵气四溢的感觉。每一拳打在自己身上都有一种莫名的冲击力随之而来。
桑旭开始凭借身法,躲避曾雨郎的攻击,曾雨郎却是咬紧了牙要抓到这个四处逃窜的对手。拳打脚踢,竭尽全力,每次都能被桑旭堪堪躲过,桑旭也不纠缠,逃远之后便停下脚步,等着曾雨郎追击自己。
刘平看了看萧焕芝:“还打不打?”萧焕芝脸上虽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微微一笑:“速度本就是实力中很重要的一点,你速度够快的话,我也心服口服。”这句话一出,便引起了身后新生的不满。刘平三人确实穿的土气两位些,可从后门进来的人,大多数家世都不显赫,很多人看到周晓峰不惧强敌的勇气,曾雨郎以伤换伤的壮烈,都有些许同情以三战四的三人,开始指指点点。
桑旭自然听到了台下的议论,一咬牙便体起身蹿向曾雨郎。求之不得的曾雨郎看准了灰影的前进路线就是一拳击出,偏偏桑旭的诡异身法转了个弯,一针刺向曾雨郎眼睛。周晓峰在台下看得清楚,引得他一声惊呼。曾雨郎若是还想以伤换伤,就不只是一些皮肉伤了,曾雨郎虽看不清来路,但在深山中与野兽为伴的生活,使得刘平二人对危险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曾雨郎直接曲下腿,用体重直直下坠,朝着急速移动的灰影下三路一腿扫出也不知道踢中了哪里,只见桑旭直挺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台上。曾雨郎从刚刚就疲于追赶对方,见桑旭摔倒也不落井下石,双手撑着膝盖弯腰恢复体力。
桑旭挣扎了一会便捂着膝盖摇摇晃晃起身,却是站不起身来,众人急忙上台,刘平拉开围在中间的吴通和萧焕芝,蹲下身查看了一番。“没什么大碍,关节有些错位。”说罢抓住桑旭小腿,看着桑旭笑了笑说:“你真是个娘炮。”桑旭闻言哪还顾得着剧痛,破口大骂:“刘平!我干—啊!!!”刘平利落地扯落了桑旭的关节,又喀嚓一声安了上去。
刘平起身拍了拍手,丢给萧焕芝一个瓷瓶“抹在膝盖左右两边,好得快,这两天别乱动。”又转身扔给曾雨郎一个水壶:“提神茶。”说是提神茶,其实和饭差不多,区别就是配合药水能快速吸收,虽然做不到马上就能恢复体力,但是能很有效的缓解疲劳。曾雨郎依言吞下茶水,一饮而尽,果真感觉清爽了几分。
吴通站在台上,看着对面的曾雨郎,明显紧张得很。曾雨郎身上有些酸痛,上一场对战虽然赢得光彩,可是也受了不少伤,同时,刘平的提神茶效果有限,补充的体力明显不能支撑之前的损耗。
趁着还没开始,萧焕芝上台和吴通耳语了几句,他下台后,吴通的眼神明显坚定了些,跺了跺脚,攥了攥拳头,摆了个架势,示意可以开始了。
曾雨郎蹂身而上,一拳挥出,直击对方面门,吴通并拢前臂撑于身前,格下了一拳,却是结结实实受了随之而来的一记拂山腿。吴通晃了晃身子,急忙后退几步,心里默念着萧焕芝告诉他的几句话。
曾雨郎又是一拳挥出,吴通还是依样画葫芦格下一拳,曾雨郎起身踢出,膝盖重重砸在吴通腹上。之后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吴通就像天上的风筝般漂浮不定,只剩一根细线在风中摇晃,不知何时便会断去。可不管罡风如何猛烈,曾雨郎拳脚之上附着的灵气暴雨般击打在他身上,他都咬着牙拼命去挡住密集的攻击。
终于,暴风雨临近末端,吴通抬起头,眼神终于有了几分狠辣,不顾曾雨郎气喘吁吁扫来的拳,一腿直直踹出,击在曾雨郎大腿上,曾雨郎仰面摔在擂台上,气喘如牛。吴通沙哑地笑了几声,提起力气一脚踹向曾雨郎面门。
萧焕芝在台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刘平却是有些担心吴通。以曾雨郎的驴脾气,这一脚要是真踹在他脸上,吴通就要有好日子过了。果不其然,这一脚没什么悬念地直直踩下,有几个女生不太敢看这幅画面,纷纷别过了头。沉闷的击打声传来,有个稍微胆大的女生回头瞄了一眼又重新别过头,却发现没有见到原本该出现的画面,赶快回头瞪大眼睛看向台上。
曾雨郎双臂撑起了这一脚,两人就这样在台上角上了力。吴通一腿临空,很难保持重心,很快就被曾雨郎掀翻在地。曾雨郎怒火中烧,心想着幸好脸上没印上个鞋印,翻身便骑在吴通身上,一拳接一拳朝着吴通面门砸去。吴通刚开始还有抵挡之力,到了后来便完完全全抵不过盛怒之下的拳头。曾雨郎还有些分寸,见他满头血迹便一脚把他踹到台下。
台下新生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曾雨郎真能以一敌二,瞬间对躺在台上大喘粗气的乡下小子刮目相看。萧焕芝阴沉着脸向刘平讨了些药膏,涂抹在吴通脸上。刘平走到萧焕芝身后,萧焕芝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刘平:“好,看在你这些药的面子上,一会我出手轻些。”说罢,便一个纵身跃上擂台。
曾雨郎挣扎着站了起来,望向刘平,刘平摇了摇头,之后又摇了摇头。第一次摇头是告诉曾雨郎没有提神茶了,第二次摇头是让他下台。不等刘平说话,曾雨郎一个转身旋腿扫向萧焕宇,萧焕芝一声冷笑,折扇轻抖,将强弩之末的曾雨郎扫翻在地。轻笑一声,便将曾雨郎一脚扫下擂台。
几个女学生一阵尖叫,满面红光,恨不得当下便以身相许。刘平扶起曾雨郎,检查伤势之后便扔给他几瓶跌打药:“不严重,一会儿多喝点水,出汗太多了。”之后便起身走上擂台。
萧焕芝倒拎折扇,身法俊逸,颇有一代风流才子的意味。惹得台下少女又是尖叫一声。刘平长吁一口气,看着飘飘然而来的萧焕芝,腰间木剑早已解下,立于身前,想起一天一夜的训练。木剑剑身渐渐抖了起来。
萧焕芝看出异样,本已贴近刘平身前,却是不敢再上前一步,反而趋步后撤。刘平怎能放过这个机会,灵气在木剑中流窜,每多一秒,刘平就需要承受更多的压力。汤启明将剑法融于刘平唯一滚瓜烂熟的开山拳中,开山拳法摇身一变成了开山剑法。刘平挥剑上前,木秀青山由一招守势化为竖剑前刺。身法如游龙一般扶摇向前,紧紧跟着萧焕芝的脚步。
一剑刺出,萧焕芝不敢硬接,侧身闪躲,折扇抹过剑身,本想将木剑击偏几分,却不曾想,刘平身随意动,横移几分,转身一招盘山路直削萧焕宇头顶。萧焕芝急忙俯身闪躲,刘平看准时机,使出刚刚曾雨郎所用的拂山腿,端端正正踹在萧焕芝臀上,将他踢到,紧接着提剑而上,剑尖抵住萧焕芝后脑。看得台下新生人人捏着一把冷汗,生怕他一时手抖,断送一条性命。女生们更是不敢再看,纷纷捂住眼睛,有的见心中的白衫公子被人三招干翻,险些掉下泪来。
刘平收剑,抹去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坐在地上等萧焕芝起身。萧焕芝也不矫情,沉着脸坐在地上。
“什么剑?”
“开山剑。”
“哪里人?”
“陵州人。”
刘平看着坐在面前的折扇公子,很认真地说:“为什么非要我提剑抵住你的头,才能想起问我是哪里人?”
萧焕芝深吸了口气,沉默片刻。“你认识秦棋画嘛?”刘平起身下台,打开包袱中的木匣子,取出一柄铁剑,将木剑装了进去,回头对仍在台上静等回答的萧焕芝说:“挚友。”
萧焕芝撕了扇面,折了扇骨走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