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惊鸿很早起床,带着乌力罕和一个随从,来到长安最大的市场。天还没亮,市场上早已人来人往。
几经周折,三人来到市场中最大的米店面前。米店里面两个店小二正在打扫卫生,见有生意,赶紧迎上去,摆满微笑道:“客官快请进,要买米嘛?我们店里的米都是今年秋收新进的,清一色的江南香稻,远近闻名。”
李惊鸿走进店去,抓起一把稻米,见的确都是上好的新米,道:“伙计,我要买的米估计会很多,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么多存货?”
店小二一听是大买家,心里乐开了花,赶紧沏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茶,说道:“客官请先喝茶,我去将掌柜的叫来和你谈。”
说完店小二一溜烟的跑到里屋。半盏茶功夫,一个带着老花镜,穿着深色马褂的老掌柜从里屋走了出来。
“掌柜的,这几位就是前来买米的客官。”
店小二指引道。
老掌柜扶了扶老花镜,端详了一下,道:“几位远方而来的贵客,我是这里的掌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我们是西域来的商人,想从这里购买一批稻米,差不多一万石,不知道贵号有没有足够的存货?”
掌柜的一听本来眯缝的眼睛立马亮起来,嘴角微微颤抖,一万石这可是大手笔,顶得上商号一年的销量,赶紧回道:“不瞒几位,鄙号是这长安城里最大的米店,不过一万石一时还拿不出,好在本家别的商铺上还有存货,可以调过来,不过这些我就做不了主了。不如你跟我去见东家,亲自和他商谈。”
“这样也好,不知道贵号的东家是谁呢?”李惊鸿问道。
“鄙号的东家姓朱,是这长安城里最大的米商。他常年往来于漠北与江南之间,做着稻米生意,不是我夸大,长安城中一半以上的稻米都要经过他手。平时呢,东家都是出门在外,恰好你们来的巧,他才从江南贩米回来,在家里休息,走,我这就带您去见他。”说着掌柜的就带着李惊鸿三人往门外走。
走了两条街,一行人来到一座红漆亮瓦的朱门前。门口摆着两个高大的石狮,很有威严,门庭上面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中间的牌匾上,用隶书雕刻着“朱府”两个大字。老掌柜简单的通报后,带着三人穿过前堂,来到了后花园。朱府里面富丽堂皇,走廊上雕梁画栋,装饰着各种图案的彩绘,走廊两边满是飘着浮萍的绿色湖水,湖中央人工堆砌的假山倒影在水里,一派富贵奢华的景象。走廊尽头一直连到湖中心的长亭里,亭子里面一个穿着华丽衣服的人在拿竹签挑逗着一只鹦鹉。走近一看,那人体态丰腴,脸上满满的肉,肥头大耳,仿佛要将衣服撑破。李惊鸿本以为老掌柜嘴里的东家,是一个精明强干,瘦削刻薄的人物,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胖人,怪不得姓朱,人如其姓。
看到有人前来,姓朱的东家只是略微看了一下,又继续逗着鹦鹉,说道:“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店里的生意你拿主意就行了,不要什么事情都来烦我。”
老掌柜尴尬地笑了下,走向前去道:“东家,这次是大买卖。那几位是西域来的商人,想从咱们米店进一批稻米。”
还没等老掌柜的说完,话就被打断了:“这么点小事,你拿主意就行,至于价格方面按照比市场价格低五钱卖给他们。”
“东家,我说的不是价格方面。是他们要买一万石,我们库里的存货只有不到五千石,需要您从别的商铺调货。”
“什么一万石!?”姓朱的东家听到这数量,手里的竹签惊得掉落到地上,将鹦鹉扔到一边,道:“赶紧叫丫鬟们上最好的茶叶,招待这些远到而来的贵客。本人朱大昌,刚才怠慢之处,还请见谅,几位先请坐。”
李惊鸿看到对方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心里对这个猪大肠一阵鄙视。不过世故人情,历来这样,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此次我们远道而来是想进一批稻米,运到西域。听闻朱老板是这长安城里最打的米商,所以我们专程前来拜访。”李惊鸿说道。
“好说,好说,稻米我这里多的是,绝对满足你们的需求。一万石对别的米行虽是天文数字,但是在我们这里也能办到。价格方面你们不用担心,绝对按照行情的最低价卖给你们,而且都是新米。”朱大昌挺着大肚子得意地说道。
“价格方面好说,只是有一件事情需要说明,由于路上带着钱财不安全,此次前来我带的是西域特产的象牙,珠宝等。不过你放心,都是些中原地区稀缺的商品,绝对能够卖个大价格。所以我想以物换物,按照市场价格,用我带来的商品,来交换稻米,不知你意下如何?”
朱大昌盘算了一下,这绝对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立刻答应道:“没有问题,就按你说的来。不管赚不赚钱,权当结交你这个朋友。几位原道而来,想必还没有游览过长安,这样吧,我做东,晚上的时候在醉仙楼摆些酒水,招待诸位,不醉不休。”
不管真情还是假意,这个朱胖子说的话还是蛮中听的,李惊鸿笑笑婉言拒绝道:“多谢朱老板的好意,不过我们还有要是在身,要尽快回西域,以后有机会一定与一醉方休。事不宜迟,不如朱老板跟我去仓库,查看一下我带来的商货质量,也好进一步安排交易的事情。”
“好,既然兄弟你如此心急,那就按你说的,让我店里的老掌柜跟你去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我调集好稻米,立刻安排人员前去交易。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希望我们这次能够合作愉快,互利共赢。”
“多谢朱老板,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