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像块木头一样,那以后我就叫你木头了!”小公主拍着他的脑袋说道。
李惊鸿虽然很小就开始干活,但毕竟年龄还小,背着个女孩本来就很吃力,草原上的路还坑洼不平,几次险些摔倒。没过膝盖的杂草割的腿生疼。听到小公主要喊他木头也懒得反驳。
“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啊,我叫丽雅,是部落的二公主,也是你的主人,以后你只能听我的命令,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作为奖励,如果以后再有人欺负你的话,可以报我的名号,保证把他们都吓跑。你是怎么被他们抓来的?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李惊鸿打小父母就死于战火,是靠村里的老人抚养长大,听到这些悲伤地摇了摇头。
“原来你比我还要可怜。在我八岁的一天夜里,突厥内部发生了叛乱。叛军很快围住了中军大帐,点起了火,想烧死我们一家。父王抱着我,身上受了好多处刀伤才冲出了重围,可是母亲却永远倒在了大火里。叛乱平息后,父王站在烧毁的大帐前呆了一天**,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我知道他不仅仅是为了部落的损失,更重要的是为了的我的母亲永远也醒不来了。如果没有我,父王就能够把母亲救出去,是我害死了母亲。”小公主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低声哭泣起来。
李惊鸿感到背上有眼泪滴下,没有父母的凄凉,他最清楚,开口安慰道:“你没有害死你的母亲,她想看着你开心的活着,每天都快乐,而不是这样内疚。我们只有好好地活着,才是对失去的亲人最好的慰藉”
“父王说,母亲在长生天那里活的很快乐,她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在每个夜晚,都静静地看着我,守护着我。”小公主擦干泪水,抬头看着夜空说道。
晚风吹过脸颊,李惊鸿抬头看看夜空,星星格外的明亮,其中有一颗格外的耀眼。
“母亲去逝后,再也没有人在夜里给我讲故事了,被别的孩子欺负了,也没有了母亲温暖的怀抱。以前姐姐对我很好,可是父王为了部落的利益,把她嫁到了突勒。我们部落并不强大,撷利大可汗一直想着吞并我们,父王想着联合汉人,一起抵抗撷利,可是中原那里也在战争,自顾不暇。父王每天为了部落操劳着,为了避免战争,让出了肥沃的土地,把部落迁到了大漠的边缘。为了维护部落的强大,获取必须品,又不得不去抢劫你们汉人……”
“我只知道靠着抢掠别人的资源,来维持的繁荣是不会长久的。况且你们不仅是抢夺,还有可怕的杀戮。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死于战火,村子上的很多人也是这样”李惊鸿听到那些理由,心里愤愤的反驳道。
“我不想和你争论那些,至少现在你是我的奴隶。如果以后我哪天走不动路了,就这样让你背一辈子。”小公主嘟着嘴,闪着明亮的大眼睛说道。
转过一个高高的山丘,部落的篝火呈现在了眼前。夜空下面一座帐篷透出的灯光与夜空里的星星交相辉映。小公主看见回到家,高兴地拍着手叫了起来。突厥士兵看见小公主回来,赶紧迎上前来。
“参见公主,二汗正派人四处寻找公主呢,长生天保佑,您可算平安的回来了。”
“恩,你们去告诉父汗就说我没事,让他不要担心了。我一会就会回去”公主命令道。
“喂,木头,你可以放我下来了!你还不错,看在你背了本公主一路的份上,这些鱼算是赏你的,过两天我再找你去玩。”
李惊鸿把公主放下来,从她手中接过了那一兜鱼。看着公主被两个突厥女孩扶着走回了王庭,也默默地走向了自己住的帐篷。
十一月份的天气,已是异常的寒冷,再加上身上唯一的一件御寒衣物还被用来捞鱼,李惊鸿冻得全身发抖。临近帐篷就看见奶奶焦急的等在外面,帐篷里透出的点点灯光,将她的的影子拉得很长。李惊鸿心里一暖,第一次感觉到了家的温暖,有人关爱,有人等待。奶奶看见他平安无事的归来,脸上的焦急色立刻换成了慈祥的微笑,迎上来,把他拉进帐篷,关切的问道:“孩子,你和丽雅没有发生什么危险吧?来先吃点东西。”李惊鸿把衣服放在旁边,边吃着东西,边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给奶奶讲了一遍。“你们没事就好,下次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万一你们遇到狼群或者突勒的士兵就会很危险了。”看着奶奶的担心,李惊鸿郑重的点了点头。
“快把你的衣服脱了,试试我新给你做的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奶奶拿着一件刚做好的衣服说道。
李惊鸿换上羊皮的上衣,感觉软软的,很是温暖舒服,感激的说道:“谢谢,奶奶,我很喜欢。”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穿新衣服。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以后这里就是你自己的家了,想要什么就跟奶奶说。陪丽雅玩了一天,你肯定也累了,早点睡吧。”李惊鸿把捕到的鱼放在一个陶罐里面,加了些水。奄奄一息的鱼儿,在水里不一会就恢复了生机,快乐的一圈一圈的游着。他心里很高兴,为了没有伤害六条小生命而高兴。他想着过两天等小鱼完全恢复了,就放生回去,放回属于他们的那片小池塘。
冷风在帐篷外面呼啸,带着寒冷的气息。帐篷里面李惊鸿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安静的睡着。对于一个流浪者来说,有家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