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答应似是听到皇帝的呼喊,眼珠动了动,稳婆见状忙叫道:“娘娘,使劲,孩子就快出来了。”卿答应大叫一声:“啊。”这声音响彻后宫,直冲云霄。“出来了,孩子出来了。”稳婆激动的说道,皇帝望过去只见一个乌紫乌紫的小孩童,微弱的哇呜哇呜着。皇帝欣喜的对卿答应讲:“卿卿,你看,我们的孩子。”卿卿无力睁眼,但见眼角的泪缓缓落下。
稳婆去禀明太后,生了一位小公主,只见太后的神情从激动瞬间归为平静,而一旁的锦妃却悄悄舒了一口气。稳婆将公主安顿好,回头一看,卿卿的血竟未止住,呼呼的往外流。忙叫太医:“不好了,卿答应大出血,太医快止血。”
皇帝听到吓得忙要起身,卿答应的手动了动,皇帝忙握住,喊道:“卿卿,卿卿,你醒醒。太医们很快便会帮你止了血,你坚持住。我在这里,孩子也在这里,我们在这里陪你。”卿答应无甚动静,床边静止的两人更显出屋内其他人的纷乱。
半晌,卿答应突然睁开眼睛,心有不甘的看着皇上,看着孩子,此一眼便是永别。皇帝狠狠痛哭,紧紧地抱着卿答应,不让任何人靠近。锦妃想去安慰皇帝,太后拦住道:“让他发泄一下吧。”然后回头询问起今日的情况,柔荑机械地说着,心却感觉不能呼吸,皇帝那愤怒的一眼,似是把她打入冷宫,冷的不能自以。太后听后,心里也大概明白了,正想让柔荑回去休息,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却冲了出来,柔荑还未看清,便觉得一只大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只见两只血红色的眼睛盯着自己,似是要撕碎自己,皇帝恶狠狠的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把朕的卿卿换回来。”柔荑怎么挣扎也抵不过皇帝的手,只觉呼吸越来越急促,皎月和映雪忙跪地求饶,太后也叫人,这拉开皇上,让柔荑捡回一条命。
皇帝愤怒的奔出门去,只留下一句“朕再也不想见到你”久久飘荡在琉璃宫上。太后扶起柔荑,说道:“好孩子,委屈你了。你且先避一避,等皇帝冷静些了哀家自会求情。”柔荑木木的站起来,竟连谢恩都忘了讲。太后也未在意,对着身后的太医道:“给柔妃诊伤。”然后指挥着众人准备卿答应的身后事,一切准备妥当,便带着刚出生的小公主离开了琉璃宫。整个琉璃宫鸡飞狗跳,便没有人留意到在角落一言不发看戏的锦妃,锦妃见好戏已结束,得意的离开了琉璃宫,只留给柔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然则此时的柔荑人已是呆滞,并未捕捉到那个笑容,柔荑从未像现在这样这么绝望心伤,如果可以,可以恨,狠,全部愤怒皆因那人而起。皎月连忙抱起柔荑,哭的不知所措。映雪还保留着最后一份理智,塞给马太医一个红包,求他尽力为柔荑诊治,马太医细细为柔荑诊脉,告诉映雪只是皮外伤,开些药膏涂涂便是。映雪感激的送马太医出门,整个琉璃宫这才又恢复了宁静,不,是寂静。柔荑仍是呆滞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映雪叫着皎月扶着柔荑回房,怡答应见柔荑这样,也不知如何言语,只默默的跟在后面。
接着,晴儿便带领一群人进了产房,为卿答应净身梳妆。柔荑呆呆的望着窗外,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下人,只觉心中一阵悲凉。
卿答应的生子风波就这样轰轰烈烈的落下了帷幕。皇帝悲痛不已,下令以妃之位厚葬卿答应,菱贵人这日在嚼着舌根:“婕妤,您听说了吗?皇上要以妃位厚葬卿答应呢?一个奴婢竟如此好运气。”蕊婕妤淡定的喝着茶,说道:“是啊,生前苦苦努力还只是答应,死后却成了妃,去了地下的一群老太妃作伴了,呵呵,真是讽刺。”
“娘娘,您看卿答应之事可有蹊跷?”菱贵人问道。
“蹊不蹊跷,你且看如今谁得利便可知,整个便是一盘大棋,只可怜卿答应到死都不知道敌人是谁。那柔妃也是懦弱,这才被人下了套。”蕊婕妤气定神闲的抱起朵朵说道。
“婕妤怎知?岂非是女中诸葛,神机妙算。”菱贵人夸奖道。
“当局者迷,本宫只是旁观而已。是非曲直,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且看柔妃的造化。”蕊婕妤此番已无刚进宫时的急切,对后宫之事看的更加清楚明白。
“婕妤英明。如今卿答应生了个公主,婕妤还欲抚养吗?”菱贵人突然问起公主。
蕊婕妤抚了抚朵朵雪白的毛,说:“自是要抚养,可怜小公主,早早便没了娘。”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菱贵人才回去。
此时琉璃宫内又是另一番景象。柔荑一大早便起来,叫齐殿内的下人,说道:“本宫如今的境况你们也看到了,今日本宫便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想走本宫马上去求锦妃。”说完便看着下面的人。
只见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做第一个。柔荑也不急,只慢慢等,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站了出来,怯怯的说道:“柔妃娘娘,奴才该死,本不该走,但奴才家里还有老小要养,实在,呜呜呜……”说着还假意哭了起来。柔荑只看着,也不语。不一会儿,一个宫女也站了出来,一个接一个,柔荑见大家都站定,便点了点头。锦妃听到李公公说柔荑请求疏散宫人,不禁讥笑道:“堂堂琉璃宫,竟连下人都养不起,说不去岂不笑掉大牙,看来柔妃还真是受惊不小,准了。”
一批下人全都走了,柔荑看着留下的皎月,映雪,夏荷,秋菊,冬梅和小桂子。不禁有些动容,说道:“跟着本宫你们会很苦,你们可想好,若想走现在还来得及。”
小桂子说道:“当日是主子救了奴才,主子对奴才一直疼爱有加,奴才誓死守着主子。”其他奴婢亦是如此说,柔荑悄悄擦擦眼角的泪,说道:“好,我们一起。本宫定要东山再起。”
大家都散了,映雪却留了下来,突然跪下道:“主子,其实奴婢是太后娘娘派来监视主子的,请主子责罚。”
柔荑说道:“本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