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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结连理(二)

三月,包头机场。

白露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拎着行李随人流朝出口走。包头昨天刚下过一场雪,气温异常低下。她还没有经历过三月飞雪的天气,阳州的三月尽管阴雨绵绵,但比起北方这如刀子般的风,她觉得那已经是老天对阳州格外地开恩了。

出口处,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在等她。

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冒出来。

她不想马上跟他相认。于是在经过他的身边时,并未作停留。刚过他一个肩膀的距离,手便被人抓住,稍一用力,就被他揽在怀里:“跑哪里去?”

白露意外:“你怎么认出我来了。”

胡杨的嘴贴着她的耳垂哈气:“要是连自己的老婆都认不出来,那还用在这个世界上混吗?”

他带有男子阳刚的温热气息贴到她的脖子里,惹得她一阵****。她抬起头拍打他的胸脯,娇羞地说:“放开我,这儿在机场呢。”

依她所言。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挽着她走向机场停车场。

胡杨向朋友借了辆小车来机场接她。

车子向鄂尔多斯方向疾驶。白露坐在副驾驶上,侧头看向胡杨,欢乐的表情写在她的脸上,嘴角咧开,怎么都收不回来。他并不帅,古铜色的皮肤,整个五官就是鼻子最显得好看,鼻尖上钩,不笑的时候很严肃,不怒自威。她甚至不太敢相信,她居然可以跟这个眼前只见了三次面的男人结婚。

胡杨面带笑容看着前方:“白露,你再看我,我就没办法好好开车了。”

白露羞赧,把头转向另一侧车窗。眼底尽是笑容。

回到胡家,已是晚饭时分。寒暄一番,大家在饭桌前坐下。

晚饭只是普通的家常菜,白露看来,有另一种不一样的地域特色:粗犷。大盘子,大块头,重调料。吃几口菜,她只感觉到一种味道:咸。

胡家虽然是少数民族,但从胡爷爷那一辈起,已经告别大草原游牧的生活,进城里找生计。他们家的生活习惯已经严重地被汉化掉,到了胡杨这一代,连蒙语都不会说。胡爸爸是个肥皂厂的工人,企业改革之后,原来的国企光保留了个名分,生产设备放在积满灰尘的厂房里,早已经没了生产能力。因为不甘于清闲,加上蔓妮还在上学,他去一家物业公司当电工。胡妈妈原来也是工人,在企业改革的时候办了内退。闲下之后喜欢打麻将,开始也只是打打小牌,渐渐与牌友熟悉起来,进而走了旁道。那几年,鄂尔多斯搞大建设,整个城市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民间借贷因此也风生水起。她拿出家里的几万块积蓄,由牌友牵线,走进了民间借贷的行业。胡杨开玩笑说:“我妈手上有多少钱,除了她自己,家里谁也不知道。”

吃完饭,大家在围坐在客厅里。胡爸爸向白露了解家庭情况,胡妈妈在嗑瓜子看电视,蔓妮削水果,胡杨坐在她身旁。白露的普通话里带有阳州口音,卷舌平舌不分,加之有些日常用语习惯简化,胡爸爸听得并不很明白,然后胡杨又做进一步说明。看她频繁的举杯喝水,胡爸爸还以为她太紧张了,于是用很慈祥地声音说:“小露,在家里不要这么拘束,放轻松些。”

蔓妮“噗”地笑了,手里拿着的苹果险些掉到地上。她斜向看她妈:“爸,你不觉得今天晚上的菜太咸了吗?”

“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发觉得今天晚上的菜比平常都咸了。哎,老太婆的手艺是越来越不行了。”

胡妈妈甩来一个白眼:“就你知道的多?”

她索性也不嗑瓜子了,转过头来问她最关心的问题。“小露,会不会做饭?”

“会的,在家里基本上都是我做的多。”白露老实回答。

“那会不会蒸包子馒头?”

“这个。。。。。。不会。我们那儿不吃面食,家里连面条都很少备。”

“饺子呢?”胡妈妈继续问,她觉得包饺子已经是很低的技术要求了。

“饺子,也不会。”她低下头。

“这孩子,咋什么都不会,胡杨可是爱吃馒头包子的。”

胡杨看她耳朵微红,头都快低到膝盖了。他扶着白露的肩膀,开口说道:“单位食堂里都有馒头包子,我一个星期有五天在那儿吃,吃得够多了。你看我们这儿好多年轻家庭,人家也不蒸馒头包子,要吃上外边买,多省事。”

胡爸爸赶忙出来打圆场:“小露今天坐飞机长途跋涉,一定很累了。先回房间休息吧。”

进房间关上门,白露倚在门背,一手抚着胸口,长舒气:“这就是传说中的见婆婆吗?”

胡杨笑笑:“我妈可不是恶婆婆,就是说话口气比较硬,接触久了你就发现,她其实是个热心又善良的人。”

他坐在椅子上,示意她过来。他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双手搂住她的腰,头贴在她的脖颈里,嘴唇细细轻吻她的耳垂、脸颊、嘴唇。白露被他的吻撩拨得燥热无比,身子发软,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热烈回应。正当两人忘我地热吻时,门突然被打开了,蔓妮站在门口。她看到眼前的这两人,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坏笑。

“什么事?”胡杨恼火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白露双脸绯红,羞得要死。她想站起来,胡杨放在她腰上的双手加大了力度,他并不打算让蔓妮长时间地呆在他的房间里。

“这个,”她扬扬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本相册:“嗯,我怕露露姐太无聊了,让她看看我们家的相册,多了解了解我们家人,特别是你!”

“东西放桌子上,你人给我消失。立刻!马上!”胡杨沉着脸说。

蔓妮吐吐舌头跑出去。

白露有点头疼,她吃不准这小姑子这么做,是性格问题还是真正的替她着想。气氛被她破坏掉了,也没有心情再做什么。算了,既然这小姑子这么热情,就看看相册吧。

相片的年代跨度比较大,有胡杨父母年轻时候的,有他和蔓妮从小到大的。翻到后面,有两张照片让胡杨别扭了。一张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另一张,是胡杨穿着海军学员的衣服与她的合影。

看到他那不自然的表情,白露也是猜到了几分。她嘲弄他:“女朋友?”

“嗯。”

“初恋?”

“嗯。”

“被甩了?”

“嗯。也不是。是她要出国,所以我们自然就不在一起了。”

“她出国没有再回来吗?”

“不知道,没联系。我们又不可能再在一起。”

“为什么不可能?”

“政审过不了关,我们不能结婚。除非我转业。”

“你会不会为了她转业?”

“这个问题不存在,我已经有你了。不需要转业。”

白露撇撇嘴,装作不开心的样子。她也不会介意,谁没有个过去呢?

内蒙三月的天气对她来说还是太冷,外头风大,能把她吹得冻成一砣。草原上还盖着雪,草芽都没萌出来,看过去满眼灰黄色,又听说开始刮沙尘暴,她想到满脸都是尘沙的模样,对于策马奔腾大草原,只能在心里想象了。第二天,她哪儿都没去,窝在家里跟着胡妈妈学蒸馒头。

第三天,跟着胡杨去见亲戚。毕竟是要准备结婚了,叔舅姑姨都得见见。登门作客免不了要吃饭,每家做的菜口味跟胡妈妈一个手艺,天知道那里头都放了多少盐。白露埋怨道:“为什么不可以把那些亲戚叫家里来,大家一块儿吃一顿饭呢?”

吃到第五天,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吃不下那油盐味儿都特别重的菜了,跟胡杨说想吃点清淡的。胡杨说要不你自己动手做吧,想吃什么就做什么。然后对家里人说,以后做饭的事情白露包了。胡妈妈乐得清闲,吃完午饭去打牌,晚饭到点才回来,那几天她手气特别顺,赢多输少。白露弄的菜,清炒清蒸清炖,咸淡适宜,还会弄两道麻辣的川菜,蔓妮夸张地说好像天天下馆子似的吧。胡杨都有点意外,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原来这么能干。不知不觉中,白露渐渐地融入了胡家。

临走前一天晚上,吃过饭后,白露整理行李。他们回来已经快半个月了,占了胡杨假期的一半时间,剩下的半个月,要回阳州,要去江湾领结婚证搬房子,安排得很紧凑。胡杨父母把他们俩人叫到客厅里。

白露走出房间,两位老人端正地从在客厅的沙发里,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胡妈妈向她招手:“小露,快过来坐下。”

她拿起盒子,让白露打开。里头是金灿灿的项链、戒指和耳环,俗称“三金”。

白露发懵,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胡妈妈看她没反应,以为她嫌弃,又从旁边拿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面有八万块,是给你父母的彩礼。”

白露张大了嘴巴:“这,也太多了吧?”她跟胡杨确定关系以来,从未向他提过“彩礼”二字。她觉得两个人心意相通,结婚过生活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因为他们要结婚而增加双方家庭的负担。她以前听说过,当地娶亲有种不好的风气,彩礼要得高。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而不单单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但终究是还没有经历过,她体会不到这种家庭关系。

“这哪叫多?咱们只是普通的家庭,拿出这个数,跟别人比起来算少了。你不要想太多,这自古以来娶媳妇都是要下聘礼的。多的我们拿不出,少了又怕委屈你,说出去我们也没面子。”胡妈妈说。

“可是,我们那儿也不兴要这么多的彩礼呀?”要多少,还不是得陪多少。给这么多,还让白父有卖女儿的嫌疑。

“我们家要娶媳妇,就得按娶媳妇的规矩来。你们结婚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欣慰。”胡爸爸说。其实他更想表达的意思是,不要彩礼,别人会以为你白露是个随便的人。

“哎呀,给了就要吧。我可不想以后你跟我发牢骚,说嫁我亏了。”胡杨接话。

白露白他一眼。但她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彩礼给的太高了。

“这彩礼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娘家父母的。高不高,你说了不算,由你娘家父母做主。”

话说到这里,她就不能再坚持了。

躺在床上,她问胡杨:“是不是你跟你爸妈说,我要求这么多彩礼的?”

胡杨打个哈欠:“没说,他们自己要给的。”

她看着天花板:“你说,你妈到底有多少钱呐?”

胡杨一个转身,压到她身上:“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攒了蛮多积蓄的,现在要给你。”

“喂,喂,谁说要你的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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