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再见孝子
“来帮我?副领班,工资不比我少,我担保。”关哥拍着胸膛。
“我还是个学生呢!”这句话今晚竟然说了第二遍,安羽心里暗暗自喜,别人的认同和肯定是快乐的源泉之一。
“那就辍学呗,我告诉你,我村里有个和我同年的家伙,以前村里人都说,‘不跟着知贤好好学习,就跟着关二瞎混,看你以后有什么出息。’后来那家伙考上大学,大家都指望这他飞上枝头变凤凰呢,怎么着,还不是回老家当个教书的!工资一千二。我一个月顶他仨月!”关哥看来对读书真不感冒,说起以前的学霸眼里就流露不屑。
可是,有人读书出来,出息大着呢。安羽心想。不过话说出来就委婉多了:“先读着吧,学多几个abc也能唬人不是。”
“你是个脑筋灵活的,自己看着办。别死读书,读死书。书呆子是种病,还没得治!”关哥扫一眼会场,“我去盯着点。今晚来的让你更多。估计都是昨晚被刺激到了。”
的确是人更多了,昨晚估计四百人的席位,今晚增加到七百多席,很快就上座了七八成,离开赛还有一个小时呢!空间挤了,热度一直飙升,开了中央空调都不管用。这一热就容易闹,热闹热闹,气氛不用怎么弄就起来了。呼朋唤友的,讨论选手准备下注的,看热闹积累谈资的,应酬交际的……
安羽仗着和关哥关系好,混了个清闲活儿:去伺候休息室里的选手们,端茶递水,捧衣服揉肩膀,有求必应。虽然事情也不轻松,起码环境不那么闷热,闹哄,乱糟糟一团。其实关哥事前还是提醒:“那些选手精神紧张,稍不如意非骂即打。都有三个平时挺机灵的小弟被打出来了。”安羽接道:“所以才要让我过去啊,不然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呢!”关哥一想也是,就点了头。
休息室有两个,摩力克单独一间,他有自己的专职助手在一旁伺候。中方还是五名选手,此时各做各的准备,有在活动关节拳头的,有的在手上缠绷带,有的拿瓶烧酒在慢慢饮……因为是地下黑拳,很多东西都没要求。各人动作神情不同,但是同样的是身上肌肉仿佛钢筋般扎实隆起,如同火山一般积蓄着猛烈的力量。
安羽多机灵,每个选手他都去帮忙按摩一下双肩。实则他的手法一点也不正宗,不规范,用力也只是轻缓。不过他有异能,暗中输送一点异能进去,虽然没有回复什么,但是的确让选手感觉到了异样和舒服。这就行了。
“你学过中医按摩?”一个国字脸光头大汉闷声闷气的问。神情很是享受。安羽从他身上还能感受到军人的气息。因为他的坐姿。别人都是怎么舒服怎么坐,而他却是合拢双腿,双手放膝盖上,面目端正,目视前方。和自己的爷爷坐姿一个样,这是深入骨髓的习惯,爷爷就一辈子也没改掉。
安羽手上不停,“自己瞎捉摸的。也不知对不对。”安羽有问必答,但是回答简单。少说少错,谁知道哪句话别人不爱听呢。
国字脸感觉和个端茶递水的服务员再没什么好说的,索性养精蓄锐。
安羽这会拿着块抹布,装模做样的收拾卫生。选手默不作声,他也不想贸然出声,要是因为询问选手有什么需要而打扰了他们的状态调整……你能想到后果吗?有个狼打兔子的故事:一只兔子遇到一只狼,狼很不爽抬起手就是俩耳光:“谁叫你出门不带帽子!”第二天,兔子特意戴了个帽子出门,路上又碰见了狼,狼见了兔子抬手又是俩耳光:“老子让你带帽子!”
外面主持人已经登台,观众迫不及待的欢呼哪怕包间里的隔音壁也无法阻挡。本来就肃穆的诸人脸色就更加凝重了。
“啪”门推开了,一个穿着裁判组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你们的出场顺序是:钢条,镰刀,大炮,白眼,三棱刺。到时我会提前来通知各位准备登场。祝各位好运!”说完就走了。
离比赛还有二十分钟。选手都是默默专注自己的事情,唯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局促不安。他不是害怕慌乱,而是不能安心下来等待。他会时不时盯着一个选手出神,似乎在观察别人是如何做准备的。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他完全不知道在等待这段时间里要做什么准备。所以哪怕他有样学样,也是老旦唱小生——不像样。安羽猜测,多半是拳赛组织者拉了来凑数的,上去几分钟做做样子。
“钢条准备,五分钟之后上场!”制服组年轻人进来通知。菜鸟选手申请更紧张了。不过安羽知道他代号是“镰刀”,因为排出场顺序时,别人都是淡定自若、无动于衷,只有他在听到镰刀时身子激动的打颤了好一会。
年轻人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一个人。他直接指着安羽和镰刀,“你们两个出去一下。”语气不庸置疑。一看就知道是做大事的,凌厉,简洁。
安羽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走去,走了一阵,安羽发现代号镰刀的选手一直跟在后面。“你不要走太远啊,还要比赛呢!”安羽提醒他。
“哦,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镰刀人高马大,一身肌肉明显不是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肤色和木炭一样黑。大傻成奎安还能靠一脸恶相扮扮坏人,而他一脸憨厚,比姚明还要没有杀伤力。
“你可以就在门外等着,那个墨镜男一走,你就可以进休息室去了。”安羽指着后面选手休息室的门口。
“我……我进去也不知道做什么……”镰刀黝黑的脸上看不出羞红,但是那个羞赧的笑容还是表达了他的无措和无助。
安羽想了想,没有给他说什么赛前准备,而是非常认真的告诉他,说话前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旁听。“昨晚,你的对手已经打死了一个人,重伤的那个还在医院留医。一个选手直接放弃了比赛……你很结实,但是昨晚那个比你更结实,身上大小伤疤数十条的选手现在就在医院。有些钱不能赚。”安羽一口气把话说完。也不管镰刀作何想,就打算走开。
“我爸住院,急需一笔手术费,听说这里招比赛选手,赢了就有三万。”镰刀的狗血故事让安羽停了下来。这是真的。虽然很像三流电视剧:孝子被逼无奈铤而走险。安羽想明白为什么这个憨厚的汉子有点眼熟。县人民医院502号房,那个为了父亲下跪的汉子。
重新走近镰刀,安羽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以为自己很壮很能打?连对手是谁也不知道?说吧,如果打输了有没出场费。”
“他没说,可能有吧……”镰刀被安羽的愤怒的目光吓了一跳。“不……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以为自己耽误别人了,脚步后撤,就想走开。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来打个屁啊!你怎么不去打酱油?”安羽被气坏了,低低吼他一句。自己帮了个浑人呢。如果自己当时不是那么烂好人,让白医生帮忙安排他老爹住院,他也许就不会来参加这个和送死没什么两样的拳击赛了。“立刻,马上去问清楚有没出场费,没有的话你立刻、马上回家。如果你不想自己老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