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帽子摘了下来,谢子晴看着南沉瑾对着她温柔的一笑,然后伸手去剔鱼刺。
谢子晴一把抓住他的手,道:“我来。”
她一边用手挑出鱼刺,一边问道:“我看那个船主不是普通人。”
南沉瑾淡淡的道:“他自然不是普通人,他是平阳国有名的外戚东门术的第四子,而且,他现在可是等着你去做他的入门女婿。”
谢子晴眼睛微微一抬,道:“嗯,其实我觉得也不错。”
南沉瑾微微倾身,发丝一荡,甚至连眼里的波光也荡了起来,谢子晴只觉得目眩神迷,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急忙将自己的脸低下,但是慢慢浮上脸的红霞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南沉瑾低低的笑了起来,谢子晴心中莫名的恼起来,将剔好的鱼肉一把送出,堵住他的嘴。
南沉瑾将谢子晴送上的鱼肉在唇齿间吞掉,但是却并没有放过谢子晴,抓住她收到半路的手,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为夫容貌可入娘子法眼?”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谢子晴一滞,挑眉呛道:“太子殿下你乃是‘天下第一美人’,这天下恐怕没人敢说不字吧。”
南沉瑾却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有丝毫的窘迫,反而欺身上前,将自己的嘴唇送到她的耳边,丝丝气流钻进她的耳朵,他暧昧的笑了起来:“其实,为夫认为,我的身体比脸还要好看的多。”
谢子晴咬牙道:“我没兴趣。”
南沉瑾轻轻张唇,头微微一低,在谢子晴小小的耳垂上一舔!
谢子晴全身一僵,猛地站了起来,一张脸红的都快黑了,好吧,她的段位实在太低,完全不能和这位妖孽抗衡,但是偏偏现在她连暴走的机会都没有。
南沉瑾嘴角一勾:“子晴,刚才你的心跳的很快。唔,你这么害羞,我们洞房的时候怎么办?”
谢子晴恼羞成怒的道:“洞房,洞你妹的房!”
南沉瑾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唇边凑,道:“子晴,我就是这么想欺负你,怎么办?”
谢子晴更怒了,她看着就那么让人有要虐的希望?
南沉瑾看着她快要爆发了,立马拉她坐下:“先把东西吃了再说,吃完之后就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待谢子晴吃完南沉瑾亲手剔干净鱼刺的鱼肉之后,不得不佩服这人,真不知道他妈是怎么生的,不过,她心底里是感动且感激的,感动于南沉瑾的细腻温柔,感激于上天的再次重逢。
谢子晴知道,南沉瑾之所以挑选这条船,就是为了引起东门琪的注意,进而光明正大的在王京行走。否则他就不会做出随手抛出夜明珠这样暴发户的动作了。刚才对于那个人的拒绝,不过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等东门琪亲自上门拜访。现在平阳国的朝政几乎被外戚所控制,若不是长孙风还有点能耐,恐怕江山都早就已经易主了。平阳国有三大世家,其中东门一族位于最末,原因就是他们的财产不能和其他的两族抗衡,所以南沉瑾一上来就做出“我是钱大爷”的模样,自然引得这位心动了。
谢子晴刚刚将一尾鱼吃的干干净净,这边南沉瑾已经将自己的紫衣脱下,拿了一件青衣披着,然后掏出一张面具戴上,只露出鼻子以下的一部分,最后掏出一点东西往自己露出的脸上一抹,然后嘴部肌肉一拧,仿佛立马变了一个人的样子。其实人的面向上每一寸肌肉的改变都会将自己的容貌完全改变,南沉瑾只是运功稍微调整了一下,便呈现不同的状态,此刻,恐怕是樊少英在场,只看到这张脸,都会认不出。
谢子晴奇怪的道:“你干嘛?”
南沉瑾道:“我害怕你看到别人看上我会吃醋,所以先把自己藏起来。”
谢子晴真想将他的嘴堵住,但这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砰砰砰”的声音响起来,南沉瑾向谢子晴挑了一下眉毛,道:“来者何人?”
门外传来的是稳重低沉的男子嗓音:“在下东门琪,不知可否与两位相谈一翻?”
谢子晴站起来,没好气的看了南沉瑾一眼,道:“不知东门先生有何贵干?”
东门琪道:“今日两位所给船资过多,在下已经派人去拿了钱来回补,不知两位能否去看看?”
虽然这句话一看就是借口,但是谢南二人要的就是这样的借口,于是谢子情上前开门,道:“东门船主太过客气了。”
两人随着那东门琪穿过船道,来到船楼的最上层,阳光一把把的落下来,被顺着歪歪斜斜竹竿往上爬的紫藤萝爬满,一片阴郁。藤椅摆在下面,桌上摆着冰镇雪梨。
东门琪请两人坐下,然后在两人面前站住,施了一个礼,道:“在下先给两位道个歉,我暂时还没有钱给两位,但是那颗夜明珠,我也不能还。”
“这是什么道理?”南沉瑾往藤椅上一仰,懒懒的道,“就算东门船主没法给钱,那也不算什么大事,你把夜明珠给我们,我们给你船费便是。船主现在连我们的夜明珠也想私吞么?这个道理恐怕不行。”
东门琪有些尴尬,道:“不是在下不想还,只是现在并没有那么多的现钱,只要两位跟着我到王京,我给两位钱便是。哎,实话给两位说吧,两位的夜明珠乃是五十年不见一颗的绝世绿珠,还有半月就是我国太后的寿宴,这颗夜明珠,在下想作为礼物呈上去,所以,在下是不能还的。”
按照东门琪这样的身份,对他们这两个“无名小卒”低声下气,让谢子晴也不得不佩服。想到南沉瑾故意设了个套子让他们钻,还让他们钻的这么心甘情愿,让谢子晴也不得不感叹他的“遇人不淑。”
南沉瑾抬眼,叹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卖一个东门船主一个薄面。”
东门琪立马大喜,道:“晚上船上有一个晚宴,不知两位能否赏脸?”
谢子晴和南沉瑾相互一看,最后点头道:“东门船主说的什么话,能让船主盛情邀请,我们当然却之不恭,深感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