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坐在门槛上,看着四周都是树林,这里像是被玉霄山庄严的建筑遗忘的角落,也是最像人间的地方,没有步履生风的神仙道士,没有云雾缭绕的工台楼阁,只有朴素的几间材房,房前堆满了木材杂物,有些地方种了蔬菜,其余的地方都胡乱长着些杂草。这让小吉想起了尤爷爷,莫大叔,狗子和一帮小乞丐,现在他们怎么样了,这么多天没见到他会不会很着急。
而在南延城,那天小吉被鲁仁豪追着出了城后,狗子就赶快去通知尤老爹,一帮乞丐立马追出了城,四处寻找,找到天黑也没有找到小吉,大家但心的又寻找了一夜。妖兽逃下山时,乞丐们正在降仙山下寻找,因此,许多乞丐都受到了袭击,有的年纪小的直接被妖兽叼走,乞丐们四散逃走,死的死,伤的伤,逃得逃。最后逃到南延城的乞丐已经所剩无几。尤老爹和莫大下落不明,小乞丐也不见了几个,大家相拥而泣。
降仙山上跑出妖怪的消息一下子在南延城传开了,不时有人畜被妖兽袭击的消息传来,城中居民也是诚惶诚恐,没过几天,城中居民成群结队的离开世代居住的家乡,躲避这飞来横祸。现在的南延城,出了几个不愿意离开家乡的老人,就剩下有自卫能力的商队了。
卫竹青这几日也是闷闷不乐,南延城乱成一团,妖兽的反抗力量是他始料未及,目前他带领的玉霄山弟子没有收到严重挫伤,照这样下去,伤亡是肯定的。他已经向身为掌门的师父发了十几道求援领,也有大批的玉霄山弟子正在赶来的路上,但是向其他门派的求援领,都没有得到回复。他隐约感觉到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有一种力量在驱使这些野兽,单靠云霄山虽然能将这些妖兽控制住,但是却无法减少伤亡,这次对他来说是一次。比如这座城,他站在南延城的城墙上,看着这几乎已成了空城,他狠狠的咬着牙,却不知道该找谁发泄。想他七岁被师父带到玉霄山,历来都是本门中的佼佼者,等到学有所成就一直是师父的左膀右臂,他也励志要匡扶人间正道,可是现在他连一座城都保护不了,直觉告诉他这只是开始,魔教一直隐忍不出,这次觉不会是为放出这些妖兽这么简单。忽然一道剑光闪过,玄月落到墙头:“师兄,周师伯有事要和你商量。“
小吉呆呆的看着这片树林,无聊的都快睡着了,这时,树林里走出来一个少年,身穿粗布衣服,十几岁的样子,身上背着一捆比他体型大几倍的干柴。小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露出欣喜和吃惊的神情。
他快步跑到少年跟前,说到:“张师兄,我叫小吉,你力气这么大啊,一个人背这么大一捆,好厉害。”
那少年脸憋得红红的,扭头看了看小吉,没有说话,只是艰难的往前走。
“咦?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啊,我们可以做朋友么,我就住你隔壁。”
少年依旧是红着脸看了看小吉,继续前行。
“师兄,你停一下啊,我饭量很小的,不会和你抢东西吃...“小吉紧跟着张贺,跌跌不懈的说个不停,把这几天没有说的话一股气都说了个遍。
可是张贺,就是不接他的话,只是红着脸往前迈步,终于到了材房门口,将那梱材重重的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哎呀妈呀,累死我了,明天一定不能再砍这么多了。”又看了看小吉,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小吉,”看到张贺说话,小吉开心的快要跳起来。
“小吉,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张贺摸摸脑袋,问他。
“林曦师兄带我来的,他告诉我你也住这。”
“哦,我来这三年了,终于有个伴了,来。”说着话,张贺就带拉着小吉往他屋里去。
张贺本来是一个小山村的孩子,三年前的一天,他随父亲出去打猎,不幸父亲摔下山崖死了,年幼的他坐在崖边哭,刚好被喝的烂醉的凌云听见,那时一身酒气的凌云将他带回了玉霄山,偶尔会教他些东西,大多数时间都是让他干些砍柴跳水做饭的活。这偌大的后山就他和凌云两个人,而这个酒鬼经常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有时一两个月不见踪影。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寂寞,刚开始他真的受不了。后来时而清醒的凌云告诉他,修行就得耐得住寂寞和孤独。他才开始慢慢学着去适应。
可他毕竟是个孩子,今天看到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吉,话匣子也被打开了,他给小吉将玉霄山上的奇异景致,师兄师弟们如何修炼,这个师叔的徒弟练气时不住的放屁,那个师伯的儿子学飞剑时撞到树上,剑都拔不出来。小吉给他将他们乞丐窝的有趣事,在这个简陋的小屋里,不时传来两个的阵阵笑声。
“师兄,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么?”小吉问道
“三个?准确的说是我们两个。师父经常不在这里,就算回来,也是在材堆里呼呼大睡。”张贺说到。
“那,你都会些什么,可以教我么?”
“我都来三年了,师父一直都没有正式收我为徒,云霄山门规,不是正式弟子,不会传正统道法,我也是只学些强身健体的练气功夫,每天就砍材,跳水,种菜,做饭,其他都不会。”
“啊,这样啊,那还不如我回去当乞丐呢?”小吉不满的叹息。
这时凌云突然出现在门口,揉着刚刚睡醒的眼睛,说到:“那个孩子叫小吉,是吧,你们两个都给我过来,吵吵闹闹的,觉都睡不好。”
两个战战兢兢的跟着凌云来到外边,看着凌云破烂的衣服,踢啦着鞋,都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