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地上的书桌座无虚席,同时人群中的骚动也是变小了不少,应该是没有人会再次离席进入所谓的考场,大管事再次吼道,“既然人也坐的差不多了,那我便宣布考题了。”
子夜木眠并排而坐,抬起头来看着大管事,看着大管事那一撮山羊胡子,子夜心中有些想笑,但是眼角余光却是撇到了旁边的木眠,此时他抓着衣襟的手已经握紧,在衣襟上留下了深浅不一地抓痕。
子夜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即将到来的笔科,子夜还是信心满满。
“今天第一场比试为笔科,试题有两道,首先是一道数理题,这个题目关于星星。”木家大管事停了一会,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昔日有天人日算万事,夜窥天机,后有一日秋夜将至,天人有所感,不明事理,却知前景刹那迷蒙,浓雾遮星,天状浓稠,大雨将至,于是天人掐指精算,望眼欲穿,算出天上繁星数量,算出日有变数,天下不宁。请问,在这个故事中,真实出现在天上的星星具体有多少颗。”
这个问题从大管事口中脱口而出,广场上立马迎来了一次不约而同的寂静,这时如果有个人在场间丢下一根银针,落地之时的声音一定会被广场上所有人听见。
寂静片刻,众人一片哗然,观众目瞪口呆,慢慢响起了一些愤愤不平的声音。
“这是什么题目,说了这么多居然是算天上的星星。”
“这题目中分明没有提示,这怎么可能知道天上有多少星星,这木府分明是在刁难考生。”
“那可不是吗,木府家大业大,出的这种稀奇古怪的题目,根本是不想别人获得去参加佛宗开宗考试的资格,说不定木家的人早就知道了答案,那我们还有必要比试了吗。”
“。。。。”
观众义愤填膺,辱骂着题目,但是更多人的却是趁着这么混乱的场面辱骂一下木家,以报复自己曾经被木家欺凌的事实,这就叫做趁火打劫吧。
倒是有一些场中考生的亲属开始担忧,不禁皱眉思索这道题目的真意。
与观众的反应相比,场中考生的反应就没有那么剧烈,不过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不太自然,眉头紧蹙,似在认真思考这道题目,甚至有些人已经拿起了笔在纸上计算了起来,子夜并不知道这种无厘头的题目,那些拿起笔的人究竟在写些什么。
木家的比试因为是两个人一组,所以场间也不限制喧哗,给足了两个人讨论的空间。
这时候的木眠看着子夜,子夜也看着木眠,面面相觑。
“你知道答案么。”木眠眉头紧蹙,脸色凝重地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子夜却是露出了惊容。“你不知道答案?”
木眠只当子夜知道了答案,凑在一起成了八字的眉头缓缓被抚平,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笑脸,笑中带着的奸诈不言而喻。“你知道答案就快写在纸上,我们早点交完早点闪人,给他们一点压力。”
子夜苦笑地摇了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是木家的人,这是木家的题目,你居然不知道答案。”
“废话,我们木家虽然不算光明磊落,但这种事情也是不屑做出来的好么,你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木眠脸色又沉了下来,“你到底知不知道答案。”
子夜没有再理会木眠,低下了头,眼中光芒闪烁,似乎是进入了深度的思考。
见状木眠也没有再打扰他,也开始了思考。
然而说是数理题,这哪里跟数理搭上了边,子夜也是十分苦恼,任他饱读诗书,也没有遇到这么一个考法。
忽然间,在观众一片嘈杂的声音中,子夜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是知道了答案,迅速提笔,蘸墨,题字,一气呵成,在纸上用浓墨写上了他心中所想的答案,然后拿起纸张,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么快你就算出了答案?”木眠难以置信地望着子夜,似乎是看到了一个怪物。
子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举手把试卷交了出去,起身拉着木眠去了等候区,静坐调息,聚精会神,准备下一道题目。
“诶,等等,我很好奇啊,你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木眠不甘放弃,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继续缠着子夜。
子夜脱口而出,“为什么要算。”
“因为是数理题啊。”木棉像是看着一个蠢材的样子看着他,仿佛自己回答了一个白痴问题。
“难道说数理题就要算吗。谁规定的。”
这一次轮到木眠哑口无言了,细细一想,子夜的话中似乎也很有道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答案的。”
“你再仔细想想,重新想一下那道题目。”
木眠眼珠一转,把刚刚困惑场间所有考生的地狱题目重新翻开,回顾了一遍,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收获,然后他又再一次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木眠苦恼的开口,“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子夜神秘一笑,认真地道,“即将大雨,天上怎么会有星星。”
木眠呆若木鸡,愣在当场,此时的他只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木家的人狠狠羞辱了一番,郁闷的情绪像是潮水一般迅速把他包围,然后他转念一想,自己是第一个交卷走出考场的考生,还有那么多人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旋即他就释然了。
第一道题目的时间是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过后没有答出的答案的考生会被残酷淘汰,从此与佛宗擦肩而过,失去本次比试的资格。
而时间往往是不如意的,一炷香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后,留下来的考生接着入场。
而这个时候子夜环顾四周,明显周围的考生少了很多,因为第一题的时候广场上的桌椅是不够位置的,后来还陆陆续续地增加了一些座位,而这个时候广场上的座位明显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
像是国画水墨,留白大片,子夜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