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期间陈飞扬上了二年生的几次文科课和武科课后,便感觉不太有用就不再去了。
文科还是算经和史、理、经纶,对陈飞扬来说根本不能算什么。文科所授的东西在县城的书店都有出售,陈飞扬买了一大堆来看,藏书阁一楼则能借阅到更详细的史志、地理和更高深的算术、算经。
九州和九州之外的史志和地理,对别人来说是枯燥和烦闷的学习,而陈飞扬却是看的津津有味。一个辽阔的新世界,一个与地球截然不同的空间,新奇的山川大陆,巨海汪洋,这是对未知的了解和探索,没有比这更吸引人的了。
两千年前建立的元老院体制,以武为尊没有科技树攀升的世界进程,史志类更是看的陈飞扬如痴如醉,更别提有飞天遁地的大能传说。
至于说作文,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写个条理清晰的记叙文或者议论文很难吗。
而武科,好吧,二年生才开始习练元气技,而陈飞扬每日除了花两个时辰研究九州大陆的史、理、经纶,其他时间不是打磨元气,就是习练元气技,崩山拳、鞭腿、提纵术早已大成,就算是炎龙枪法,也用木枪练的七七八八了,就少把趁手武器来试枪了。
资源,需要大量的资源,陈飞扬暗道,打磨身体一个多月,元气进阶却少的可怜。
所谓酒壮怂人胆,哦,不对,那是前世的自己,现在的自己应该说是艺高人胆大。眼下三门元气技大成,是时候找找怎么赚资源的途径了。
听余明明说,当阳县有地下拳坊,陈飞扬却是感了兴趣,既能实战,赢了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就是不知道危不危险,先去看看再说,陈飞扬心里也有几分嘀咕,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么。
“七花赌坊”,就是这里了,余明明说过,这是曾九地盘最大的赌坊,陈飞扬抬头确认了下自己面前的两层高青瓦楼,举步前行。
陈飞扬年纪虽小,但是身体已经发育,面像有点嫩,气度却很老成,门口两个看门的壮汉看了看他,却也没来阻拦。
里面的大厅就是赌场,大厅相当的大,估计有两三百个平方,里面横七竖八地放了很多桌子,有方桌、圆桌、长条桌,都无一例外围满了人,吆喝声此起彼伏,夹杂着烟味和汗水的臭味,一副人间丑态的模样。
陈飞扬抽了抽鼻子,直接穿过大厅来到内堂。
内堂却是个楼梯,两个纹身的壮汉坐在楼梯口,看到陈飞扬进来就站了起来。
“小毛孩子,乱闯什么,这里不是你能来的。”一个壮汉瞪圆了眼睛,大声斥道。
陈飞扬左手翻出学牌,往壮汉眼前一晃:“我是县学的,找小五有事。”
县学的名头在当阳还是很好用的,壮汉的音量马上低了八度:“县学的怎么了,了不起啊,小五哥没空。”
“你喊小五来就是了。”陈飞扬也不多解释,直接扔了一句。
“嘿,臭小子”壮汉一撸袖子,要上来了。
“等等。”边上的另一壮汉一把拦住了同伴,“金虎,别莽撞,你在这里看着,我带这位小兄弟上去找五哥。”
二楼是几间大的静室,隔音做的相当的好,陈飞扬感觉不出里面是否有人,壮汉领着陈飞扬走到最左边的一间静室,静室的门虚掩着,壮汉轻轻地推了进去。
却见里面一个男子正在练拳架子,全神贯注缓缓而动,意随心动二用纳息术炼气,正是上次见到的小五。
陈飞扬也不出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五的拳式,却不是九州长拳。
小五此时也感觉到有人进入,收了架势转头一看,立马就认出了陈飞扬,随即就换上一副笑脸。也不待陈飞扬开口,立马做欣喜状:“哈哈,是陈公子啊,早上出门就听喜鹊乱叫,这不贵客就上门了。”
不过小五也有点摸不清头脑,上次送玉参丹被拒,这次却找上门来,不知是何意。
这小五是个人精,陈飞扬边想边笑着摇了摇手:“不敢当贵客,只是找小五哥问点事情。”
小五热情地扯着陈飞扬下楼:“难得陈公子看得起小弟,中午忘归庄,小弟替九哥做个主,摆桌酒席,陈公子一定赏光。有什么事,酒席上说,小弟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又回头和陪陈飞扬上来的小弟吩咐道:“黑三,你去槐树胡同,喊九爷来忘归庄,就说县学的陈飞扬陈公子来了。”
陈飞扬一脸苦笑,这三十岁的对着十三岁的把自己喊作小弟也是醉了。
楼下看守的壮汉金虎看着自家老大挽着陈飞扬的手,一口一个自称小弟,自是目瞪口呆。
陈飞扬上前拍了拍金虎的肩膀:“没骗你吧,说了找小五哥有事么。”
金虎浑身一激灵,讪笑着说道:“没、没,哥,您走。”
槐树胡同曾宅。
曾九同样在练拳,听完前来报信的黑三所言,曾九还未开口,一旁拿着毛巾装备给曾九擦汗的小铁却吼了起来。
“小五懂不懂规矩的,什么陈公子,要九爷请吃饭,还不自己带着人过来。”
曾九闻言一笑,朝小铁摆了摆手:“黑三,你先去忘归庄,好让陈公子知晓,我曾九马上就到。”
看黑三出去,曾九收了笑脸,冷着脸瞟了小铁一眼道:“好好跟着小五学学,这是贵客,别给我添乱,要不就不要跟我去了。”
小铁心中一紧:“九爷,我错了。”
“啪、啪”两个巴掌就打在自己嘴上,用了狠劲,嘴唇立刻肿了起来。
曾九“哼”了一声,又吩咐人拿了点东西,这才出门。
小五这边陪着陈飞扬到了忘归庄,离七花赌坊却是近的很,拐过一个街面就到了。
这酒楼不大,上下两层,小五熟门熟路,也没要伙计带路,径直带着陈飞扬来到了一个包厢。
包厢内雕龙刻凤,全是紫金色调,一张大方桌面,八人坐下绰绰有余,台面用的是紫金楠木,散发着浓浓的暴发户气息。
小五看着陈飞扬惊讶的神情,苦笑着道:“让陈公子见笑了,给您透个底,这酒楼是九哥的产业,九哥就喜欢这调调。”
却不料,陈飞扬惊讶的是土豪金这种东西,到哪里都有市场,真是可惜了,换成元芽丹该有多好。
“小五,说我什么坏话呢。”包厢虚掩的门退了开来,打头进来的汉子不高不廋,一脸精干模样,脸上笑嘻嘻地,正是曾九。
陈飞扬没见过曾九,不过猜也能猜到是谁进来,闻言就站了起来。
小五快步上前:“九哥,这是陈飞扬陈公子。”
曾九上前一把用双手握住陈飞扬的右手不停摇晃,满脸堆笑着道:“陈公子,久仰大名啊。小姓曾,排行老九,街坊们都叫我曾九。您可是稀客,来我忘归庄,我们今天就不醉不归啊。”
陈飞扬被曾九的热情搞得有点懵:“九哥客气了,陈公子什么的太客套,喊我飞扬就行。”
“诶,什么客气,陈公子可是县学几十年一见的天才。九哥托个大,就喊你一声小兄弟。”曾九说起来眉飞色舞,丝毫看不出这是个捞偏门的大哥。
陈飞扬此时却有些明了了曾九的示好,这哥们绝对是消息灵通人士,估计自己的资质天赋被他知道了。
尽管陈飞扬肚皮里打官司,嘴上却也应付的纯熟:“什么天才,九哥这是吓我么。”
曾九微微一笑,点到为止,也不多说下去了。
小铁在后面也跟了进来,四人分宾主位坐下。
此时菜已经流水般的上来,脱骨扒鹅、九转大肠、菩提大虾、七喜丸子、酱汁龙利鱼等等摆了满满一桌。
曾九拿起一坛酒打开,倒在碗里,只见这酒色泽如琥珀,似乎流动还有微微的粘涩状。
“兄弟,这可是老哥我存了十五年的碧春酿,你可得尝尝。”
陈飞扬也不客气,抄起大酒碗就抿了一口,这酒入口醇和香绵,啧带微甘,却是相当的好喝。
“好酒。”陈飞扬脱口而出。
“那是”曾九很是得意。
旁边小五立刻捧哏:“九哥这碧春酿就没见过他待过客,今天得好好蹭上两碗。”
忘归庄门面不大,菜却烧的不错,陈飞扬本来食量就大,下箸如飞,酒没喝多少,菜上来一碗吃空一碗,害的小五下去又加菜。
曾九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轻声问道:“老弟,你不会吃撑吧?”
陈飞扬脸上一红,也有点不好意思:“天天习练,打熬筋骨,饭量大了许多,让九哥见笑了。”
曾九却正色到:“哪里话,其实食物的吸收和吸纳元气转换内气是一个道理,只要不是强吃,饭量越大越是好事,老弟这是体内代谢转化远超常人啊。”
曾九说道最后,拖了长音,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陈飞扬。
这黑社会老大倒是有几分眼色,陈飞扬暗道,这种说法与地球界的能量转换原理倒有几分相似。
曾九虽说是捞偏门的大哥,但是在社会跌打翻滚多年,早已练出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加上边上小五和小铁知情识趣的捧哏,一顿饭吃的陈飞扬甚是开心,却有点飘飘然了。
总算陈飞扬两世为人,明白曾九之所以如此态度,无非是看好自己的前途而已。
实力才是关键,拍拍自己脑袋,陈飞扬问起了正事:“九哥,听说我们当阳县城,有地下拳坊?”
“没错,这九州大陆人人习武,拳坊赌斗太过平常。”曾九也喝得兴致颇高:“当阳最大的地下拳坊是黄兴德黄老虎开的,每个月都有几场赌斗,老弟要是有兴趣,我带你去瞧瞧。”
“黄老虎是谁?”陈飞扬问道。
“黄老虎黄兴德,是四阶的大武师,武道水准在当阳县稳稳能排进前五。以前听说是府军的教头,退役后在我们县城开了个武馆。”知道陈飞扬对当阳的英雄谱不熟,小五细细解释。
“这个月二十五号,就有一场赌斗,是瀛记商号和人赌斗争夺商货线路。”小铁说道。
曾九一拍大腿:“成,老弟,到时候我带你去瞧瞧。”
陈飞扬自有此心,拱手示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