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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3. 佳人如梦不可及

落下来的圆台,直径大概在两米左右,足够一次装下了他们所有人了。圆台四周封闭有齐腰高的扶栏,只有一个小门供人出人。十字交叉的对角扶栏上各有一根缆线向上延伸到飞艇之上,似乎就是通过这个升降的。

奇怪的是,启动的时候,圆台四周的扶栏镂空处,竟一块块相继鼓起,最终填满了所有空缺。鼓包颜色灰褐,摸上去比较光滑,像是一种皮革。摁的话会内凹,里面似乎是空的。难道是气球原理吗?可是下方也没有火啊?缆线那么细,会是输气管道?

圆台上升的不是很快,几十米高的距离,也花了一点时间。正好给了步一羊一点时间从下方观察飞艇。

飞艇的下面非常简单,除了一个槽口,三个轮子外,一片黝黑光滑。上升的圆台对应的正是槽口的位置。快进去之前,步一羊试着摸了下飞艇底部。凉凉的,很硬,像是金属铁板的感觉。

凹槽有一米多深,圆台并没有完全升上去,而是在还有一个台阶高度的时候,“咔嚓”一声,被四个90度均匀分布的弹簧卡扣卡住了。然后,扶栏又再次扁了下去,露出了原有的空隙。

此时,出现在步一羊眼中的是一个开放的大厅。除了飞艇******后面一点和前面一部分被东西遮住了视线外,两侧很多地方都是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像船甲板一样,外缘有齐肚高的船沿。不同的是,船沿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会有一根弯曲的柱子连向上方。头顶是一片灰褐色,有点凹凸不平,分明是圆台上那种鼓包的大集聚吗!

虽然有很多地方比较奇怪,但是步一羊总算是找到了一点现代化的感觉。这科技上要是一切从零开始,没有借鉴比较,那他的工程量就太大了!

凹槽周围还有一层护圈,应该是用于浮台放下后的安全防护的。护圈的门已经打开,外面恭敬的站立了不少等着他们的人。之前说话的什么丘山国黑铁商会会长率先走了出去。

一番客气寒暄之后,西川、小梦、西随都被会长带去贵宾室擦洗去了。因为和小梦的关系,浩振本来也是可以去的。但是因为要陪同步一羊去医务室,就没有过去。

自始至终,这个所谓的丘山国黑铁商会会长都没怎么正眼瞧步一羊他们。也是,身份摆在那。就算自己的猜测成立了,他们所针对的,也不应该是他们三个。而肯定是那个西川公子,或者如梦小姐。只是即便如此,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他们并不是就没有危险了!

包扎的医生似乎并没有做什么手脚,步一羊得空也看了一下他们的医疗设备和药品情况,和金辉城的区别很大,应该是科技上的距造成的!简单的清洗和包扎了一下,步一羊就被送了出来。随行的人告知他们不能乱走后,就没再人管他们了!步一羊正巴不得如此,拉着浩振和小逸,不顾劝阻的,开始游逛起来。

从靠近医疗室这一边的舱沿向远处望去,一片苍山云壑。宁静中不带一丝烟火气,很远也看不到再一座山城。另外一边,朝着兽潮袭来的角度,应该能看到整个兽潮的情况。但步一羊现在并不关心那些,因为他的心头横亘着挥之不去的危机感!

摸索着飞艇的结构,观察着丘山人的言行,即使听不懂,看到表情也是好的。他只想多收集飞艇上的一切信息,这样或许就能在危机到来之时,通过入微找到正确的应对方法!

为了争取时间,步一羊什么都没跟浩振和小逸说,自然也没有解释当时不要上来的原因。浩振问了一下,被一句以后再和你说给搪塞了,不过他很谦和的没有再问。小逸少年的好奇心正盛,何况是这种平时难得一见的东西,见一个都要咋呼一下。步一羊也郑重的告诉他,自己在思考重要的事情,不得打扰大大减轻了来自他的烦扰。

一路从医疗室,顺着飞艇边缘绕了一圈。对结构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启发和灵感。飞艇的活动平面大致就是前小圆后大圆,中间左右对称向前收缩的形状。有点像以前的自行车盖板,只是前舱更小,后舱更大一点。后舱大厅圆心往前一点开始,中轴线两边还有一列隔了墙的房间,一直延伸向前,挡住了前舱的视线。之前去过的医务室,就在靠近前舱,中轴线和飞艇边缘的夹角之中。

外沿转的时候,一直没遇到什么问题。直到走到和医务室对称的飞艇另外一面的食堂回头,内沿没多远的一个高级休息区门口,才出现了一点变故。门口站岗的警卫,没让他们进去。继续往前走,到了离他们进来的凹槽口不远处,也就是后舱中心向前一点。一个圆形的,比较大的房间,也有警卫,也不让进。但是是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上面虽然写了字,却是丘山国的文字,谁也不认识!

直到现在为止,步一羊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不知道究竟会是怎样的危机。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那颗药丸不过是个巧合,也许根本不再会有任何危险!

要不是今天已经用了很多次入微,要不是副作用已经开始了很明显的反弹,要不是仍然不能确定安全,要不是不能不留一点底,他就忍着难受再一次的用了。但是他不敢,不敢相信丘山人,不敢毫无保留!所以,只能忍受着煎熬,还要再努力的搜集信息。最好是要突破那两道防线,说不定就会有所眉目。正当他苦苦思索方法的时候,有人来了。

“你们在这里啊!怎么样?振哥哥!你朋友的伤不碍事吧?”

这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步一羊,因为找不到头绪而泛起的烦躁被一荡而空。千头万绪中被拉出,印入了眼前的画面。一年前的那一幕记忆自动提取,小梦脸上那层面纱也仿佛隐而不见,让他看到了完美的画面!发丝间隐约朦胧的雾气,叠上关切的眼神,弥散出的清新魔力,直撼其心,久久不能出拔!

其实步一羊不知道的是,神女宗创立之初就是本着塑造最完美女性的宗旨。经过数千年的累积改革发展,如今已然非同凡响。再加上他本来见识低,没经验,新世界的平均水准又高出地球很多,小梦又是其中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自然震撼强烈!而小梦之所以戴着面纱,是因为她圣女候选人的身份。圣女不以面容身份定,所以未确定最终人选之前,所有候选人一律面纱遮面待考,也有礼遇如一之考虑。

这些,小梦是难以想象和理解的。所以,落在她的眼里,步一羊的傻愣就是和大多数人一样的庸俗。步一羊危难之中,勇敢出手,机智斗蛇,救命的好感,不免降落了一大截。

“医生说外伤已无大碍!只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浩振。

“那就好!”

其实以前的她特别有爱心,但是自从跟随外婆到神女宗总部,五湖城修习之后,她待人的方式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件事虽然影响不大,但是却让她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了世上还有恃宠而骄这回事,知道了好心也可能办成坏事的事实!从此,她开始端起了身份,不再对人热心过度了。只是远近亲疏,分寸难以拿捏,有时候也不会那么清楚。所以,对步一羊这一份救命的恩情,她还是选择了通过更加熟悉的浩振来关心询问他的情况。看到步一羊表现糟糕,就没有了后文。

步一羊是从极度聚精会神的心思中直接跳转的,怎么会没有捕捉到她的细微表情变化呢!心里自然极其不好受,但也因此被弹回了现实。诸多思想回潮,就再也没有那个心情去计较了!

想想,就算当时她不在,自己也是要冲出去的。所以什么救命的恩情根本谈不上,再说人家已经感谢过了,现在也是在关心。虽然方式不怎么能让人接受,但是谁让自己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角色呢!有这个时间做无谓的感叹,不如好好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增加存活的机会来的实在!

“你好!我叫林逸!我们都是你振哥哥的好朋友,过几天还要结拜呢!”一路上,西川都贴的小梦太紧,小逸一直没有机会和浩振这个神女宗圣女候选人的妹妹说上话。

完全无感于她对自己兄弟的冷淡,他对神女宗的人的好感已经上升到几乎盲目的状态。因为他痴迷的女孩就是出自于神女宗,爱屋及乌。事实上,不止是他,可以说除了步一羊以外,圣龙国所有未婚男青年无不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娶一位神女宗的弟子作为老婆。神女宗对圣龙国的影响之深入,是现在的他完全无法想象和理解的。

“是吗?好啊!振哥哥你以后就能多几个亲人了!我也能安心些!”说到底,小梦还是一个小女孩。虽然身为神女宗的候选圣女,经历比别人丰富很多,但是遇到关心在意的事,情绪心性还是那么容易波动外露!

“明明放不下,为什么不给大家多一点时间呢?”话一出口,步一羊就有些后悔了。论年纪,他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岁的老怪物了,但人世历练还是不足,没有压抑住内心的冲动!一来不愿让对方看不起他,想一语惊人;二来如果她真的将浩振放下了,那自己以后见她的机会也就十分渺茫了!

“呃?”惊人没做到,倒是成功的一时让人莫名其妙了。“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为什么要悔婚?大家都还小不是吗?合不合适,为什么不可以等以后再说?”步一羊还是冲动的脱口而出了,在她面前真的很难控制住情绪,也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威胁不在,他才敢说!

“小轩!这事你就别管了!”眼看小梦陷入沉默,或许正十分为难,浩振不想这样,哪怕只有一点点。他对她比较复杂,虽有爱慕,但终究亲情爱护似乎更多一点!脑海中,更加留恋的是那个曾经和他亲密无间,活泼可爱的妹妹!

“不!振哥哥!他说的对!是我被局限了!明年,我会去京华大学堂学习三年,这将是我最多自由时间的三年,你也来吧!”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步一羊一句冒失的话,竟换来这样一个隐性的承诺,一个重要的信息!步一羊也是莫名的暗自窃喜不已。

“算了吧!我从小就读不进书,只怕一辈子都不可能考得上京华大学堂的,更不要说一年了!”他也没想到小梦竟会这么说,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希望,但是心头的委屈却已经烟消云散了。

“谁说非要上学才能去京华啊!既然有足够的自由,又怎么会限于一所学堂之地呢?学校外面也可以见面,对吧?”步一羊可不想浩振这么容易放弃,该争取的他一定先为他争取到。以后到底会怎么样,以后再说,反正不能便宜了那个阴险的西川。

“没错!振哥哥!等兽潮一结束,我就要启程先回京华了,你要不要和我一道?”虽然步一羊说的话帮助了她,但是也多有冲撞,给了她很多难堪,所以她现在是对步一羊一点好感都没有。能不和他说话,就不说,回答也是朝着浩振回答的。

“不用了!小梦!你能这样说,我已经足够欣慰了!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那天我之所以会生气,会闹到城主府,都是因为我不愿意接受事实。还把你当成以前的小梦,不想看到你做错事情,不想你受骗上当!但是今天看来,你真的已经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见,还能够虚心的接受好的意见,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事实上我们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徒增难堪呢?所以,京华我就不去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已经差不多决定想要放弃的东西。被人抢了,还是会不甘心,想要夺回来。真的夺回来了,又开始恢复冷静了。浩振就想到了爷爷临终的交待,虽然他知道那不是为了针对小梦家,但是面对现实,那或许是最好的办法!长痛不如短痛,相见不如不见。

步一羊真没想到浩振居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无情的将他之前的努力给釜底抽了薪。但是他还能说些什么,毕竟他不是当事人,不好替人做主!

他这边没动静,小梦却急了。浩振所说,是她最不愿看见的场景,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对不起他。她清楚地知道两家所有的故事,清晰的记得小时候振哥哥对她的好,怎么能在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以后,再不管他呢?

如果说为了报恩,让她嫁给浩振,从此抹掉对另一半无限的想象,她是不甘心的!所以,才会有了悔婚这事的可能性!但是,如果让她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置浩振于不顾,她也是难以安心,做之不到的!

“不行!振哥哥!你必须跟我走!其实我这次来,本来就是要带你走的!只是因为误会,以为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怕影响你,才让小竹悄悄的给你送那个东西的!对不起!是我太疏忽了,没有调查清楚。你是不是不肯原谅我了?”

“没有!没有!我早就原谅你了!”小梦就稍微秀了一下表情,浩振就溃败了。不过他是个小事不计,大事却很讲原则的家伙,没那么轻易被说服的!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烈爷爷已经不在了,你在这也没有一个亲人了!难道你要让我回去以后,日日夜夜都不能安心吗?”

“......”浩振明显的被说动了,但是还在犹豫。步一羊想到了什么,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可是,浩振的眉头仍然没有完全解开。

“你是担心那些流言蜚语吗?我知道,当年你和烈爷爷承受了很大的伤害,但是现在不会了!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任由他们胡说了!你不去反而才是验证了他们的无稽,不是吗?”浩振太简单,心思都写在脸上,明眼人一看就出来了。见他又有所松动,小梦继续趁热打铁道。

“振哥哥!你就和我一起走吗!好不好?好不好吗?”没想到这样一位身份气质高贵的女子,也会有撒娇耍赖的一面。声音叫的步一羊的骨头都酥了,浩振当然也没招架的住。

“好吧!不过!我想整理一下,等明年再走!”他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但原因除了消除了很多顾虑外,更重要的还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彻底摆脱是非,就得先让小梦安心。只要她还来找他,事情就永远不会结束。去就去吧!路是自己走的,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啊!振哥哥!你是答应了吗?太好了!”她笑了!第一次见她笑,即使只能看到眉头那么一点点,依然有直透的灿烂,让人目眩神迷!一下子就让内心还在笑话她对流言天真的认知的步一羊,沉醉而更显肤浅凡俗。

她,神秀如梦,自从少女初长,已不知感受多少倾慕,早已厚积如大湖,轻易惹不起波澜!虽有一些特例,例如她的西川哥哥,振哥哥,但步一羊还远远不在此列!虽然他是有些出众,隐隐有超出湖面的意思。但渐渐的也变成了她不喜欢的颜色。如果说即使这样,她还能觉得一点特别的话,那这一刻,露出的傻痴,却无异于凡尘万众,让她连记恨的兴趣都缺乏了。话也说完了,还是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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