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开始热起来,虽然不及南方城市,但初七有孕在身,体温比正常情况高,常常觉得燥热难耐,食欲也减了不少。
爷爷今天被人请去帮忙,一早就出去了。村里有什么红白喜事,总喜欢请爷爷过去帮衬,爷爷又是个热心肠,邻里之间自然是不必说的,一定会去。
爷爷知道天气热初七食欲不好,出门之前做好了粥温在锅里,桌上放着两碟清淡的腌菜,都是爷爷亲手做的,初七很爱吃。
初七起床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太阳晒得老高。她不是个会赖床的人,但是近夜每晚都热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又顶着个大肚子,只有清晨能够睡安稳一些。初七自嘲,自己也成了学生党,晚上睡不着,早上不想起。
洗漱完坐在桌前,初七还是有些倦怠,盯着桌子上的饭菜不想动。夏天,初七很喜欢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饭,那以前是家里的老石磨,后来不用了,被爷爷改成了一张小石桌。旁边是水井,顶上是茂密的柿子树伞,微风穿过院门吹进来,即使是炎炎夏日,也让人觉得惬意。
初七坐在那里,斜对着院门隐在树荫下。右手搅着并不算热的粥,左手轻柔的摩挲着肚皮,每每小家伙跟着她的手动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弯了眉梢。
陆城就这样站在门口,看见坐在那里有些迷糊的初七。她的头发长长了一些,气色看上去也很好,整个人似乎都圆润了不少,身穿浅黄色碎花衫,看上去就像一个娇憨的少女。陆城有些欣喜,她没有因为自己而过的不好,可是,他的心底又难免生出一丝失落感。看,他离开自己似乎活得更开心了。陆城看着初七微低着头眼含笑意,似乎有一种淡淡的光晕散发出来,平静而美好,让他突生出一种不忍去打扰的冲动。他就这样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脚下却挪不动半步。
“陆,陆城?”初七抬头,初七试探性叫了一声,仿佛声音稍微大一点,他就会消失不见。
陆城看着她欣喜又有些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心疼。他朝他笑了笑,尽管眼睛有些红。
初七看到那抹笑,像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他真的来找自己了。初七扶着桌沿慢慢站起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
陆城看着初七那欣喜又委屈的表情,恨不能马上飞奔到她跟前纳她入怀。可当初七那滚圆的肚子因为没有桌子的遮挡显现出来时,陆城抬起的脚步僵在那里。他不可置信的看看那凸出的球,在看看初七的眼,满眼震惊与复杂。
初七没有说话,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凌乱的头发和泛青的下巴,心里发酸。她单手勾住陆城的脖子,把自己的脸颊贴上她的,轻轻蹭着。另一只手牵起陆城的手掌放到隆起的肚子上,“我们好想你。”叹息中带着哽咽。
当那圆圆的肚子顶着自己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在陆城心里滋生,让他惊喜到难以置信。他小心翼翼的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感觉,有点硬,他突然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初七,再也不想分开。
“啊。”初七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陆城赶紧放开她询问,心里有些紧张。
“他踢我呢。”初七捂着肚皮笑。
陆城听了也不禁露出笑容,赶紧扶着她在桌边坐下。
“几个月了?”陆城问的小心翼翼。
“已经五个多月了。”初七笑着说,仿佛已经是。
其实明知道有些问题问了也没有意义,可他就是想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初七对他笑了笑,拉着他的手没有说话。
陆城心下明了。想来她那个时候做了离开的决定是多么的难,陆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你还没吃饭吧?有粥,刚好一起吃点。”
初七赶紧转移话题。他这个时候就到了这里,想来是一大早就出发了的。拿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粥,推到他面前。
陆城吃着粥,眼却一直看着初七。看到陆城,初七的胃口也好了不少,就着腌菜吃了两碗粥。
等陆城放下碗筷,初七才问,“爸爸,怎么样了?”
陆城垂了头,半晌幽幽的说,“走了,车祸。”
初七的心顿时纠在了一起在一起,起身抱住他。陆城贴着隆起的腹部,一时间五味杂陈,近日来的压抑在瞬间爆发。他把脸紧紧贴在初七的肚子,不时用嘴唇亲吻,伴着泪水。
初七抱着他的头,想要安抚,眼泪无声滑落,坠到他颤抖的双肩。腹中的宝宝似乎也有所感触,动的特备厉害。